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陆小棠静静的躺在陪护床上,身体在冷热交替中逐渐在脑海里幻化出了一幅图像,隐约间透过图像看到有一枚小珠正在不断的吸食自己的精血,随即又用精血去温润催化珠子的外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陆小棠面若金箔,失血过多快要支撑不住时,浸泡在精血中的珠子外壳开始逐步裂开了,露出表面上镌刻的一串串梵文。
随后,珠子凌空浮起,接着又缓慢下沉到了陆小棠的丹田处,瞬间竟然开始诡异的配合人体磁场自西向东的自传起来,而与此同时,小珠内部开始如同周天宇宙一般,将方才吸食的精血逐层的向着人体各处经脉关卡推送。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陆小棠顿觉浑身舒坦无比,犹如浸泡在母亲的羊水中一样,竟有一种脱胎换骨之感。
随即,他又在恍惚之间看到一条巨型大蟒在月圆之时,含珠吞吐,吸阴纳化,浑身上下赤红一片,隐有遍体生鳞之感……
一夜无眠,陆小棠在半睡半醒之间经过一宿的调息之后,顿觉灵台空明,浑身上下神清气爽。
随即,他犹如大梦初醒般一脚踹开被子,伸了伸懒腰,扭头看了看尚在熟睡中的陈教授,陆小棠不忍打搅,当即轻手轻脚的朝盥洗室走去。
然而,正当陆小棠打开盥洗室的灯准备洗漱之际,忽然他骇的面色一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了数步。
只见镜中的自己剑眉星目、光滑如玉,非但昨日被痛殴的伤口全然不见,就连眼波流转间都是星芒暗动,别有一番俊男儿的雄姿。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说着,陆小棠赶紧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肋骨被踢断的地方,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惊的陆小棠出了一身白毛汗。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肌肤表层竟似透明之状,不仅骨骼肌肉看的十分清楚,而且就连五脏六腑也是纤毫毕现。
陆小棠惊讶之余,随即目光下移,猛地发现被踢断的肋骨不仅已然痊愈,而且自己腹腔下面的丹田处还悬浮着一枚不断转动的小珠。
陆小棠仔细分辨之下,已然确认是昨天吞下去的那枚所谓的胆结石无疑了。
思前想后良久,再联系到昨晚迷迷糊糊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景象,陆小棠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惊愕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动物修行体内留存的内丹?”
心念及此,陆小棠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荒谬,随即摇了摇头,想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
谁知当他抬头时,冷不丁的被镜中的自己吓的有些哑然了,只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双眼瞳孔腥红如血,有种说不出的狷狂邪气暗藏于间。
“我靠!这他妈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惊恐之余,陆小棠连忙想去用对付眼睛充血的办法用热水敷,不过当他还未动手时,眼睛里赤色双瞳眨眼消失不见了。
“难道我还能控制它?”
说话间陆小棠意念一到,红色双瞳立马显现,随即意念一收,双瞳却又消失不见,如此反复之下,陆小棠终归掌握了控制之要领。
不过,面对这不知是福是祸的意外能力,陆小棠眼下的心情十分复杂,待他稍稍定了定心神后,匆匆洗漱一番,抬腕看了看表,随即步履匆匆的往外科办公室走去。
早上八九点钟的光景,各科医护人员都在匆匆忙忙的办理交接班手续,陆小棠看到这里不由的加快脚步,心理盘算着昨天旷了半天工,今天还是早点赶去交接班为妙。
然而,谁知等他路过ICU门口时,忽然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平日都很少能见到的专家教授们。
“什么?你们竟然让我爸转院?我们周氏医药集团每年给你们无偿捐献几千万的医疗器械,难道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吗?”
陆小棠冷不丁的听到人群中爆出一句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于是好奇的往人群里蹭了蹭,伸长脖子往里瞧。
只见ICU的大铁门处停着一辆急救推车,车上躺着一个跟血葫芦似的老头,而旁边一名身材高挑、浑身珠光宝气的美女正气势汹汹的盯着四周束手无策的专家教授。
“曼怡,别着急啊!我爸已经去联系附近的几个顶级的国际医疗小组了,毕竟是做如此复杂的开颅手术,咱们还是要慎重一点不是?”
此刻,刘天赐一改往常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反而低眉顺眼的拱手哀求道。
“慎重?关键是我爸这情况还能拖的起吗?从车祸现场抢救到这里本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这个时候你还要让我等?我问你!你所谓的专家们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几分钟?十几分钟?甚至几个小时以后?他们是来给我爸收尸的吗?”
周曼怡瞪着一双杏仁眼,柳眉倒竖,玉面微寒的指着刘天赐怒斥道。
见状,陆小棠不由的暗自纳闷,这女的究竟什么来头?怎么把平时眼高于顶的刘天赐吓成这样?还有这些平日里坐镇各个科室的专家们怎么各个都拿着CT报告直摇头啊?
心念及此,陆小棠忽然转念一想道,咦!我这眼睛不是可以穿透肌肤表层当X光用吗?那我何不偷偷瞧瞧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疑难杂症让如此众多的专家们畏首畏尾啊?
想罢,陆小棠连忙平心静气,将意念集中于双目后,心中暗道一声开!
随即,只见陆小棠的一对瞳孔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如同虚化扭曲了一般,而推车上的老头所有表层衣物和皮肤,简直犹如形同虚设一般,任由陆小棠窥探。
而陆小棠通过恰似X光扫描一般的瞳孔帮助,迅速捕捉到了老头身上的几处受损组织,胸腔和腹部的几处骨折断裂还姑且好说,但最要命的是老头颅内的两处脑仁之间竟然有块破碎的玻璃,要是手术时一个不小心,恐怕人没救活,却提前送去见阎王了。
看到这里,陆小棠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专家教授在场,却只能干站在这里皱眉叹气了,明摆着这种成功率极低的手术,谁上谁背锅。
“谁能救活家父,我周曼怡在此表态,我愿意割让周氏药企百分之十的股份赠予他,并且力荐他进董事会!”周曼怡环顾四周,猛地指天发誓道。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呱唧一下惹得人群之中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就连刚才低三下四的刘天赐此时也禁不住目放贪婪之色,不过随即一想到手术的难度,刷的一下刚才堆积起来的贪婪倾刻间全然化作气馁了。
“呃……能不能让我试试啊?”
人群之中忽然冒出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众人伴随着一连串的惊呼声慌忙循声看去,似乎都抱着看笑话的心理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位同僚竟然如此艺高人胆大,连这种手术都敢接?简直是要钱不要命!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通通落到一副实习医生装扮的陆小棠身上时,人群之中再次炸了锅,满场医护人员均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向他,有惊愕、有不解、甚至还有愤怒!
他们压根难以置信,一个实习医生究竟是抽的哪阵子风?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如此众多的专家教授面前毛遂自荐?
“陆小棠,你******存心捣乱是不?你知道这上面躺的是谁吗?是我们医院一直以来的资方代表周诚儒先生!你来动手术?要是出现一点闪失,你******担当的起吗?”
一阵错颚之后,刘天赐当先骂骂咧咧的站了出来,似乎想要把从周曼怡那里受的气借机全部发泄出来。
“我知道大家为什么犹豫不决,不就是担心患者脑仁中间的那块玻璃吗?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试一试?我看看能不能沿着在不损伤脑黏膜的情况下,顺着创口平滑处将玻璃片给取出来!”
陆小棠壮着胆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他倒不是贪图周曼怡所谓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是私心想着拼一拼,反正自己在医院都被踩成这样了,要是手术做成功,没准儿还能央求那个貌似面儿挺大的周曼怡说情,让自己能够留在金陵第一人民医院。
“我去你大爷的,我看你小子昨天还没被打够,今儿皮又痒痒了不是?”说着话,刘天赐气不打一处来的挽胳膊撸袖子,看样子当场就想上演全武行。
不过,似乎还没等他上前,香风一掠,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只见周曼怡玉面寒彻的揪住陆小棠的衣领顶到墙上,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你有多大把握?”
“实话实说,这是我第一次主刀,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陆小棠咽了咽口水,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我为什么要信你?”周曼怡蹙了蹙秀眉道。
“呃……这个不是信不信我的问题,关键这些老头各个都是人精,谁也不愿意接这种烫手的山芋,您现在面临的是两种选择,要么在这儿干耗着,白白的浪费宝贵的抢救时间。要么就用我那可怜的百分之五十赌一赌。”陆小棠目光坚定的望着周曼怡道。
或许是被陆小棠坚定的目光所打动,或许是病急乱投医,在稍稍沉吟片刻以后,周曼怡忽然挑眉问道:“你需要我准备什么?”
“呃……一副墨镜!”陆小棠伸手比划道。
闻言,周曼怡满脸惊诧,瞬间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