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整个人一阵酥麻,从头冷到了脚,这怎么可能呢?我太熟悉自己的笔记,我自己写的,自己总不会认错吧,这上面分明就是我自己写的,而且那墨色颜色非常的特别,我记得这个颜色应该是我自己独有的,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为我特意调制的,如果这些警察真的特意去查一下,应该就很容易的找到这个笔记究竟是属于谁的。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于独特,所以说那个警察很快就发现我不对劲的地方,他不解的皱起了眉头看向我,把那个纸条慢慢的拿回去,轻声的询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认识写字的这个人?这个笔记是不是你之前曾经看到过?”
我木呆呆的看着那个警察,对他伸出了一只手,轻声的说道。
“麻烦你给我一支笔,再给我一张白纸,随便什么样的笔都可以,不过最好是钢笔蓝黑颜色的。”
那个警察微微愣住了,不过他还是从那些记录笔录的纸上给我撕下来一张,然后又从自己的胸前拿出了一支钢笔递给我,我看着那支钢笔有了一些熟悉的感觉,的确在我在部队里面的时候,甚至还有过一只一模一样的。
我默默的从他手中把钢笔接了过来,轻轻的打开了笔帽,好久没有拿钢笔写过字了,再一次握住钢笔的感觉,莫名的感觉到有一些熟悉,我眯着眼睛想起了刚才纸条上所写的一切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部,重新写的那张纸上,再次放在了那个警察的面前。
这似乎是最好的回答,我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却让那个警察呆住了,他不可思议地拿起了我面前的那张纸,认认真真的放在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再次拿出之前收到的那张纸条,认真的对比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呢?你的意思是告诉我说这张纸条是你写给我们的,你自己检举了你自己?”
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值得默默的把那支钢笔的笔帽盖上,重新还给了那个警察,不过他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把我手里的那张重新写过的字条给撕掉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扔在了垃圾的最低层,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我们现在已经被抓起来,虽然是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难道你就不想听我解释什么吗?只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一切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对了,你们有没有检查过那个男人的尸体,他的身份确定了吗?”
我这个话似乎有点越权,这种问题本不该是我这种犯罪嫌疑人问的,可是那个警察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眯起眼睛来看着我,很是无奈的说道。
“没有查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我们在失踪人口簿里面寻找了很久,也没有人报警,这是报警的那些人跟他的特征也不一样,所以说我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他的家属,我们把他的指纹放在了信息库里,也没有提取出来相关的信息,证明这个人没有前科,暂且只能当做无名尸体对待,我们把他放在公共的太平间里,如果在规定的时效期之内再没有家属前来认领,我们就得安排的火化了。”
我的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居然没有人知道他的信息,也就是说他只是一个活跃在网上的人,可是在网上那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吗?
“你们那么多的警力都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吗?他的身份证呢?
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怎么查出,他的老家是在什么地方吧。”
那个警察苦笑了一下,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再次拿出了一支香烟点上,看起来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在审讯我,而是在跟我探讨一些他根本就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了常规的非常规的,甚至动用自己的人力都已经全部都做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找到他所有的相关信息,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网名叫右旋,他在网上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红人,曾经说过自己是百毒不侵百鬼不缠的。
而且他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事迹,就是网上有名的那些招鬼实验,他全部都做过,而且每一条都非常认真的写在了帖子上,引来了无数人驻足观望,甚至有的人还开始怂恿他,让他去做一些更加危险的事情,找出了在国内外都非常有名的一些见鬼实验,还列出了一个列表,让他必须一个又一个的去尝试,现在的这些年轻人简直是为了出名连命都可以不要。”
那个老警察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从他的话语当中我听得出来,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内幕,但是我没有提出疑问,而是默默的坐在对面看着他,我看见了墙壁上的时间,我被关在这里已经超过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他外面的那些同事会怎么想,我也看向了这个审讯室,应该是有监控录像的,想必在外面的那些人应该能够看到这里面发生的一切吧。
看到我并没有提出质疑,那个警察倒是略微的有些疑惑,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我,轻声的问道。
“对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把他找到哪间包厢里面去,他只不过就是一个网络上现身的人。我们查到的那个论坛实际上是和你们一起被抓进来的那个小男孩所开的,也就是说你们和他们的关系实际上是网友,那既然是网友的话,为什么会在那样的地方见面?”
那个警察忽然就对我提出了很多的疑问,但是我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则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约那个人在那里见面。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解释道。
“我猜想大概是在我当兵的时候的那件事情有关我们特别行动小组曾经在一个村子里面集体失踪,我是唯一的幸存者,这件事情想必你一定知道吧。”
关于我们之前在小山村里的那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早已经不是不可以提及的往事,更何况他和我还是一个部队的,所以说不用说现在就是在当年,这件事情早已经在那些人当中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我没有任何避讳的说了出来。
那个警察果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于当年的事情看起来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奇了,他只是承认他知道,但是却没有接着往下说下去。
我看到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不免的觉得有一点点失落,每个人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似乎都很激动,但是他好像是一个例外。
“那几个年轻人把我这个故事写成一个帖子,发在了网络上,引起了不少的议论,甚至还有一些人想循着当年咱们行政的踪迹,去找一下那个村子的地址,不过我并没有把那个村子写的非常的详细,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找得到,但是这个人就是说看了我那篇帖子之后对我提出了质疑,他说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所以想找我来理论。
但我知道了他是这样无理的要求之后就想离开,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拿出一把桃木剑攻击我,那个时候我本能的想要自卫,所以我伸出手就把那把桃木剑打成了两截,可是没有想到当我们把他控制的时候,他就一瞬间变成了这副模样,在他的身体里面爬出了许多的虫子,就好像是被人......”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无法说出那两个字,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也许根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也许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让他觉得无法接受或者是根本觉得我在说谎,不会相信我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被人下了蛊是吗?”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出来的时候,那个警察就接着我的话,把我后半句想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我很是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个警察很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
“我早就已经猜到了,等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死于别人下蛊,但是他之所以会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实则他早就已经死了,这应该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蛊术,可以利用那些虫子让那个人重新活起来。
他之所以能跟你们说话,能变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这一切都是因为肚子里的那些虫子所导致的。”
我很是诧异的看着那个警察,没有想到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居然如此的了解,看到我的样子,那个老警察居然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感觉到诧异,咱们都是从那个战场上回来的,那个战场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想必每一个能够活着回来的人都不会忘记我,虽然不是你们特别行动小组的人,而且当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炊事兵,比起那些在前线上打仗的人似乎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当年我们也遇到过不少的事情,有很多的事情只能埋在自己的心里,不向你们遇到事情,还能够向上级汇报,我们这些小小的炊事员只能全部自己消化,但是有些东西就如同噩梦一样,一辈子都不会被我们忘记的。”
我看着那个老警察的样子,就知道当年他在参军的时候一定也遇到过什么事情,他说的的确没错,像我们这种特别行动小组的确是受到了不少的关注,哪怕是我们遇到了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只要经过我们的嘴里向上级汇报,都会引起不小的重视。
但是相反,像他们这些炊事兵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想必上级的领导也会认为是一个玩笑而不了了之吧。
我默默的笑了一下,伸出手在那个老兵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虽然我们两个人之前素未谋面,但是他说他之前见过我,也算是我们两个人再次重逢,也是有缘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们俩现在的位置都颠倒了,之前我是他所羡慕的,但是现在他是堂堂的人民警察,其实比起我要好很多了。
“别想那么多,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能够好好的活着,比起那些没能从战场里走出来的人要强多了,你现在不是很好人民警察,比起我这已经退休的人岂不是好百倍,不过我觉得奇怪,咱俩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你怎么现在还在当警察不退休吗?”
也许是被我问到了心里最痛的地方,那个老警察居然很深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摇了摇头。
“上面一直让我退休,但是有一件事情如果我在退休之前不能查出个水落石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稳,所以我一直在跟上面打报告,我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岗位上,实则我的年纪也已经大了,想出任务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但是因为局里实在是缺人手,所以上面暂且就给了我一个名额让我留下来。
既然你我都是老战友,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对你隐瞒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不走是做,是为了调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曾经和我一起在退伍之后被分到警察岗位上的还有另外一位战友,但是我和他不同,我是炊事兵,但是他却是在前线上打过仗的人,我很荣幸能和他一起分在警察岗位上,因为比起他们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拿大勺的人,虽然也经历过战争,但是比起那些人的本事我还是差了很远。
我和那个人之所以相识,是因为他曾经受过伤,而那个时候我受命要到陆军医院里面去照顾那些伤员,我和他就是在那个地方认识的,他之所以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是因为他所受的并不是什么外伤,而是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现在想一想,实则他就是中了蛊虫。”
我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个人他也遇到过相同的事情,在那个战场上,对方的降头师对我们的战士下蛊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每一个人都心照不宣,所以大家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很避讳的,一旦有一个人出现了非常奇怪的症状,周围的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确实有不少的人死在这些降头师的手里,但是听到这个故事,不免的还是让我觉得有一些不寒而栗。”
我的失落和无奈大过于惊讶,因为这个事情在我们当时已经不是秘密,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身边的战友也都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就连我自己也遇到过,只不过我的命比较大,有幸活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情在战场上早已经不是秘密,只不过对方的降头师人数很多,而且他们的法术非常的厉害,我们这边有一点点底挡不过,但是后来据说请了一个高人,也算是帮我们度过了一时的为难。
那个时候战场上的确有很多战友是死于这些邪恶的法术,但是我们还是有幸的活了下来,其实当年很多人都中过这些法术,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比起那些严重的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吧。”
那个警察似乎有一点吃惊,他不解的抬起头看向我,疑惑的问道。
“你也中过这样的法术,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看起来那些人的确是已经猖狂到了一定地步,甚至连你都不放过。
不过当时我认识的那些人要比我之前见到的都要严重,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他是被隔离的,周围都是用帘子紧紧的裹住,没有人见到过他真实的样子,因为我要给他送饭,我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喂他吃饭,所以我是唯一一个除了医生护士以外跟他接近的人。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他的身上全部都腐烂了,在那些腐烂的窗口里面不停的有虫子在那里蠕动,那些虫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蛆虫,有点类似于肉虫或者是蟑螂蜈蚣之类的东西,看得我简直是毛骨悚然,我当时还试图用一些东西帮他去改,可是那些虫子好像是生活在他身体里一样,一旦我试图驱赶他们,他们就会爬回到伤口里,就是这样久而久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因为我的老家也是生活在苗区,所以我懂得一些咱们古老的驱虫方式,我是炊事班的人,那个时候物质缺乏,我们有的时候要自己去解决粮草问题。
我懂得一些草药方面的知识,也知道哪些草是可以吃的,那些草是不可以吃的,所以我就借助上山寻找野菜和野果的机会去替他找了一些草药回来,至少从我小时候耳濡目染的那些方法中,这些草药是可以驱赶这些蛊虫的。
实际上那个时候他已经非常严重了,他整个身体基本上都已经被虫子包围住,连医生和护士都不想接近他,把他扔在那个地方,基本上就属于让他自生自灭,但是由于我跟他似乎有先天性那种感应,我感觉到我跟他很有缘分,所以我不想放弃他。
我一直不停的用我自己的方法替他去这虫子,经过了三个月的治疗,他总算是好了起来,身上的虫子全部都死了,那些伤口也开始慢慢的结痂,他的精神也开始恢复,最终还是恢复了健康。
这件事情马上在部队里面传开了,我那个时候也成了名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被调离了炊事班,彻底留在了陆军的医院,那个时候医院也是流动的,哪里有大型的战役就到哪个地方去,我们两个人也因此而失去了联系,我没有想到可以在离开部队之后再一次见到他。”
我看着面前的那个老警察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感动和感慨,也许我跟王队之间的感情在原来那个部队当中的每一个人之间都存留着,也许只有我们这种人才能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执着的寻找王队,哪怕我看到了他的尸骨,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我也始终对当年那个事情耿耿于怀,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