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巨响,一股冲天的热浪从码头厂房的房顶冲破出来,成片的瓦片崩然坠落,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墙壁轰然倒塌,滚滚烟尘冲天而起,如漫天的沙尘暴,铺天盖地地来。
猛烈地爆炸声不绝于耳,码头的厂房成片地坍塌,整个码头几乎被炸断,摇摇欲坠。
郁宁的耳朵里不断听到尖锐的鸣声,轰得她脑袋疼。
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沈泽昊就把她护在怀里了,沈泽昊双臂紧紧地护住郁宁的头,抵在自己的怀里,所以爆炸的劲力将他们弹开的时候,郁宁什么伤都没有,沈泽昊满身狼藉。
“沈泽昊!你受伤了!”
看着沈泽昊满身是伤的样子,郁宁的眼泪夺眶而出。
都是因为她沈泽昊才受伤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要救洪管家那些人,沈泽昊早就带她撤出安全范围了。
“我没事。”吐出三个字,对沈泽昊而言,已经有些艰难。
听着沈泽昊话语里的虚弱,郁宁心疼得泪流了满面。
“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扶着沈泽昊上了车,阿坤将这两个人送回了沈家大宅里。
“张妈,药箱在哪里?药箱在哪里啊?!”郁宁急得到处翻找,一边找一边问张妈,这张妈也只是负责烧火做饭,哪里知道药箱在哪里,一时间也是急得团团转。
“书房,书架上……”沈泽昊指了指书房地方向,无力地说道。
“书架……书架……”一面念叨着书架,郁宁一面在书架里寻找,最后终于在书架顶找到了药箱。
这个沈泽昊,没事把药箱放书架顶干嘛?还好她长得高,不然拿都拿不到。
郁宁带着药箱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沈泽昊正脱下自己的上衣,健硕的肌肉裸露在外,郁宁却只望着那满背的伤口心疼。
郁宁打开药箱,望着药箱里的东西却愣了神,鬼知道药箱是用来干嘛的啦,她又没有学过,要是当初听严安安的话,多学一点东西,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手足无措了。
“先用热毛巾,帮我把伤口清洗一下,然后用碘酒消消毒。”
郁宁也都一一照做。
如果不是手触碰到沈泽昊的皮肤,感受到沈泽昊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还有那随着呼吸起伏的弧度,郁宁几乎要以为沈泽昊晕过去了。沈泽昊这样子,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伤见怪不怪了,甚至于已经麻木了。
只是他现在已经过了那个需要亲手去拼亲手去搏,到最后浑身是伤的时代,稳稳地坐上了沈家家主的位子,许多年都没有受伤了,这一次,为了郁宁,倒也值。
郁宁给沈泽昊的伤口上了些外伤药,拿起纱布就开始帮沈泽昊缠伤口,郁宁的手很生,不知道该怎么包扎,索性就从上到下,给沈泽昊缠得严严实实的,最后在腰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沈泽昊黑着脸看着腰上那个蝴蝶结,嫌弃地撇开眼,“你是想勒死我吗?蝴蝶结丑死了。”
郁宁用力地关上药箱,拍出“啪”的一声,凶巴巴地看向沈泽昊,“帮你包扎就不错了,竟然还敢嫌弃我。”
沈泽昊懒懒地侧身靠在椅子里,挑唇笑着说:“刚才不知道是谁哭的稀里哗啦的。”
郁宁撇撇嘴,不再说话。
阿坤这时候走到沈泽昊的身边,低声说:“少爷,程诺和顾文城在地下室里关着,要去看看吗?”
沈泽昊指尖轻点,阿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一直等在沈泽昊的身边,静静地等着沈泽昊发布命令。
沈泽昊嘴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郁宁从外面走了进来,“让我去吧。”
沈泽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郁宁,郁宁盯着沈泽昊的眼睛,很是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去吧。”
郁宁想去的原因很简单,这两个人对她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忽视的,她自己的事情,不能总是完全依靠沈泽昊来处理,郁宁想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能总是软弱着。
“很多事情,我想亲自去问,也想自己要一个结果。”郁宁的眸子太过坚定,沈泽昊不知怎的就做出了让步。
“随便。”轻轻吐出两个字,沈泽昊不再说话。
阿坤朝着郁宁欠身说道:“少夫人,跟我来吧。”
阿坤之所以是沈家最值得信任的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是已经和沈泽昊结婚的郁宁,一路上絮絮叨叨地问着一大堆问题,除去与程诺和顾文城相关的,阿坤什么也没说,连嘴也没张过。
郁宁便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阿坤带着郁宁去的,不是沈泽昊之前关押洪管家的地方,用沈泽昊的话说便是,“那两个人不配。”
但地下室,同样都是阴暗的,昏黄的灯光照射在走道里,郁宁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沈家的大宅子她以前也来过的,但是从未涉及得这样深,沈家许多秘密的地方,沈泽昊没有告诉她,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就像这处地下室,郁宁从未见过,看起来倒像是专门关押人的刑房一般,那每一间隔间里的刑具,即使多年未用,落满灰尘,看起来也同样触目惊心,令人感到害怕。
阿坤带着郁宁走到了地下室尽头处的一间房间前,隔着粗实的钢材架起来的牢门,郁宁看见了里面的程诺和顾文城。
不知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一言不合,纠缠着打了起来。
郁宁沉着声,在门口站了许久,阿坤轻声咳嗽提醒,缠斗的两个人才算分开。
程诺都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顾文城看着郁宁则是惊讶极了。
“宁宁,宁宁,你跟沈泽昊商量商量,放我们出去呗?”顾文城满是希冀的眼神看向郁宁,伸着手够着郁宁。
“别这样叫我,我受不起。”郁宁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刚刚好停在顾文城的手前,无论顾文城怎样努力,都不可能摸到郁宁一分。
渐渐的,顾文城也看清了郁宁的嘴脸,又想想自己曾经在婚礼上抛弃了郁宁,不仅有几分后悔,没想到这女人今天能爬到这样的地位。
本想着和璐璐吞掉郁氏,可郁宁爬上了沈泽昊的床,沈泽昊护着郁氏,顾文城半点郁氏的主意都打不着。
当初自己鬼迷心窍,唐雪柔把迷晕的郁宁送到了他的面前,送上门的美味,谁能忍住不下口?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马上就要占有郁宁,沈泽昊居然赶到了。
被洪管家暴打了一顿,最后洪管家看见唐雪柔,就放过了他,唐雪柔便把他给软禁在了那别墅里。
顾文城越过越安逸,反正每天有吃有喝,要女人有女人,要钱有钱,除了在别墅里什么也干不了,其他一切都好。
直到那天程诺也被带进了别墅里,顾文城从没日没夜的狂欢中清醒过来,明白唐雪柔不过是将掌握着她罪证的人控制在手里。
沈泽昊盯着唐雪柔,唐雪柔的一举一动他不可能不清楚,关在这隐秘的别墅里,虽不会被发现,但要是唐雪柔把他们处理掉了,一定会被沈泽昊发现,所以唐雪柔将他们只是藏了起来,但顾文城一直想不明白。
“顾文城。”郁宁的声音打断了顾文城的思绪。
“你帮着唐雪柔做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你愿不愿意招?”郁宁的语气还留着几分客气,顾文城若是帮着她指认唐雪柔,郁宁倒也不是不能放过他,毕竟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唐雪柔,她想真正对付的,也是唐雪柔。
顾文城收回手,干脆懒懒地靠在那里,看也不看郁宁。
“郁宁,你以为你爬上了沈泽昊的床,用你自己的身体换来你今天的一切,你当初居然还跟我装什么清纯,真是想想就恶心,我倒是想看看,沈泽昊会宠着你多久,过多久才会抛弃你呢?”顾文城眯着眼睛,满脸都是嘲讽的表情。
“呵。”郁宁什么也没说,冷笑一声,抬起手,双手抱拳,将戴着钻戒的那只手露在外卖,以顾文城的角度,刚刚好可以看见那枚钻戒。
钻戒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在他脸上剜了一块,顾文城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难道,沈泽昊对郁宁不是玩玩而已?难道他猜错了?难道……?
“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是沈泽昊,明媒正娶的妻子,沈家的少夫人,谁是人,谁是狗,你今日清楚了吗?”郁宁的眼神愈发地狠厉,她永远也忘不了顾文城在婚礼上说的那番话,永远也忘不了顾文城是如何羞辱她的。
“你这个贱女人!”顾文城恼羞成怒就要伸手去打郁宁,可无论他用何种角度去打,都碰不到郁宁。
阿坤额角青筋暴出,跨出一步,猛地一拳打在顾文城的脸上,顾文城向后翻滚倒在地上,趴着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的血,鼻血混着嘴巴里流出来的血,融作一块,什么也认不清。
“郁宁,我不会帮你作证的!”顾文城恨恨地看向郁宁。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