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目前我们国家的福利体系还存在很多短板或者是不足，是因为杨默在通过民政系统安置这些残障工人的时候，遭遇的很多不愉快。
福利院、精神病院、托养所甚至是其他特殊机构，彼此之间在踢皮球，都希望麻烦跑到别人那里去。
当最后皮球被踢到福利院的时候，福利院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下来。
不过，这家全市最大的福利院麻烦又接踵而至，这十几名残障工人中，有一个叫钱树的残障工人，由于在赤峰煤矿里面干苦力，积劳成疾，但送进去不久之后就不省人事，最后送到第八人民医院进行抢救，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人世。
医生下的诊断结论是，该患者由于长期在矿井下工作，所患的硅肺病已经进入了晚期，最近又受到一番刺激，终于没有坚持到最后。
在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发现有他前几年照的一张照片，上面的钱树看上去还是个幸福的小伙子，可是一眨眼间就撒手人寰……
这种人间的悲剧，的的确确是发生在身边，而且就在眼前。
当杨默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彻底震惊了。
所以，他于情于理于法，一定要将汪从国等人绳之以法，给死在煤矿里的工人伸冤昭雪。
“杨队，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死者面部曾经被刀划过……”
当元薇把一套刚洗出来的彩色照片，递给杨默的时候，他不由得呆住了。
只见上面的照片正是珠玑港附近废弃机井里面的那几具死尸的照片，除了一号尸体是王二狗的，第二号和第三号尸体的面部曾经被划烂过。
“法医是怎么说的，死者是生前被划过的，还是死后被划烂的，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杨默问道。
“我想他们这么做，应该是另有目的，至少是不想让我们警方搞清楚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元薇想了想说道。
“你觉得如果我们要搞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的话，是不是他们那天晚上在火葬场的真实目的会暴露出来？”
“据汪从国案犯罪嫌疑人交代，他们在行凶的时候，刚开始并没有杀人的打算，而且这两个人好像是个哑巴，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最后也许是打得他们受不了了，他们居然开口说话了，于是就下决心要把他们给干掉！”
听他这么一说，杨默感到很吃惊，问道：“这我就搞不明白，哑巴不会说话，就放他们一马。而会说话的话，那就要置他们于死地？
这好像不符合我们的推理逻辑！”
“也许是的吧，可是那两个人开口之后，发现他们说的并不是龙朔话……”
“我确定，这是外号叫瘦削脸的人在接受我的审讯的时候，亲口交代的。”
“那这个外号叫瘦削脸的人，有没有交代他们说的是哪个国家的话？
我想会不会是他搞错了，有没有可能是国内的某些少数民族的语言？”
“这个肯定不是的，如果是国内的某些少数民族，他们不可能一句汉语都不会说。”元薇肯定地说道。
“那两个人有没有说什么话，那个叫瘦削脸的人有没有交代过？”杨默问道。
“有的有的，好像在打死他们之前，有个家伙，不知道是二号尸体还是三号尸体，拼命的说了一句话，好像叫什么‘落叶松空’……”
“落叶松空？”杨默笑了笑，像想起了什么，又继续往下说道：“我知道了，我想这两个人应该是我们南边的一个邻国，他们说的是寮国话？”
元薇感到一头雾水，问道：“杨队，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仅仅是凭人家一句话就知道对方是来自寮国？”
杨默笑了笑说道：“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我们英勇的人民解放军，曾经打过一场彪炳千秋的自卫还击战，在战场上我们每一个人民解放军战士都会说几句，落叶松空的意思就是缴枪不杀！”
“那场自卫还击战我当然知道，不过打的不是寮国，而是我们的曾经的一位同志加兄弟的邻国，当然也是我们龙朔的千年属国。”
杨默想了想说道：“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个缴枪不杀就是落叶松空的意思，在秦洲东南的这几片区域，他们的语言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就好比在我们龙朔，尽管都是说汉语的，可是南方的人和北方的人，东部的人和西部的人，说话的用语和语调都有细微差别，你如果不仔细区分的话，还真的区分不出来。
尽管如此，他们还有一些共同用语，比如这种落叶松空！
对了，你有没有从这几号尸体发现什么，比如说护照证件之类的？”
元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尸体被弄上来的时候，当时法医对他们全身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鉴别对方身份的证件。
所以，我们当时推断有可能是珠玑港周边行政村里面的那些烂仔……”
杨默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流浪人员？”
“这个绝不可能，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的话，如果真的是流浪人员，衣服应该没有这么干净，而且还是比较考究的。”
“那我知道了，对了，你给我把瘦削脸提出来，我想专门看看他！”
“是现在吗？”
“对十分钟之后，我赶到审讯室！”
元薇立即去提审瘦削脸，就等杨默到堂了。
杨默刚才从元薇的话中，很快就意识到他们之前对瘦削脸的审讯还有些细节没有进一步弄清楚。
就是那两名死者的真实身份，原本以为通过DNA比对，就能搞清楚的。
结果元薇告诉他，那两名死者说的不是龙朔话的时候，第六感告诉他，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才决定进一步提审瘦削脸，如果那两名死者的真实身份真的是寮国人的话，那么事情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需要通过外事部门，向最终确定的那个国家提出交涉，要求对方国家的警方给予必要的协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