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男轻女的戏码才演过又要上演苦情戏了?
等等,高穗说嫁的是少爷,才刚老人还说自己是老乔家的大小姐?这当中还真有故事?
乔小乔好奇心大起,难得高穗内疚觉得亏欠自己正弥补着慈母的情怀,乔小乔偎进她怀里刨根问底。
“行了,小乔,奶奶要休息了,你跟着娘去砍柴!”边说还边眨了眨眼。
有戏!
“我可告诉你,娘说的这些你都烂在肚子里,可不能让你奶和爹知道了!”高穗负责砍柴,小乔就帮忙捡到一边堆放起来。
“成,娘,你说吧,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小乔特别真想听听这家人的辉煌历史。
原来高穗是乔家大院的的丫头,男人乔越泽是乔家幺房独根少爷。
一个丫头配了少爷,里面的故事果然值得八卦。
乔家大院老太太过世后兄弟六人分了家,而乔老六也就是乔越泽的老爹文武都不行,倒不是好吃懒做纨绔成性,而是身子骨弱。
中病输掉一头牛,大病卖掉一栋楼;辛辛苦苦几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乔小乔知道当家人身子骨弱家肯定容易垮。
乔六爷病痛多,药罐就是无底洞。从奴仆成群慢慢发卖遣散,典当首饰变卖家业田产。最后,所有银子都送进了药罐装进了棺材。乔老六家能卖的都卖了,余下大佛山这片唯一的产业了,可惜没人接手。
亲兄弟明算账人亲财不亲,上面几个哥哥家大业大但也怕他攀须了,不仅不亲热更是渐渐形同陌路。锦上添花的人到处有,雪中送碳的不多。只有秀才功名的乔越泽守孝期满要去府城赶考,没有盘缠的孤儿寡母走投无路之下变卖了余下的最后一间院子。
高穗从小就伺候少爷,眼见这个家败落,感念于六太太罗氏对她的好,不要月银不离不弃。在乔越泽走的那些日子里就陪着她租住在镇上一间屋子里,主仆二人靠着绣花来维持生计。
一心只盼儿子高中改换门庭,三个月后却是看到拄着拐杖回来的乔越泽!
这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少爷在府城没等到考试银子就被骗光了。羞愧难当的他真想一头撞死,可是想到家中的寡母一路乞讨回来了。
“后来你就嫁给爹?”小乔想高穗一定觉得自己是捡了宝,从此不再受那奴役苦,翻身当家又做主。
“是啊,乔六爷没了,孤儿寡母家又穷,亲事成了老大难!”高穗说这话时脸上还泛起了红晕:“六太太就问我愿不愿意给她当儿媳!”
那是算计你呢!乔小乔看着这个自诩聪明的憨女人摇头叹息。
“后来你们就成亲了,那怎么又搬到这个岩洞里来了呢?”小乔知道,看似是一个家,实则真不成样子。衣食住行样样原始,没办法,老人是当太太的命,男人是当少爷的主,高穗这个丫头活该整日忙得像螺陀伺候这娘儿俩。
“一次我上山砍柴,发现这个山洞可以住人,这片山是咱自家的,住山洞又不用付租金,所以我们就搬上了山!”高穗笑道:“搬来后我就在这儿学着开荒种地,勤勤肯肯糊口勉强可以了,上天眷顾八年前生了你,第二年又有小山。”
“娘,你不累吗?”好吧,乔小山这个老二是意料之外的产物情有可原。但是家里里里外外全靠她,小乔替她不值!
“不累!”抬头拂了一下头发用手掌擦了额头的汗水:“娘现在有儿有女,等我砍柴卖了攒足了钱就让你爹再去参考”像是想到什么她又咧嘴一笑:“小乔,你爹说小山天资聪慧是个做学问的料,要是小山也能挣得个功名……”
“嗯,娘,那你就苦尽甘来了!”女人总爱沉浸在白日梦里,看高穗干劲儿十足乔小乔不忍打码她眼前这个彩色的肥皂泡!
“娘,我和爹来帮你砍柴了!”乔小山边喊边朝着小乔挤眉弄眼,哄娘谁不会,拉着爹就往山崖上走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乔小乔被爹娘撵到一旁去了,当然没忘记叮嘱她要照看好弟弟。
有一个野小子的弟弟,从感情上来说同情多于亲情,更何况,老是惹自己发毛的人,她可没那般好心。
嘴里含着一根白茅根,坐在高高的大石头上看着山崖边这对砍柴男女上演夫妻情深的戏份。
“他爹,别砍了!”高穗捆好一挑柴,高高举起千担弯腰头往前一伸左肩膀就挑起一捆柴:“歇着吧,等会儿依然带小山回去做学问,这些粗活重活我来做!”
“我真是没用!”丢下砍刀男人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穗儿,苦了你了!”
乔小乔瘪嘴,她想高穗不仅仅是怕他累着了,更主要的恐怕是嫌男人做得不好,手腕粗的一根树枝,他刚才居然砍了十几下,看得自己都摇头。好一会儿功夫了,才砍断三根树枝,还累得满头大汗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嘴上说得漂亮顶个屁用,要手上的活儿干得漂亮才算本事!
“说啥呢,别忘记了这就是我的本份!”女人笑着说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本来是拿笔杆子的人怎么能拿斧头砍刀!”
相对于男人的笨手笨脚哀声叹气自怨自艾,女人则要爽朗大气得多。重男轻女的误会解开了,原主的亲娘高穗这性子一下就博得了乔小乔的喜欢。
典型的女强男弱!
据说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女儿会很强势,男孩很自卑。去他的恒古理论,自己强势不置可否,女人是水做的,而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是水泥做的,纵然穿到这个穷家也就只一声叹息自己命运不济罢了。而男孩子自卑绝对是骗人的,看着早已爬上一棵树的乔小山她只能翻白眼,当真不是乔越泽的种,性子没有半点懦弱!反而是像小狐狸一样大大的狡猾!
“乔小山,你又爬树了!”高穗挑着柴没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对面的树道:“那个鸟窝你一天要看八遍!”
“娘,我今天只看了三遍!”树梢头探出一颗小脑袋:“娘,它怎么还不下蛋啊,我要掏鸟蛋给奶吃!”
“真是蠢蛋!”乔小乔忍不住开口骂道:“谁家鸟儿天天下蛋,你当它是鸡啊!”
“不是鸡,是鸟!”蹭蹭几下乔小山就梭下了树跳到了大石头边偏头看向她道:“对啊,后山有野鸡,我去找找看它下蛋没!”
有野鸡!
“乔小山,等等我,我要一起去!”乔小乔眼前一亮,太好了,不仅仅是蛋,她还要吃肉喝汤。
“乔小山,咱们和好吧!”都是该死的同情心作祟,乔小乔居然放下身段去求和。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和一根草计较个什么劲儿呢!
“好啊,以后你不许跟我抢吃的!”乔小山才不是软柿子跑了几步还不忘记停下脚步转身威胁她:“不然我又要告诉娘!”
“不抢了!”高穗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做了自我检讨,表示以后绝不重男轻女要公平的对待两个孩子了,特别在吃食肯定一视同仁。这样一来乔小乔没了后顾之忧。其实再这么惯下去,乔小山非被宠坏不可!
眨了眨眼,乔小山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乔小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摇摇头他表示不相信!
“真的,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史上议和都是谈出来的,口才决定一切。
“说说看!”乔小山才不上当受骗。
“以后,你都得听我的!”家和万事兴,天天有精力和他抢食斗嘴,还不如诚心收了这个小弟一起解决温饱问题!更何况,他是男孩子地形又熟:“像今天掏蛋找鸡蛋咱们都一起去!”
“为什么?”乔小山是乔家的儿子,奶宠娘疼爹也爱,哪能听命于你一个黄毛丫头。
“只因为,我比你大,我是你姐!”废话真多!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跟着姐操不挨飞刀:“以后姐有一口稀的就有你一口喝的,姐好好的保护你!”
“行啊!”将手中的一块小石头用力朝山下丢去:“不过娘给我盛的饭从来我是干的你是稀的!”
“乔小山,我们打个赌,从今天起,如果娘还这样给你盛饭我的名字就倒起写!”这小子就是惯坏了,将高穗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懂感恩。
“真是欺负我不识字一样,你的名字倒起写也一样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乔小山不屑的说道:“乔小乔,虽然你是我姐,但真的很笨!”说完箭一般的就往后山跑了。
“乔小山,姐给你没完!”乔小乔觉得自己不用混了,居然被一个小屁孩藐视,边尖声叫着边跟了上去。
“嘘!”看到一片玉米地,乔小山对身后张牙舞爪的人轻声道:“乔小乔,说你笨还真笨,这样大叫大闹的,别说是鸡,是狗也给吓跑了!”
好不容易撵上本想趁爹娘不在揍一顿解解恨,一想到鸡飞狗跳赶紧用手紧紧的捂了自己的嘴。
“这样有用?”乔小山先是爬上一棵树四下里望了望,梭下来趴在一片山草下一动不动,乔小乔也只能有样学样。
“等着瞧!”乔小山很满意眼前人暂时的聪明劲:“上次娘来看玉米时我就见到过两只野鸡,现在玉米熟了,肯定少不了!娘说这家伙很精,它们会在玉米地里或者后面有沟的枯草边缘蹲着,咱们尽管等着!”
等着,鸡不动我不动?
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乔小乔伸长的脖子酸痛不行,刚要伸手去揉揉,手就被乔小山给强按了下去:“叫你别动别动,一动草木就要动,鸡就跑了!你真是笨蛋!”
“乔小山,你才是笨蛋!”爹可忍娘不可忍,为了吃这么一口肉喝点汤被他骂了好几次笨了,乔小乔甩开他的手直接跳了起来:“鸡在哪儿啊,这样守到天黑也捉不了!”别说野鸡,鸡毛都没看见一片,这笨小子是想玩守林捉鸡的把戏啊。
“乔小乔,今天要是捉不了鸡找不到蛋,我跟你没完!”乔小山人小脾气大,见乔小乔跳起来了他也丝毫不示弱高声叫道。
真是冤家!
声音又高又尖,乔小乔忍不住双手捂耳。
都说捡的孩子当脚踢,这家人捡个孩子当块宝,养成了这么刁蛮任性的臭脾气,居然欺负到自己这个正头主子上来了!
“咯咯咯”清脆响亮,几声鸡叫让两个准备大干一场的孩子惊喜万分。
“鸡!”异口同声中发现一只野鸡从玉米地里扑腾飞起。
“鸡啊!”乔小乔一巴掌拍在了乔小山的后背上:“快啊,快去捉鸡啊!”那是肉啊,那是一锅汤啊!
“乔小乔!”乔小山吃痛怒目圆瞪:“有本事你去捉啊!”
“我去就我去,我要捉了鸡连汤都不给你喝一口!”眼睁睁的看着肉和汤就这么飞走了,乔小乔真是不甘心,向野鸡飞走的方向紧跑了几步。
“你要能捉了它,我手巴掌煎鸡给你吃!”乔小山不屑冷哼,一动也不动。
这小子怎么就确定自己捉不了呢?
停下脚步看向玉米地,哪还有鸡的影子。
“行了,乔小乔,我的笨姐姐,我们是来捡蛋的,不是捉鸡的!”乔小山抬脚往刚才野鸡起飞的地方走。
“你捡你的蛋,我捉我的鸡!”臭小子目标明确头脑清晰,乔小乔为自己的冲动有点脸红却又不愿认输,继续往前跑!
“咯咯咯!”伴着叫声半空又飞起一只鸡,与刚才不同的是,这只没飞几米远又落了下来。
“鸡!”这是什么情况?乔小乔大胆猜测,这是一种断翅的鸡!
“咦,它怎么不飞了?”见落下去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乔小山也意外。
“你去捡你的蛋,我捉我的鸡!”落脚处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轻轻的走过去没准儿还真能捡到一只受伤的野鸡!乔小乔心情莫名紧张激动,还担心乔小山坏事不准他参与。
“你捉的是刚才那只,这只不算!”边说乔小山边蹑手蹑脚的跟上了她。
可惜,没等他们靠近,那只鸡又扑腾着飞了起来,同样没飞多远落脚半晌也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