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夫人双眼红肿,庄主也是一脸落寂。
“属下无能,甘愿受罚!”云十二一见两人这幅表情心里“嗝噔”一下,抱拳致歉。
“十二,这事儿不怨你!”庄主刚开口,就见夫人泪水涟涟,连忙揽了女人入怀轻声安慰:“信儿,你别再伤心了,这事都是为夫的错,找不回孩子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老爷!”庄主夫人欲语泪先流,抽泣得越发厉害。
“信儿!”庄主索性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低声道:“你放心,就算找不回孩子,为夫也绝不会将山庄传给那个毒妇生的孩子,凌云山庄永远只有一个少庄主,那就是你和我生的儿子。”
夫妻情深啊,可是,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这般亲亲我我。云十二眼观眼鼻观舅,有心不听不看却又耳聪目明,只能装聋作哑等机会再说话。
“十二!”庄主突然大声问道:“这半年可有线索?”
“属下无能!”陡然被问吓了云十二一跳:“全县八座大山,与少庄主年岁相同的存活孩子共六万八千四百二十七人,天折一万二千四百六十三人,无一例外查知寻底,均一无所获!”
听闻此言,庄主痛苦闭上眼睛,而他怀里的人更是哭出了声。
“当年,我派了花幽门八大护卫护送孩子,哪知道这个毒妇居然求了萧氏山庄派了三十六高人出动,花幽门痛失八大护卫,孩子也下落不明。”
三十六对八,武功还不相上下,想不赶尽杀绝都难,与其说失了线索,不如说早就遭了毒手!
“庄主,夫人,有关少庄主的信息还能再准确一些吗?”云十二觉得这真是一项难差,比哥哥们得到的令血洗萧氏山庄还难上加难。结亲本是好事,但若结亲的人不心甘情愿结成一对怨偶就是一场灾难。凌云山庄与萧氏山庄的梁子就从庄主大婚那天就结下了。
庄主与贴身丫头信儿有了身孕,新嫁娘萧氏知道后醋劲大发,想方设法折磨信儿。庄主知道萧氏容不下其所生之子让花幽门护送离开山庄。却不断依然被追杀,而且还试图偷窃山庄重宝,事败后更是斗胆想要谋害庄主。细查之下,这桩婚姻就是萧氏山庄的计谋,一番血雨腥风,江湖归于平静,而信儿守得云开见日出坐上了夫人的宝座,儿子却是没了下落。
“当日事急,我曾含泪在他左臂咬了一口,有三个牙齿印。”每每想起这事儿她就泪如雨下,别人的孩子出世是吃娘的第一口奶,自己却是咬儿子一口肉。虎毒倘且不食子,自己比虎还毒。
“除此之外还有吗?”云十二想起了乔小山,他不信天下巧合的事有那么多。
有吗?有吗?
信儿的脑海里只有那个小小的婴儿,别说现在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站在自己面前也认不出来了。
“夫人,老奴当日给少庄主擦洗时发现右脚背上有一个小黑点,原以为是污记没擦洗干净,多番清洗却低然存在。”旁边一个妇人插嘴道:“不知道随着年月的增长那个黑点还在不在。”
“张妈,你是说我儿右脚背有黑痔?”夫人连忙问道:“右脚背上?”作为亲娘,她有多不称职啊!
“对,张妈,当日是你在夫人身边伺候,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胎记没有?”庄主大喜:“十二,快去找,快顺着这个线索找。”
“是,属下告退!”脚背上不比脸上手上,随随便便哪能看得见。云十二此时却还真想去找,但只想找乔小山看看。
山上的红薯挖完了,这次不仅乔小山,连高穗娘的岩洞里都堆满了,她自己却去和女儿挤一床。
“穗儿呀,娘年纪大了,晚间需要人伺候,你住进我那屋吧!”老太太却对儿媳妇有要求。乔小乔眨眼想了想,老太太不是都改了心性了吗,怎么又开始折腾人了,照说不该啊。
“好,娘,穗儿伺侯你。”只要他们用得上自己,高穗就觉得自己很有用。至于女儿让自己学什么知识写什么字,那倒没那个必要,家里男人会,儿子懂,够了!
地里挖完了,家里可正是忙的时侯。
蒸了一锅又一锅,高穗编了八个簸箕都晒满了,夜间灶孔也不得空,烤了厚厚的一层。高穗怕烤得不均匀,半夜还起床翻了一遍。
“孩子们都睡了吧?”看媳妇儿进来老太太连忙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了暖暖的位置:“天儿冷,快上床躺着,你要是冻了病了可就难了,家里里里外外都指着你呢。”
“娘,没事儿,穗儿不冷!”高穗钻进背窝道:“娘,别担心,咱家会好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了,也懂事能帮衬着我了,只是,娘,小山那孩子怎么不像他爹一样爱做学问!”
“穗儿,小山这孩子聪明,越泽也说只是心思不在做学问上。”老太太叹了口气:“都说龙生龙,凤养凤,小山的爹娘也不知道是干啥的,依娘看啊肯定不是做学问的人家。”
“娘,甭管他们是干啥的,小山现在是我们乔家六房的孩子,等他爹高中后他就是乔家少爷了,娘,我们那时侯有钱了也请先生,专门教他,娘,说不定也会考举人考状元的。”高穗有些紧张,老太太不说自己早已视小山如己出,甚至比对小乔都好。她还真怕有一天有人说乔小山不是自己的儿子。
“咣当”一声,岩洞里有什么撞击的声音。
“穗儿,外面有人?”老太太惊讶问道。
“没有!”高穗侧耳倾听半晌:“娘,孩子们睡熟了,是老鼠,最近家里堆放得多,它们又开始上蹿下跳了。”
“呵呵,家里有存粮,人心不慌,人客也有来往了,连老鼠都来了。”头几年饭都吃不饱,大佛山可从未来客,去年来了乔正山,今年来了刘捕头,老太太想,明年或许会来更多的人客,又或者自己一家举家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