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吴振回到了义庄,大老远的就看到了村长老头在那里等着,只是他故意离义庄的大门远远的,也不知道是害怕义庄还是义庄里的那口棺材了。
看到我和吴振回来了,村长老头赶紧迎了上来。刚才和我正常聊天的吴振突然就变了脸,神色冷了起来。
“你跟我们进来吧。”吴振对村长老头 招了招手,就径自走近了院子里。
我知道吴振一定是故意这样,就是为了想从村长老头口里套话,他骗了我们。
村长老头还是胆怵,不敢进院子。最后吴振用略带怒火的语气瞪着门外的村长老头,又说了一句:“进来啊。”
村长老头终于低头弯腰的跨进了院子,吴振没说话他也没说话,我也怕我乱说话会打乱吴振的计划,就也不说话,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最终还是吴振先开口道:“这口棺材,不是一个月前挖出来的吧。实话说,我昨天晚上去了后上,也 看了挖出棺材的洞,稍微一推演,就知道这棺材出出土的 日期就在这几天 之内。”
村长老头额头见了汗,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年近六十的老头竟然直接扑通一声给吴振跪下了,惊惧的道:“吴道长,您算的没错,这棺材挖出来也才四天而已。但是,老头子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是何道长要我这么做的。”
我知道村长老头口中说的那个何道长,就是廖关,廖关冒用了何齐的名字。
在吴振的逼问之下,村长老头终于把所有的实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村长老头告诉我们:首先棺材是四天前挖出来的绝对没假,廖关也是那天来到的红船村,三天前夜晚他 带人穿着寿衣按照廖关的指示做法事也没有撒谎。
而他隐瞒我们的地方是,廖关曾经对村长老头说,他根本就没有完全的把握能 对付得了僵尸。穿着寿衣扛棺夜行最多也只是能再压制棺材里的僵尸几天而已。
不过廖关把吴振拖下了水,说他算到等到第二天晚上,他们扛棺夜行的时候,会遇到两个人,一个吴姓的道长,和一个姓张的年轻人。那个吴姓的道长才是有能力除掉僵尸的人,不过不能告诉他棺材是四天前挖出来的,一定要说一个月前挖出来的,他才可能出手相助。
村长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说实话,其实一开始我也并不信何道长,因为看面相他真的有点骇人,脸上 好长的一道疤。但是他带着我们挖出了僵尸,而且后来我也真的遇到了吴天师,所以······”
听完村长老头的这段说辞,我就知道他没有撒谎,而我们更是又被廖关摆了一道而不自知。
吴振也没再训斥村长老头,毕竟他也是被廖关蒙蔽的,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撒谎骗我们,也是为了他们的村子着想。
吴振让村长老头离开了,告诉他我们已经妥善处理了僵尸的问题,村子里也不会再闹僵尸。
等到村长老头离开之后,吴振就站在棺材 前站着,一言不发。
良久,吴振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才开口道:“再过一晚,我们把棺材里的这具尸体也处理掉,就离开吧。青松观,也没必要去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廖关费尽心机的拖延我们的时间,就是为了不让我们马上赶到青松观,青松观那里应该有 廖关设下的圈套。
但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我们不得不去才对,可是现在吴振说不去了。我看到吴振略带颓废的神色,就知道在与廖关的博弈之中,吴振从心理上已经落了下风。
简单点说,吴振已经认为从心计上我们斗不过廖关。其实我何尝不对 廖关这个人感到恐惧,诡异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城府。
“明天我们就离开,先去找尸竭吧,解除你身上的尸毒要紧。”吴振又说了一句。
我这才想到,我身上是有着尸毒的,让我染上尸毒的就是那具已经被我烧成焦炭的尸体。只是我一直以来身体都没有任何的不适,所以我很容易就忽略尸毒的问题。
吴振是那个能帮我决策拿主意的人,他现在说不去青松观了, 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吴振呆站在棺材前继续发呆,我则是回到了车上开始睡觉。我本来以为我只是闭上眼睛眯一会,但是想不到就竟然真的睡着了。
如果说尸毒真的对我有影响的话,那可能就是让我越来越嗜睡。可是我却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能好好睡个安稳觉 ,所以也说不好是尸毒还是疲倦。
和往常一样,我没有能自然醒,还是被吴振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吴振在急促的敲打着车窗,我很少看到吴振这种焦躁的神态,马上就意识到肯定是又出什么差子了。
摇下车窗,吴振就让我帮他盯着周围,不要有人看到,他要把棺材里的尸体搬到后备箱。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缘由,吴振就又掉头进了院子。还是原来的套路,吴振用棉被床单把棺材里的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把尸体塞进了后备箱。
等到吴振上了车,我才有机会问他一句,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振直接发动车子,急声道:“我们不得不去青松观了,许琳在那里。”
“许琳?”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这个许琳又是谁?吴振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许琳是他师兄许军的女儿。
难怪吴振这么紧张,许琳应该算是他的晚辈了。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吴振是道士,他的师兄应该也是道士。道士能结婚生子吗?
虽然有点好奇,但是我也没有去管这些细节。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知道了这一路肯定不好走。
我和吴振本来已经打算不去青松观了,但是现在一个许琳的出现,又让我们不得不去青松观了。而许琳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青松观,这个我没有去过的青松观,很明显就是廖关和我跟吴振的一处新的战场。
我心里有种感觉,现在但凡和青松观扯上关系的,都不能当做是巧合。说不定哪一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就是廖关抢先的几天时间里提前筹谋的圈套。
吴振开着车一路疾驰,看着车窗外,我们的回头率很高。不是因为我们的越野车确实拉风,而是因为我们这么拉风的车现在破成 了这个样子。
这也是没办法,到了红船村之后,我们也没有时间去 找地方修理车子。而且那晚谁帮我们把车上的血擦掉的也还是个谜,不过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很可能就是那个疯老头了, 也可以认定说是白先生。
我们是中午从红船村出发的,一路上有惊无险, 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到了传说中的青松观。
这个青松观我也是早就听说过,但是还从来没来过。看上去的确是挺古朴宏伟的,最重要的是它很大,比我想象中的那种一间古式建筑的房屋要大得多,这完全就是一个建筑群。
同样的,我们停下车之后,也有无数的路人对我们这边指指点点。我又开始庆幸,这一路上怎么没人报警。我们的车破成了这样,绝对是出过车祸的,要是警察拦住我们的话,那车里的尸体肯定还是没法说。
细想一下,这几天的经历真的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们从我老家开车出来,经历这几天之后,同样是开着车带着一具尸体来到了青松观。只不过,后备箱里的尸体已经换了一具,我甚至自己都说不清,现在这具尸体,还 和之前那一具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吴振没有敢直接把车开进去,而是下了车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听到一个柔和的女声,但是因为手机在吴振手里我也听不清楚。
挂了电话没多大会,我就看到迎面蹦蹦跳跳的走过来一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女孩。这个女孩的气质很特别,因为衣着朴素,所以如果不是在人群中特意观察的话,很难发现她。但是一旦注意到她之后, 就会一直被她吸引住目光。
“小师叔。”女孩背着手走到了我们跟前,一副乖乖女的形象,跟吴振打招呼。我现在确定了,这应该就是许琳了。
虽然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那股俏皮与灵动。这个女孩纯真,但是绝对很聪明,甚至有那种顽劣的感觉。
果不其然,前一秒还低头乖顺的许琳,在看到我们身后的车之后立马就炸毛了:“小师叔,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
原来这车是她的,难怪我一直觉得吴振绝对和这车的气质不符。吴振没有回答她,而是沉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许琳气鼓鼓的嘟着嘴,也没有了刚才的乖顺,眼睛 一直心疼的盯着自己的爱车,回应道:“当然是别人让我 来的啊,我找不到你,但是昨天有个不认识的人打电话说让我在这等你,你就一定会来的。”
“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吴振继续问道。
我已经问过吴振,关于这个脸上有疤的问题,他说就是廖关,那晚在棺材铺的时候,他用铁锹划伤了廖关的脸。
许琳虽然还是生气,但是也老实的回到了吴振的问题,道:“不知道,我没见过,是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你会来的。不过听声音像是个老头,对了,他说如果你问起来,可以告诉你,他叫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