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婷走在回家的路上,都还在想着叶掌柜和店小二的谈话,虽然他们声音极低,但她听得一清二楚!
乔家自己的产业,当然不会赚乔家自己人的钱!呵呵,真好!不过,老太太对自己的陈见也不浅啊,有钱开这么大的铺子却不重视成亲的事儿。这么多产业都是为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挣的吗?儿子谁不会生?有儿子傍身有男人的宠爱,等这老太太百年之后钱财是谁的就难说了。
想到这儿瞬间心情大好起来,打定主意无论她怎么打压自己都受着忍着,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们是谁,谁让送来的?”看着桌子好几匹布料,乔越泽脸上不好起来!刚才是送钱,见钱财打不动,眼下又来送货了:“怎么拿过来的还怎么拿回去,我这儿不开布行!”
“老爷!”顾依婷是紧赶慢赶的跟了过来,一进屋就听到了乔越泽发怒的声音:“老爷,怎么了?这些布料有什么问题吗?都是我去布行选的,准备给你和老太太做新衣的!”是,原准备买,但手里没那么多银子,最后是掌柜的人给送的!
“你买的?”原来是依婷买的,乔越泽的脸色一下就缓和了:“只是辛苦你了,这么多布料,做衣服得做到什么时候了?”
“老爷,依婷什么都不会呢,就只会点女红!”顾依婷自动忽视了那个买字娇笑含羞道:“等以后有空了就给你和老太太都多做几套!”
“好!”这次,乔越泽再没有板着脸了,笑着点头,而且对顾依婷的安排表示赞同。
老太太从儿子大声喝斥布料来源时她就走到了正厅,又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难免又是一阵伤感,这儿子已经被姓顾的女人迷成痴 了。买的?儿子手上的八两银子怕是买不了一匹吧,更不要说有三匹布料了。布料顶端乔字的标记犹存,一看就知道来自何处了。顾家的情况她也寻了乔书问出个大概,这叫顾依婷的女子可能不仅仅看上了儿子,更看重了乔越泽的前程及其身后的乔家,这女人还说是什么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却这般会算计,果然天生适合呆在大宅子里!
老太太在山上呆了十多年,其实内心更喜欢高穗那样简单的媳妇儿,无奈儿子看不上,而且,以穗儿那性子确实也不适合出去和那些官太太们应酬。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权且看着当一回老君翁吧!
五月初四,一顶花轿将顾依婷抬走了,顾依文也穿戴一新当送亲人。涂氏看着儿女远去的背影抹泪不止,只希望他们的选择都是好的!
“下官初到任,人生地不熟,又逢娶妻,略备薄酒一杯,多谢各位大人的赏光!”邀请的宾客不外乎就是县令、县尉、主簿及师爷和捕头,满满堂堂的一坐。
顾依文身为送亲客本该坐在上首,却因为有李县令在场,而且在座的都是官,他的位置最后挨着了新郎倌。当然,于这样的安排他丝毫没有一点怨言,想他一介秀才而已,何时和这些官员平起平坐过?再则,经了刚才的简单介绍,大家都对自己这位顾秀才很是客气,李大人还和自己谈了一会儿诗词呢!
“县丞大人过谦了!”张捕头在这位县丞来之间就接到了一封刘凯的信,说是他的朋友请帮忙照拂一二,只是书信中隐讳提出乔家家资不丰,与眼下的喜酒档次倒也匹配,但是正街上的布行也让他疑惑众多:“县丞大到任不久昌隆县乔家布行已如耳灌耳,真是让卑职敬佩!”能开这么大的产业哪是不丰两个字可以用的!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李县令和钱师爷相视一眼搁下酒杯敬待下文。
就布行的事儿,二人也私下谈起过!按说一个衙门进出,同朝为官,有什么事儿大家理应通通气,特别是这种商业开店什么的,也该请了在坐的各位一起去喝酒庆贺一番。哪些低调为哪般?低调的同时却又宣扬是他家的产业!而这次的喜事也是透着诡异,打听后才知道是平妻!
有家底的人就是不同,不像自己这类人,靠着俸禄吃饭,养一妻三妾的都受不住了!
“惭愧惭愧!”听到布行的事儿,乔越泽心里大为光火,就知道乔越湛找自己没好事,果然打着自己的旗号来谋财了,可是,他也不能立即断然否认啊,若不然,又得解释半天了,好好的一个喜酒就成了过堂审问了:“布行乃家事且乔某分身乏术并未理会,诸位大人,请?”
家事,又不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这位和尚又不想将经文公诸于众,李知县也好钱师爷也罢,只得暗自不语,寄希望于鲁莽的张捕头刨根问底。
“好,卑职先敬县丞大人一杯!”张捕头其实非似表面那般鲁莽,人都说了是家事也不愿意提及,自己再傻问个什么劲儿,又不是过堂还能用刑什么的,端了酒就开始挨着敬了,突然想起李知县在此,又觉得这话又失妥当:“李大人见谅,今天是县丞大人大喜之日,所以卑职就……!”
“理当如此!”李知县大度的笑道:“今日是乔大人大喜之日,在坐的各位不必顾及本官,要知道,今天最大的官可是乔大人!”
“哈哈哈,正是正是!”钱师爷本就是李知县肚子里的蛔虫,听闻此言随即站了起来:“来来来,敬乔大人,今日不醉不归!”
“呵呵,今日的乔大人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县蔚和主薄也纷纷站起来敬乔越泽。
正常来说,上门客才是新客,最当敬酒,可是看着满桌的人对乔越泽端了酒杯,连李知县都站了起来了,顾依文哪有不举杯的道理,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也很高兴,越是这样越证明乔越泽为众位同僚所认可,前途似锦,依婷所托有幸!
没有喜乐,没有高朋满座,原本期望一场空!
顾依婷蒙着盖头独坐新房,手上绞着手帕,嘴唇轻咬,要说不恨不怨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乔家没有产业没有钱财也就算了,她能耐得甘苦和乔越泽相爱一生;可偏偏乔家有钱有财,却还这般委屈自己,都是老太太刻意打压自己为那位女人树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