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阮芳芳离去的背影,孙经理握紧自己的拳头,眼中的狠绝之意似是要把她的背影穿透。
一个为了一己私欲,便想方设法陷害他人的继承人,未来能领导出什么样的员工与公司,他还真是想象不出来,但愿吧,不会枉费了阮中天辛苦打拼出来的天下。
敲门进入总裁办公室,孙经理已经下了破釜沉舟之决心,不管如何,阮氏她都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就算这一次自己阮芳芳没有想要陷害到自己的身上,他也不想日后在那样一个女人的手底下做事。
“阮总,一切事情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一时的贪念作祟,还请您辞退了我。”
深深的弓着腰,孙经理说完话后,没有看阮中天直视自己的眸光,直接顺势垂下了自己的头,他不想,愧对一个相信自己的人!
“孙经理,你可知道,若是你口中所述之事皆为事实,阮氏是可以将你告上法庭,起诉的?那你的老母亲和嗷嗷待哺的孩子,谁来照顾?”
孙经理现在的心里十分憋闷,他没想到,两父女竟有相同的办法和说辞,一个威胁自己,一个劝说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连心?
“阮总,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要祈求您,请求您看在我为阮氏工作多年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求求您求求您。”
哽咽的声音从男子的喉咙里慢慢溢出,眼角无奈的滚烫泪意打湿了地上的毛毯,孙经理不明白,为什么阮芳芳要找的替罪羊,偏偏会是自己。
“老孙,你和我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解决。”
“不,阮总,这一次真的是我个人对不起公司,如果您还念在过往的情分,就放我一条生路把我辞退了吧。”
听到男人哽咽的声音,阮中天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好坏之话他已经说了不少,奈何如今的老孙竟这样的油盐不进。
阮芳芳刚刚所说之言回荡在他的耳边,事情的真相会不会真的被那孩子一语言中?
“老孙你可是想好了,这条你自己选择的路,一旦走下去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眼中的光明了又灭,最后竟如那死灰一般,沉甸甸的落在男人了无生气的眸子里。
“阮总,你说的这些,早在我做出那不道德的举动时,心里就已经清楚的很,拜托您,给我一个痛快的活路吧!”
心里的最后一丝希冀被孙经理的话所泯灭,阮中天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点点向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孙楠,这么多年我阮家从未亏待过你分毫,事到如今,我也相信了这件事确实是你所为,作为原谅你的回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次事情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
男人的步子微微向后踉跄,不可置信的抬起自己的头,孙楠不明白,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把牙关咬的这么死,为什么阮中天还是要迟迟不肯放过他。
“阮总,我真的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贪婪的心,求您,别再逼迫我了,可以么?”
面对着和孙楠几乎接近哀求的声色,阮中天转过自己的身,眸里是外人不曾看的到的悲伤。
“你走吧,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阮氏。”
“谢谢阮总的成全,孙某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笔钱筹集到手,物归原主,这么多年,多谢您对我的照顾。”
孙楠说完话,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阮氏,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哪里,接下来要走的路在何方,只有他自己的心底最清楚,他现在要回家,看一看自己的亲身骨肉。
站在落地窗前,阮父目送着男人匆忙离去的背影,一抹深深的沉痛浮上了他的心头,这件事情,“罪魁祸首”虽已跳出来,投案自首,但他心底总有一种说不清的,隐隐不安的躁动之感,仿佛是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接下自己脸上的面膜贴,阮芳芳接听了手中的电话。
“阮小姐,所有的事情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分毫不差的办妥,为什么我还是见不到我的孩子?”
处在癫狂状态的孙楠从阮氏离开后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家,结果面对的还是一室的冰冷与自家妻子憔悴不堪的脸庞。
不慌不忙的放下自己手中的面膜纸,阮芳芳一只手轻轻地按摩着自己光滑的脸蛋,一边躺在了舒适的大床上。
“孙经理,哦,不对是孙楠同志,你急什么,孩子今天傍晚之前确定消息后,我自会派人给你送过去,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替别人养了个娃。”
听到阮芳芳的话,男人的大手紧紧攥起,疯狂地砸向了空白的墙壁,洁白的墙灰被一点点染上鲜艳的血红之色,好似雪地里盛开的罂粟,让人看了心生恐惧之时又欲罢不能。
“楠哥,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你别这样,别这样。”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杂乱之声,阮芳芳嫌弃的把手里远离了自己耳边,这样的男人,真是一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枉还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孙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孩子送回去后,不要再与我有任何联系,当然,到了那个时候,你想联系估计也联系不到我了。”
“等等,那一千万你什么时候给我?我好还给你父亲……”
“孙楠,再乱说话的话,小心窝让人割了你的舌头,要知道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忍耐极限!钱的事,自然不用你这个废人提醒我!”
挂断了电话,女人皱着眉下了床,洗过脸后不声也不响的下了楼,她现在必须要去见她瑜风哥哥一面,要不然这辈子都会对男人的印象转为软弱无能。
在妻子的劝说下,孙楠捂着自己的头慢慢坐在了自家的地板上,无奈,痛苦,纠结,不甘,多种负面情绪,竟像排上倒海般朝他席来。
他该怎么和自己的家人交代,自己工作已经没了的这个既定的事实,捂住头的双手慢慢向下,男人的指缝里。竟慢慢渗出了水一样晶状的物体。
阮芳芳身为一个女人,竟可以把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子汉逼到如今的局面,也真是本事足够了得,怪不得夏瑜风为了她,甘愿俯首称臣。
只是啊,犯过一次错的男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二进宫”。
私自挪用阮氏公款的事情告了一段落,阮芳芳去见了夏瑜风后便亲自又去阮氏转了一圈。
在看到孙楠空荡荡的办公室时,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犹如罂花般的笑意。
现在这样的局面,也是她为了自己的父亲着想,迫不得已之下才做的呢,要不然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该是会有多伤心?还不如让孙楠做了自己这次的替罪羊,让阮父的心情多少会比知道实情要舒畅一点。
“阮小姐,您在孙经理的办公室干嘛?”
彼时站在阮总办公室门口劝解孙楠,而被阮芳芳怒斥的其中一员一张脸冷冷落落,审视的神情中没有丝毫对女人身为总裁女儿的刻意讨好和奉承。
没有认出眼前之人为何人,阮芳芳却是看出了来者眼中的厌恶之意,刚要说出口的怒斥之言被硬生生的吞下,女人想起了阮父今天对自己所说的话。
“这位先生,可知道孙经理究竟是怎么了?”
不屑的“戚”了一声,男人看着自己眼前装腔作势的女子,一颗心都快要恶心的吐了出来。
“阮小姐,您不是今天上午才来过公司,还在阮总的办公室把员工给骂了一通,这么精明懂得规章制度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发生在孙经理身上的事情?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逼得您不得不装傻?”
本是因为心头对阮芳芳的不满和孙楠离职而去的烦躁之心,一时心直口快说出来的话,没想到使得眼前的女子脸色微微发白。
是不是孙楠在离开之前和这个男人说了些什么?低下自己慌张无措的眼,阮芳芳匆忙的离开了男人的视线范围。
望着女子掉头离开的方向,他待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逃似的远离了男人,阮芳芳出了阮氏的门,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以后行事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万不可再像这次一般差一点就漏了馅。
看到身边橱窗里精美的蛋糕,女子心生一计,眼中闪动的精光好似是要把人吞进无尽的深渊里!
这几日,燕洛璃过得都十分的安稳,平日里被人跟踪的焦躁不安之感慢慢淡去,留下的只是她心底对那几日疑神疑鬼,惶恐不安的自己无奈的苦笑。
“景珉宸,麻烦你能不能快一点,再磨蹭,我们就要迟到了,虽说那是你的公司,不过身为总裁的你,总不该起这样的带头作用吧……”
“燕洛璃,现在我们就走,走吧。”
许是因为被屋外的女人说的耳朵不耐烦,男人的头上还挂坠着滴滴晶莹的水珠,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五官缓缓坠下,一路向下,引引无限遐想。
无端的羞红了自己的脸,燕洛璃不好意思的走在了男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