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醒过来的时候,偌大的病房只有她一人,沈泽昊不在,李艺桐不在,就连严安安也不在,郁宁的心一时间有些难受。
突然,郁宁听见了从门外传来的争吵声。
“我们把宁宁放心地交到你手上,可你是怎么对她的?她一再地受伤,一再地晕倒,你到底能不能好好保护她?”严安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
“就是,这样你还不如让宁宁做我老婆。”李艺桐这家伙又来捣乱了。
许是沈泽昊的眼神太可怕,李艺桐缩在严安安的身后说道:“我开玩笑的嘛,你干嘛这么凶。”李艺桐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以后不会了。”最后,是沈泽昊的声音,听起来有深深的自责。
然后,病房的门被推开,沈泽昊进来了,李艺桐与严安安都被挡在了门外,李艺桐气得哼了好几声,然后还是离开了。
“醒了?”沈泽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却又透着深深的自责。
“你不用自责的。”郁宁将手伸出被子,轻轻握住沈泽昊的手,郁宁手指上的钻戒,和沈泽昊手上的戒指,轻轻地碰在一起,让沈泽昊心头没来由地一暖。
“是我没保护好你。”沈泽昊难得特别正经地说着,举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认真地凝视着郁宁,用沉稳的声音说:“我一定竭尽我所能,保护你,我发誓。”
郁宁指了指沈泽昊举起的手指,笑着说:“可是你比的是个三欸。”
沈泽昊皱着眉有些不解地看着郁宁,许久,才明明郁宁所说的是一个关于口音的笑点,有些无奈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人,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仍是板着一张脸,只是眉眼间已有了笑意。
“你干嘛不笑啊,不好笑吗?”郁宁一边笑着,一边问道。
沈泽昊露出一个很是无奈的笑容,轻吁一口气说道:“很冷。”
“沈泽昊,你就不能多笑笑吗?”
沈泽昊看着郁宁难得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当是为了我嘛。”
郁宁伸手戳着沈泽昊的嘴角,沈泽昊却是一口咬住了郁宁的手指。两片薄凉的唇贴在郁宁的手指上,舌头似是有意却又无意地触碰到了郁宁的指尖。
郁宁的脸在那一瞬间,便立刻羞红了,想要抽回手,却无奈手指被沈泽昊咬得紧,动弹不得。
“放开啦,都是口水,恶心死了。”虽是嫌弃的话语,却是说得柔情万千,娇嗔无限。
沈泽昊松了嘴,握住郁宁的手腕,从口袋里取出手帕,细细地为郁宁擦拭着手指尖那沾着的丝丝点点的口水。
“泽昊,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才在病房里躺了一会儿,郁宁便已经忍不住了,在这里躺着也实在太无聊了,无事可做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你身上都是些擦伤,主要是因为身子骨弱,这次的事情刺激太大,你才会昏迷,明天再回去吧。”
沈泽昊的话,让郁宁的的兴致一下子降到了一个低谷,有些不高兴地撅着嘴。偏偏这撅着嘴的样子,沈泽昊也觉得可爱极了,一动情,便低头含住了郁宁的双唇。
与以往的吻不同的是,沈泽昊这次的吻极尽温柔,虽然霸道,但却照顾到了郁宁的每一分唇瓣,轻柔地触碰,然后再细细地舔润,舌尖刚探过来,门就被敲响了。
郁宁轻轻推了推沈泽昊,沈泽昊的唇刚离开郁宁半分,不悦地说了句“不要管”,便又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唔……唔……”
嘴唇被堵住,郁宁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轻轻地推着沈泽昊,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再加上又被郁宁推搡着,沈泽昊还是极其不悦地放开了郁宁,极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的却是洪管家,沈泽昊记得自己并没有让他来医院,上次的事情,沈泽昊已经很怀疑他了,若不是因着洪管家多年跟着沈家,沈泽昊早就将他处理掉了。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守着吗?你来医院做什么?”沈泽昊皱着眉头,本来好事被打断,已经很是不悦了,看到门外的人是洪管家,沈泽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少爷,”洪管家深深地一鞠躬说道,“我有话想和您说。”
“等郁宁出院再说。”沈泽昊说完便要关了门。
洪管家伸脚将门给卡住,沈泽昊的视线转回洪管家的身前眸中的寒意渐盛,沈泽昊握着拳,咬着牙说:“阿洪,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少爷,很重要的事,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洪管家额样子虽是诚恳,可沈泽昊此时的心不在这上面,他只关心郁宁好不好。
“少爷!”洪管家很是执拗。
“你……”
沈泽昊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拒绝的话,或是叱骂洪管家,就听见郁宁的声音从房里传来:“泽昊,你和他去吧,我一个人在房里待会儿就好。”
“你闭嘴!你这女人,存心不让我省心吗?”沈泽昊凶巴巴地说却因为那人是郁宁,在最后还是收敛了些愤怒的语气。
郁宁撇撇嘴,用委屈巴巴的语气说:“你凶我,卟卟。”
对郁宁的撒娇,沈泽昊一向都没有什么办法。最终,沈泽昊叹了一口气,走出门来,关门时对郁宁轻声说了一句:“宁宁,我去去就回,等我。”
“嗯。”郁宁嘴上应着,心里却是翻了一个大白眼,等你回来?还不得把我给吃干抹净啊?
回想起刚才沈泽昊的热情,郁宁还真怕沈泽昊在医院就把她给……
郁宁猛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你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沈泽昊跟着洪管家一路来到天台,虽然不解洪管家到底要说什么话要带自己来天台,但他也不愿意所说的事情被外人听去,便也没有说什么。
一到天台,洪管家便“扑通”地跪在了地上,满脸悔意地说:“少爷,请你原谅我!”
沈泽昊皱着眉,保持着镇定冷冷地问:“怎么了?”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不安。
“阿洪从小在沈家长大,阿洪没有亲人,是老爷、老爷子对阿洪悉心栽培,阿洪才有了今天的本事,少爷对阿洪虽然平时严厉冰冷,但是少爷也是真心待阿洪好的,只是……只是……”后面的话,洪管家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洪管家越是不说,沈泽昊的眉头便皱得越深,心中那份不安便愈发地强烈,他只隐隐地感觉,洪管家要说的事,和郁宁有关。
“说!”沈泽昊没有心情再听洪管家磨磨唧唧下去。
“阿洪,其实是唐家安插在沈家的内应。”洪管家说完便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抵着地面,却是始终都没有起来半分,只是发生说着:“但请少爷相信,阿洪从今天开始,将只效忠于少爷一人。”
“效忠我?”沈泽昊语气之中的轻蔑,如同一把刀,深深地割在洪管家的心上。
“你配吗?!”沈泽昊一脚踹在洪管家的肩膀上,洪管家整个人向后飞脱出去,背部猛烈地撞在墙上,可洪管家却始终咬着牙,连一句呻吟都未曾发出。
洪管家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好像刚才摔得那么痛的人不是他一般,洪管家仍旧向着沈泽昊行着礼节,说道:“唐……小姐,今日的计划是让我约你出来,然后让她的人潜进郁宁的房间,注射毒品,她,她想让少夫人染上毒瘾。”
听到此处,沈泽昊皱了皱眉,“继续。”
“那人,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截住处理掉了,所以,所以才放心把少爷约到这天台之上,说些阿洪一直以来的心里话。”
“不对……”沈泽昊听着洪管家的话,便愈发地觉得不对,如果那人没有被洪管家截住,此时是不是就已经在病房里肆虐了?如果洪管家截住了,洪管家不应该能如此轻易地约他到这天台上说话,至少唐雪柔不会让他活着走到他面前。
糟了!是调虎离山之计!
沈泽昊一把推开洪管家,便向郁宁的病房跑去。
沈泽昊你怎么这么笨!
先不管洪管家是不是真的投诚,你都不该放郁宁一个人在病房里啊!你是真不怕唐雪柔派人过来找郁宁的麻烦吗?
沈泽昊跑回病房门口的时候,打开门,正看到郁宁在床上坐着看电视,电视里不知道放着什么,吸引得郁宁头也不转地说:“你回来啦。”
沈泽昊从郁宁的这副神情里,可看不出半分的欢迎回来。
洪管家也追到了,沈泽昊怒喝一声:“你过来干什么?!”
洪管家低着头退到一边,郁宁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他的。
郁宁仍记得那天被洪管家一路追的恐惧,他怎么还在沈泽昊的身边?郁宁还记得,那天最后,洪管家没有真的要杀她,只是将她打晕,而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里了,这个人,真奇怪。
沈泽昊快步走到床边,抱住郁宁,轻声说:“宁宁,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