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赌的着实疯狂,她没有再考虑任何后果。
只因为绮月寒觉得,弑羽客是什么样的人,她没有看错;而老天,既然能让她重生一回,这一次总不会再让她如同前世那般愚昧不幸。
她相信自己,这一步踏出去,总会收获不一样的风景。
而漫漫长夜,接下来无心睡眠的人,又会是谁呢?
而她绮月寒既然踏上了这北辰的领土,便势必要改写曾经已定的历史,必定要掀起腥风血雨,必定要让北辰渊把他所得到的,拥有的,通通都失去!
这便是她如今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绮月寒冷冷的在心头想着,手指不自觉之中已经把袖口攥了很紧!
穿过几处长廊宫殿,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走出了很远。
方才她离开弑羽客,便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一个人回到驿馆。
这几日还未举行亲事之前,按照礼仪纲常,她都当一个人暂且独居。
只是这时候她一时间脑海之中思绪纷繁,想起这重生境遇如同幻梦一般,竟是如此不真实,前世今生的记忆交错纠缠,也更让她心乱如麻,因此她没有注意到,一行人从刚才开始,就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走过画廊亭的时候,廊上寂静无声,绮月寒看着那碧绿澄澈的波纹正在出神,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这一下那撞人的人是使出了十足的力气,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是失去控制,差点掉入一旁的碧湖之中!
幸得她眼疾手快,抓住了身侧栏杆,才稳住了自己。
“原来西疆使者竟是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轻轻一碰就要落水,啧啧,看来是本小姐高看了你。”一道冷淡且不怀好意的女声从身后响起,语气中显然也带上了十足的轻蔑。
绮月寒缓缓的站直了身子,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就见得不远处一众丫鬟婢女簇拥之中,一打扮雍容的妙龄女子正站在中央,她挑着尖尖的下巴,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方才的举动,摆明了是故意而为之。
绮月寒冷冷的瞧着她,眸中的寒意一点一点沉积了下来。
“你是谁?”她咬着牙齿,缓缓的问道。
“看来不仅是个不中用的,更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蠢货,竟连本小姐的身份都不知道,”那妙龄女子眸中更露嫌弃之色,只抚着衣袖鄙夷的说道:“就凭你这种货色,还妄图嫁给弑哥哥,真是痴心妄想!”
听得弑哥哥三个字,绮月寒的眸色一顿,一刹那心头倒是澄澈了起来。
弑哥哥,难不成是弑羽客?而眼前这女子成心找茬,竟是是为了弑羽客而来?
“你还真是大胆,见到我们家小姐还不知道行礼么!”那妙龄女子身侧的一个女官站出身来,冲着绮月寒呵斥道。
绮月寒冷笑一声,原来眼前这女子,是丞相府的小姐?
她斜睨了她一眼,唇角一勾,“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吾是西疆的国主,此番为了和亲前来北辰皇宫觐见陛下,按照礼仪尊卑来说,本疆主是一国之主,而你是一个官员的女儿,按照道理来说,也当自唤一声臣女,君向臣行礼,哪里有这样的礼节?”
“西疆国主又如何?你算是哪门子的君主?”那妙龄女子不屑的冷笑一声道:“西疆那小小蛮夷之地,穷乡僻壤,荒无人烟,本小姐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如何能和我地大物博之北辰相比?你倒是当真不害臊!”
“更何况,你现在是在北辰的皇宫中,就必须得遵守这北辰的规矩,而本小姐是当今朝中一品丞相罗安之女罗婉雪,还比不得你这小小西疆所来不懂礼数的女人?本小姐让你给我行礼,你就得给我行礼!”
罗婉雪说话飞扬跋扈,气势咄咄逼人,显然是故意要让绮月寒难堪。
她自幼娇生惯养,身份高贵,又因为小时候常常被罗安带入皇宫玩耍,后来得到了当今太后的宠爱而被特许可随时入宫伴驾,就连皇帝对于她也是和颜悦色,宠的打紧。
是以她长成的这十几年里,虽然她的身份还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可是在这宫中的待遇便是如同公主一般,普通人是绝不敢去招惹她的,就连一般身份的妃嫔,都得罪不起她。
长年累月下来,便教成了罗婉雪这恃宠而骄,傲慢的性子。
她原本一直心喜弑羽客,但凡有空的时候便想要缠着对方,片刻不放松。
也曾明里暗里说过许多次,她想要嫁给弑羽客的心思。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弑羽客顶多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待,从无男女方面的想法。
当然,罗婉雪也浑不在意,她只觉得自己迟早是能够嫁给弑羽客的,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陡然听得消息弑羽客要娶那西疆女主为平遥王妃,如今甚至人都已经迎回宫获得北辰帝的许可了。
她一时间又惊又怒,立即便来了皇宫!
此番,她心里想的是必然要给绮月寒一个下马威,好好教训她一番!
是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客气。
获悉了罗婉雪的身份,绮月寒早就在心头冷笑了开来。
她知道罗婉雪此番是为了什么而来,可是在她看来,这女人还真就是个蠢材!
敢这么明目张胆来找她的麻烦,丝毫不顾及身份体面,可见不是个会筹谋事情的。
若是当真闹起来,这件事的错处从头到尾都在她罗婉雪,而她如今的身份也算是准平遥王妃。
为了皇家的体面,为了两国的邦交,到时候要吃亏的自然是她自己!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她却是看不明白,只知道嚣张刁难,绮月寒甚至都懒得把她划入自己的敌人里。
“是丞相府的罗小姐啊?”绮月寒淡淡的接了一句。
“既然知道本小姐的身份,还不下跪行礼!”罗婉雪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摆明了是刻意为难和羞辱。
“那可恕我难以从命了。”绮月寒轻描淡写的说道,压根就没打算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