说时迟那时快,月老面露不安地出现在离悠面前,他知道离悠是谁,细声细语地作缉,“元徽见过离悠神尊。”
离悠别过头来,苍白了脸,“免礼。”
他站在那里,头不敢抬起来,生怕碰上离悠那双哀怨无神的眼光,只能等着她问话。
她苦涩一笑,询问千年以来的三生石可有变动,“元徽,我问你,我沉睡补元神的那些年,三生石可曾变过?”
元徽摇摇头,“回神尊,三生石不曾有人动过,但凤族君主前时曾向我问过神尊你的三生缘。”
离悠一听,有点愕然地回头望他,皱眉地询道,“你可曾回答?”
元徽否认摇头,“不曾。”
离悠从瘫倒在地,慢慢站起来,心绪受到影响的她依然不忘回答,“你我一事,不可告之无关人事,在人前不可称我为神尊,请随他们呼称我为上仙吧。”
元徽深深作缉,“元徽遵命。”
话罢,离悠哀怨地回过头来望向三生石,她苦涩一笑,心念着:三生石啊,你是为我所造,我挖的坑,你却把我给埋了,罢了,天意,天意。
回天尊府上的路中。
离开三生石,离悠心宁不安地细思那里出了错,想不出所以然时,她轻轻地敲打自己的脑袋,想要清醒清醒一下杂乱的思绪。
不料巧遇曾有一面之缘的离洛二殿下,即是诩晨其中一个的叔叔。
于理于礼,离悠需要向他作缉,“离悠上仙见过二殿下。”
离洛有点惶恐,深知父君曾说过不需向离悠行礼,虽不明事由,但他相信事态严重,怕是父君知道离悠真实的身份,包括她的真身,“不可不可,离悠上仙曾是 父君钦点的重要客人,无须向我们行礼,离洛惶恐,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离悠微笑,在她眼前,离洛是个知情达理的好皇子,相当诩晨来说,离洛甚是适合担任天君这一位,她不懂老天君怎会让诩晨小小年纪的皇子上位?
若是以四海八荒已是太平为由,训练诩晨也无所不妥,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诩晨未必胜任。她如是想着,莫非离洛曾向老天君表明不喜上天朝,便由诩晨顶上?
离洛只见离悠一言不发,那神情无疑是思考,离洛微笑地打断她的思绪,“离悠上仙,你可想事情,不妨直说,看看本君能否解惑?”
离悠愕然一看,只见离洛正微带着笑意直瞅着她看,令她稍微紧张一下,“不知老天君有否讲过,离悠婚配一事不得由天君操办?”
离洛笑了,心里真觉得这事儿好玩,虽然他刚从诩晨那里得知,修寒有意想和离悠结一段婚缘,离洛觉得这事不妥。哪怕老天君曾明示过不许插手离悠的婚配,一切交由天意而定,“有,父君曾这样和本君说过,无奈天君尚年轻,想必离悠上仙知道天君对你有情。”
离悠哭笑不得地瞟向离洛一眼,淡淡地回答,“按辈份,老天君身归混沌前还要称我为一声姑姑,你觉得天君对我有情,合适吗?”
离洛笑得有点难看,离悠这话硬生生地把离洛塞得无话可说,缓缓地听她道来,“虽说上仙上神并不计较这些,不畏人言的上神比比皆是,天君委实年轻了些,还没懂得情分为哪种,你说是与不是?”
离洛点头称是,虽然他不太确定老天君是否曾称她为姑姑,这次离悠自个人说出这事实来,恐怕离悠上仙是哪族的始祖,这一点是确认的,否则老天君怎会如此器重离悠?
罢了罢了,离悠这身世未明,老天君从不说一二,到时问问灵宝天尊不是甚好?
看来他真该和诩晨好好说说,别一天到晚把离悠放在心尖儿,离悠情归秋狐,这是三生石已注定的缘份,何必钻牛角尖。
天尊府上。
灵宝天尊眼看着司道星君转身告辞,很快转头和秋狐说起离悠的一二事,“之前仙婢和我说起离悠吐血一事,恐怕神力开始甦醒,怕是时间无多,望狐帝早早安排离悠渡飞升上神之劫。”
秋狐点头,皱眉言语,“我有所察觉,不知这几****的元神可稳定?”
灵宝天尊点头,淡定地说道,“她脸色甚好,元神已与仙身归位,已无后患。不过……”
秋狐疑惑地问道,“不过?”
灵宝天尊疑惑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体内的神力有没有甦醒,打听道,“你……有否想起你的远古前世?”
百花谷血战那天,灵宝天尊早已知道秋狐体内暗藏着远古神力,想必连秋狐本人并不自知。
灵宝天尊用玄真铜镜观战,发现秋狐在离悠仙逝后被逼出神力,一把嗜血剑产生出现在秋狐手上,抛出剑气一招把上仙上魔全灭了。
他很震惊,他感觉到秋狐便是远古神祉,和他的师傅鸿均老祖同是神尊阶品,他猜得出来,能和离悠共进退,除了伏羲便无他人。
秋狐不明所以,望向灵宝天尊,“天尊何出此言?”
灵宝天尊有点愕然,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可知离悠的远古前世?”
秋狐摇摇头,“不知。”
灵宝天尊哑言,左看右看也不见得秋狐是个开玩笑之人,莫非离悠并没告知秋狐,她的远古前世是女娲娘娘吗?
他只能静候佳音,或者秋狐并没恢复远古记忆,他并不自知神力是何其强大。
秋狐见灵宝天尊似有所思,虽然他内心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疑团,但他深觉无论离悠是哪个远古神祉也好,谁也阻止不了他对离悠的一片痴恋。
“天尊多虑了。先不说我和离悠是否远古神祉,只要离悠还在我身边,是神是魔又如何。”
灵宝天尊愕了一下,微笑地摇摇头。
这时,离悠正巧从外面回到灵宝天尊府上,看着两个人坐在厅堂像是闲聊,离悠无奈地就近坐着离他们不远的座椅,轻叹气地嘀咕着,“天尊,你说离洛二殿下挺好的,我记得老天君有意让二殿下当太子,怎会是诩晨呢?”
天尊有点愕然,秋狐甚是惊诧。在这天宫是禁忌喊天君名讳,否则天雷滚滚,如今离悠倒是安然无恙,天雷倒是无一发。天尊偷笑,唉,我怎会忘记这事,师叔可是龙族始祖,怎会有事?
秋狐半信半疑地瞅着离悠看,这一瞅倒是引起离悠心里有点不安,她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我有说错吗?”
秋狐笑了,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敢直喊天君名讳,也不怕被天雷劈?”
离悠一惊,差点忘记这回事,后来像是犯错的模样尽在他们眼前,没多久就理直气壮的自信坐直了,“这有什么,狐,你不是说过,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吗?现在天雷都不敢欺负我,不就是怕你毁天地吗?”
灵宝天尊一听,有点雷倒的惊诧,他无法想像千年前的离悠会有这么一面,这……这是他见过的师叔吗?怎是与一般年少无异?
倒是秋狐,听得很满意地点头,“不错。”
看在灵宝天尊眼里,哭笑不得地扯出笑容,罢了罢了,看来师叔对秋狐是情动了,也是少见。
离悠经过灵宝天尊控神丹的调理之下,暗藏的神力已是沉睡状态,不再出来冲击离悠自身调养上仙的仙力。若不是连续两场万年内的百花谷血战,她的元神不至于打回原型,重新慢慢修仙上神。
趁秋狐还没来到厅堂,灵宝天尊半信半疑地询问,“师叔,秋狐的远古记忆还没想起?”
离悠纠心地摇摇头,若不是灵宝天尊拿出玄真铜镜重温百花谷血战的那个场面,她实在不相信他竟能为她的牺牲而毁灭方圆百里的生灵,这嗜血剑的出现令她有点错愕,分明是由他的怨恨而起的一把邪剑,于四海八荒也算是一件危害,因此他们真真不敢得罪秋狐是情有可原。
谈及秋狐的远古记忆,离悠甚是皱眉,“不记得也好,毕竟远古的我们,有太多不快之事。罢了,若我上升上神后,必然把他的远古记忆给封印。”
话说到这里,一阵沉默。
突然,离悠想起三生石上面的名字,她心里一酸,“我以为三生三世已渡劫,殊不知我俩还需要渡劫才能止于三生石。虽说在苍生大义面前,三生石远远不够它重要,但苍生大义诛的是责任,情诛的是心,心若不在,谈何大义?玉晨,你说是与不是?”
灵宝天尊有点语塞,深深作缉,“玉晨不知。”
离悠摇摇头,想起飞升上神的劫难,她不想喝忘川水跳下诛仙台去渡劫,转身问道,“玉晨,可有忘川水的解药?”
灵宝天尊愕然地看着离悠,“师叔?”
她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很快地道出自己的来意,“我不过是担心渡劫时碰到邪族他们的胡作非为,必要时我还能中止渡劫而回来助你们之力,斩除祸根。”
灵宝天尊摆摆手制止离悠如此,“不可,师叔,切忽担心这事,也请放宽心,也别影响你的命数,否则师傅怪罪下来,玉晨难逃罪罚。”
离悠垂着眼,叹息摇摇头,“这四海八荒,不见得安宁啊,天君还尚年纪,还没担得起大任。玉晨,必要情况时,能帮则帮吧。”
灵宝天尊深深作缉,“是,师叔。”
灵宝天尊知道,邪族和鬼族一旦联合,怕是危害四海八荒的前奏,在这之前还是和诩晨好好商议这事,必要时让鬼族宇鞅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