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存折就是当初我们结婚时,我父母收到份子钱,他们一分没要全给我了。当初婆婆要跟我算份子钱时,还差点被她拿走了。要不是后来我妈拿出了证据,才没被她拿走,可她当初千叮万嘱让我把钱存好,说是将来好留着盖房子用。
张路也了解这事,他也没再说什么。
我又拿出一个五万存折递给了婆婆,婆婆这时才喜逐颜开。婆婆频频向我保证,她以后肯定会对我好,也让张路对我好。
张路也不断承诺着。
我却一点也不开心,以前我花钱是为了这个家和谐,而现在却像是用钱买承诺。
我抬头不经意间看到王琳房门开着,王琳恶毒的眼狠狠盯着我。
“嘶……嘶……”我听到了毒蛇吐信的声音。
她的眼睛就像世上最毒的蛇,紧紧缠绕着我,毒牙贴着我的颈部动脉,不断吐着蛇信。
我陷入阴冷之中,不由自主打着冷颤。我想喊张路,可是就在我转头的功夫,王琳的房门关上了,被蛇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前后几秒的时间,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可是感觉太过真实了,让我无法确认自己所看到的。如果说之前对王琳的存在是如鲠在喉,那么现在她让我有了危机感。虽然我还没渗透,这危机会体现在什么地方,但我却对她心生警惕。
“梦梦,你说好不好。”张路的话让我瞬间从思考中回到现实,虽没有听到张路他在说什么,但是我条件反射地点头说:“好。”
婆婆笑得脸上的皱纹挤成菊/花,特意从沙发上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直说:“梦梦你真是个好媳妇。”转头又对张路说:“儿子以后对梦梦好点,知道不。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梦梦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路连连点头称是,笑着说:“有妈看着,我哪敢呀。”
我连忙也应和道:“有妈在真好。”
婆婆接着我的手,拍着我的手背,笑得越发和蔼可亲,恨不能把我夸上天。
我云里雾里不知到底怎么回事,面带微笑说着谦虚的话,心里想着,一会儿我还是再问问张路好了。
婆婆拉着我和张路又说了半天的话才让我们回屋睡觉,她把我刚买回来的睡衣叠了叠,小心翼翼拿回房里,我刚说不用这么小心,张路扯了我一下,对我摇了摇头。
想到往日婆婆的行为,我刹那间懂了,婆婆这是要把睡衣拿回老家给嫂子穿。
生气吗?早就习以为常了,连无奈摇头的动作都懒得有了。张路最开始见到婆婆这种行为悄悄劝婆婆,没想到,说到最后他反道是被婆婆劝服了,认为给他大嫂东西,就当相于给他大哥,他和他大哥是亲兄弟,任何东西都可以分享的。
当初我把这事儿跟陈静学了,陈静当场就笑喷了,她说要不要张路把媳妇也跟他大哥分享呀,他们家到底是什么鬼逻辑?
跟他父母同住那一年,我知道了答案,他们老家的房子是张路他哥张衡的,田地是张衡的,父母应由张路来养,因张路不在父母身边,所以每个月要给定时给张衡2000元。
还有最主要的是:只要张衡有事,全家都要总动员去帮他、支持他,有力出力,无力出钱。
张路有本事在大城市里生活,升了官,娶了媳妇,住上了高楼,张路就应该什么都出双倍,他既然没有时间,那就用钱顶吧。
张路去洗澡了,我回到卧室坐在床上,无奈得想着。
张衡家少了根针,向公公婆婆要,公婆朝张路要,张路甩我一句:大哥家缺根针。
我开始四处找哪里有针,再把与针配套的东西一起买了送了过去。按陈静的话,他们家今天要针明天肯定要我付不起的东西。
以前我是不信的,和张路恋爱的时候,他们家可不是这样子的,再说,帮帮张路大哥也是对公婆变相的尽孝。
时至今日,十万都无法让婆婆满意,还得加上了五万才行,无力感突然间从心底冒了出来。
“梦梦,刚才你答应妈的事,别忘了。”拿毛巾擦头发的张路,边擦边说:“最好明儿早就去办,要不然大哥好等着急了。”
我抬头看着张路,无语了,果然还是要钱。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刚才你可是答应了妈,要是想反悔,你自己跟她说去。”张路说完也没等我说话,紧接着他恼怒地质问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反悔了吧。”
张路生气得把毛巾往地上一扔,没等我解释,指着我的鼻子就说:“路梦遥,如果你不想答应,当初就别答应。你前脚刚答应后脚就反悔,耍人玩呢是吧?”
张路他说的咬牙切齿,声音却刻意压低了,我知道他是怕被我婆婆听到,更知道他这是在借着我婆婆的事儿在暗指王琳,因为昨晚答应后,我就再也没跟他和王琳说过一句话,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我心情不好。
我没有想隐瞒,本以为张路他会安慰我,毕竟我的同意代表着我的付出有多大。可现在看张路,他或许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我付出、忍让了什么,而是我不仅要答应还得笑脸面对王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站了起来,直视张路,说:“张路,我是谁?”
“你当然是路梦……”刚说几个字,张路瞬间反应过来我到底问的是什么,他收起手指,捡起毛巾,再也看不到刚才的怒气,硬挤着笑说:“最近公司太忙了,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在用逃避的办法来回避我刚才的问题,可我却不想就这样轻意的掀过去。
距离我答应王琳和孩子留下来才过了26个小时,张路对王琳和他对我就有了翻天覆地得变化。
我可以为我爱的人付出所有,但却不代表我弱懦无能,只会一味忍让。
“张路,我们好好谈谈吧。”看着眼前的张路,我轻声地说。
我还是没能对他紧紧相逼,不是因为我心软,而且因为我爱他,所以愿意相信他还是爱着我的。
我语气软了下来,张路上前就抱住我,说:“梦梦,我的妻。”
是的,我才是合理合法张路娶回来的妻子,是家人。而王琳只是一个外人,现在顶多是怀了张路孩子的外人。
我轻轻推开张路,说:“张路我既然答应留下王琳就不会反悔,也能容下她,也会好好待她。可是我做这些,为得并不是王琳也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那个可怜患有白血病急需骨髓的孩子。”
张路虽然皱着眉,却还是点头表示认同。我接着说:“求那个孩子需要的只是骨髓,而王琳生下来的是个什么的孩子必不重要。”张路紧皱着眉头,说:“梦……”
“张路,因为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所以才容忍了王琳和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只要她恪守保姆本分,别想觊觎本不属于她的东西,那么,我虽做不到天天笑脸把她供起来,但却也能做到容她存在。”我抢在张路开口前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今天中午的事儿,我只是因为担心孩子才向你吼的,不关王琳的事儿,是我着急瞎担心。”本以为开诚布公把我的想法跟他说完,张路会懂,不知他是没懂还是装作不懂或者是不愿意懂。
我晒然一笑,想起小时候外公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对于真正不懂的道理的人,你可以跟他讲道理、摆理实。而对于那些装作不懂或者或是不愿懂的人,那就狠狠一巴掌把对方打醒,要是还‘不醒’,那么这个人就不再值得你费心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