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玲珑的精神冷了一半,屏着呼吸再问:“我,我要和谁订婚?”
家丁再答:“据少爷所说,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嗡——”听到这个称谓,司寇玲珑感觉全身冰凉,脑袋里一片空白。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在地,身后两名丫鬟忙将其扶着。
“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将苍白的脸扭向身旁的丫鬟。祈求般问到:“这是假的对不对?是骗人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两名丫鬟对此并不知情,摇头答道:“小姐,奴婢对此事并不知情……”
司寇玲珑又问捧着红布的家丁:“这是假的对不对?这是假的对不对?”
那家丁被这一幕吓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跪在地上一个劲地赔礼。司寇玲珑心痛难忍,抓着家丁手中的红布扬上天。
家丁吓得全身发抖,紫儿朝他挥手让他赶紧离开,而后便连声安慰司寇玲珑。
家丁快步离开,留下一地红布胡乱地铺在青石板上,十分刺眼。司寇玲珑想到司马靖卓,挣脱两名丫鬟的扶持,转身往客堂跑去。
司马靖卓站在客堂外监督家丁和丫鬟们紧张有序地布置场地,心情格外地愉快。司马长平则在不远处对几名家丁吩咐,给他们指点。
“司马靖卓!”突然一个尖硬的女声在客堂外响起,司马靖卓眉头一皱,扭头看到司寇玲珑气呼呼地向他走来,眼里满是恨意。
舒展了面容,示意司马长平让家丁都暂时离开,司马长平领意,把家丁都驱出客堂的范围。
司寇玲珑眨眼便到了跟前,毫不客气问到:“司马靖卓,你到底什么意思?”
“萱儿,你这是怎么和爹说话呢?”司马靖卓避开她提的问题不谈,扯到了礼貌问题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司寇玲珑并不理他,又问一遍,眼睛死死盯着他。“把我从雁息城带回来,就是为了等这个吗?”
司马靖卓慈眉善目,说到:“你这可就错怪为父了。你一个人在外漂泊,手无缚鸡之力,为父如何能放心?平儿虽厉害,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总不能一直陪你这样任性下去吧!”
“我让他带你回来,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那你把我禁足在府里又如何解释?打着为了我安全的心思,就能随便禁锢我的自由吗?”司寇玲珑再问。
司马靖卓理所当然答道:“你是我的女儿,为父还不了解你的秉性?若是我放你出府,你岂不是又要择机出走?”
“那么,太子的提亲,你打算如何决定?”司寇玲珑紧紧咬着牙,又问。
司马靖卓看着她,轻笑道:“怎么,做皇家的人不好吗?你仙脉被封,已经成了彻底的普通人,修仙这条路已与你无缘。”
“既然做了普通人,当然就该做普通人的事!成为太子的王妃,便等同于成为未来的皇后!这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动?”
“哼!”司寇玲珑瞪着他,冷声说到:“你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为了权势,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舍得出卖!你在修炼界已经拥有了如此大的势力,为什么还会盯上皇家?”
被司寇玲珑一语道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司马靖卓的脸色难看许多。撇着司寇玲珑冷冷说到:“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来管!太子的提亲,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不是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的!”
“哼!”司寇玲珑知道说得再多也没用,甩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客堂。“这门亲事我绝不会答应!若是要强逼,你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
司马靖卓大怒,斥声道:“放肆!”还想说什么,却见司寇玲珑已经跨出了客堂的院门。
司马长平见司寇玲珑已经离去,小心地走进客堂,见到司马靖卓满脸的怒气。“爹。”
司马靖卓对司马长平命令道:“把她关到房间里,太子不到,不许放她出来!”
“是!”司马长平领命。
司马长平瞧着司寇玲珑离去的方向,咽了下口水。“爹,我去劝劝她。”
司马靖卓怒气未消,随便摆了摆手,司马长平便告退离去。
回到房间,司寇玲珑再次将自己一个人锁起来,刚合上门,眼泪便落了出来。
不理门外丫鬟的劝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过往的种种感受全涌上了心头,堵得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并未做错事,为何要这样惩罚我?天道,你真的是俯瞰众生的吗?为何你偏偏就没看到我呢?
好容易才从太子的阴影中走出来,好容易才逃脱司马长平的计划,为什么又要将我拉进去?
我只想找到师兄,我什么都不想要啊!你夺去我的任何东西我都无怨无悔,可为什么要夺走我的自由?
我不想被困在这个方寸大小的水池里,我想飞上天空,我想做鸟儿!哪怕,哪怕一生只能飞一次,只能拥有极短暂的自由,我也想要飞下去啊!
这样被禁锢自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门外,两名丫鬟敲了许久也不见有门开的迹象,担心司寇玲珑又会像去年那样,十分地着急。
司马长平平静地走到门外,手掌贴着门缝,小施法术便将门打开。对两名丫鬟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两名丫鬟告退,司马长平轻轻推开门,一眼见到在梳妆台前哭泣的司寇玲珑,心里有些不忍。又合上门走到司寇玲珑身边:“妹妹,别伤心了。”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出去!”司寇玲珑头也不回,带着哭声呵到。
司马长平并不离开,走到她身后微微叹气道:“妹妹,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心里念着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师兄,可是你这都已经找一年了,他的任何踪迹你也没找到啊!”
“如果不是你跟着我,会是这样的结果吗!”司寇玲珑依旧不回头,对司马长平充满怨恨。
司马长平觉得很无辜,说到:“妹妹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跟在你身后只是想保护你!关于这一点,在去雁息城的路上我就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
“我在你身边是没错,但并没有阻止你的任何行动啊!你想去哪儿,我不都由着你吗?”
司寇玲珑不说话,司马长平实在太会演戏,她不确定是否能够相信他。
司马长平见她不说话,便坦白道:“是,没错,雁息城里时,我是故意让你和太子在一起的。可这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啊!”
“你寻找那小子一年都没结果,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况且,就算他还活着,那他可能会接受你吗?接受一个仇人的女儿?”
“与其寻找这个虚无缥缈的影子,还不如拥有一份真真正正的感情实在!太子对你的重视,那日第一眼看到他我便瞧出来了。你若是嫁给了他,还不是想什么有什么吗?”
“你如此羡慕,你怎么不嫁?”司寇玲珑听他说这些,越想越生气。
司马长平摊着手笑道:“我倒是想啊!不过,你的公主妹妹不是跟着那个护龙卫跑了么?”
司寇玲珑眉头一皱,盯着镜子中司马长平的脸。“原来,你当初在谷城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接近姝儿妹妹!”
“没错啊!”司马长平很坦然地承认。“不然我搞出那多麻烦做什么?”又附在她耳旁小声说到:“不过我劝你还是尽量别提,这件事可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知道!”
司寇玲珑咬咬牙,问:“你来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若是要劝我嫁给太子,你便可以出去了!”
“我没想劝你这种无用的工作我才没兴趣做。”司马长平淡淡说到。“我只是来告诉你的,太子的提亲,你必须答应!”
“凭什么?”司寇玲珑稍稍侧头。
“呵……”司马长平露出真面目,轻笑道。“若是你不同意,我就只好派人杀掉你的那个小情郎了。”
“你!”司寇玲珑眉头紧锁,南宫御辰是她永远无法跨越的一道坎,永远地束缚着她的行动,和她的自由。
转念一想,又道:“我找了那么多地方也没找到他,你就如此确定能找到吗?”
“哈哈……”司马长平笑得更是得意了,说到:“妹妹,我看你是忘记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了吧!你只有一个人,我却可以发动所有人!大海捞针很困难,但若是让大海来捞针,可就容易多了!”
“除非他是真的死了,否则,就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况且,他法力尽失,能走到哪儿去?”
“你……卑鄙!”司寇玲珑骂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修仙者,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吧!”
“也许吧!”司马长平满不在意道,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他都选择了这样做,你觉得真的会没任何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