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街头,离家最近的一家名为高艺的理发店,沈香蜜道:“我以前在这做过头发,这里的服务还不错,价格也实惠,就在这吧!”
“好的。”
沈香蜜看到一个空位置,便要刘松明坐下。自己则在一旁伺机想收集几根刘松明的头发。只是她不知道,自打她进理发店开始便被一个13岁的小女孩子盯上了。这个小女孩是这家店老板的女儿名为段星燃。
沈香蜜被盯上可怪不得段星燃,要怪只怪她太好看,即便她气色不好,却有一种如林黛玉一般的病态美。
这个天生爱恶作剧的女孩,对于美的事物极为敏锐,而且特别关注。大抵是沈香蜜的急切与不安出卖了她。段星燃甚至看出了沈香蜜的心怀鬼胎,她总觉这个美人心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她发现沈香蜜故意把杂志掉在了地上,接着以迅雷不极掩耳的速度,抓了一把头发,另一只手却装模作样的去拾书,然后把头发急急的夹在了书里。
做好这一切,沈香蜜舒了一口气,然后找了个位置,把书放在前面,想翻出事先准备好的袋子,把头发装好。却一时没有找到。她想着在洗发店能不能找到一个袋子,稍稍离开了一下。
段星燃就是趁这个空档,好奇的去翻开书页,看她夹的除了头发还有什么,不小心那些头发都弄到了地上,她随手在地上乱抓了几根,做为掩饰。马上盖好书,装作一切不曾发生,继续观察沈香蜜。
段星燃看见沈香蜜找到了一个袋子,那袋子放在了她的包包里。看到她趁那个男人吹头发的时候,她抓了书本上的几根头发直往包中的袋里塞。
段星燃心里想,这个女人果然有鬼,她要那个男人的头发做什么,还这般偷偷摸摸的,呵呵,她今天遇到自己算她倒霉,可能要破坏她的计划了,就不知道她装的头发里到底有没有一根是那个男人的。
果然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没有好心眼。段心燃本来心里还有一丝内疚,不过一想到她那个美得滴水的母亲,为了钱跟别的男人跑了,便心里坦荡荡起来。反正人长得越好,心越狠毒,父亲这般说,电视里也这般说,她这样做,或许是救了某个不知情的幸运儿。现在一种强烈的畅快感,得意感与大侠劫富济贫后的成就感占据了她心头。
沈香蜜终于顺利的把头发装好,松了口气,故作淡定的看起书来。
刘松明理好发,对沈香蜜道:“香蜜,我理好了,怎么样?”
“不错。”沈香蜜看都没看他一眼回道。
刘松明显然有些失望,那眼神黯淡了一瞬,旋即一切正常,段星燃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目送二人走了出去,心里再次高兴。看来她今天为刚才那个男人出了一口恶气,那个漂亮的女人明显对那个理发的男人不上心,就像母亲当年对父亲,不管父亲对母亲多好,母亲都是一副淡然,冷漠样。一种报仇的快感,让段星燃亢奋。
沈香蜜每天数着日子,终于迎来了胎宝宝两个月的第一个周末,这个两个月自然是按在酒店发生事故的那天来算的。
沈香蜜约了木紫溪陪她一起去做胎儿亲子鉴定。很快便做完,沈香蜜本来以为做了心情会轻松些,但一听检测员说结果要7天后才能出来,她的心更为沉重。
“没事的,一切会好的,下周我陪你来取结果。”木紫溪见沈香蜜自听说7天后出结果便一直沉默,一个劲的安慰。
“嗯,紫溪,耽误你了,我不知道今天不能出结果,我就是不敢自己一个人面对结果才要你陪我一起来的。”
“没事,我周末反正有空。”
一周后,二人再次来到了医院。沈香蜜在这7天里早想清楚了,如果孩子不是刘松明的,她会毫不犹豫的做掉,就在今天,她连之前攒下的工资都准备好了,她才不管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先前她做错过什么?本本份份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却不也遭到了时宏升的作践,因果报应,自己到底在哪种下了什么坏因,既然没有,却尝到了恶果,这次就索性种下恶果看看,以后的人生又将如何?
她有这种想法,只能说她如今对生活依然是绝望大于希望。
“这是您的胎儿报告结果。”
沈香蜜不敢看,然木紫溪接过,只是一眼,脸色便变得发青。
从木紫溪脸上与沉默,沈香蜜知道了结果。
“紫溪,陪我去做掉他好吗?”
“香蜜,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了,我已经考虑过7天了,这事让我太痛苦,早点结束吧!”
“好吧!”
沈香蜜做完检查,与医生一起来到办公室。
“我要做掉这个孩子。”沈香蜜咬牙道。
“你再考虑一下,你那孩子胎位太高,做手术很危险,流掉孩子今后可能再也不能怀上孩子。”
“怀不上,就不怀,请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做掉他。”沈香蜜真想说孽种,却是没有说出来。
在一旁的木紫溪听到此急了,忙说:“医生,等一下,我们先考虑一下。”她把沈香蜜拉出了医务室。
“香蜜,再考虑一下,你之前是考虑过7天,但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这会影响你售后生孩子。”
然沈香蜜很坚决道:“不,你错了,紫溪,我早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我之前有问松明,如果以后没有孩子行不行,他说可以,我就是没有孩子,我也不能为那个孽畜生孩子,养孩子,还连累松明,我和松明没有孩子,万一哪天他想要孩子了,还能离开我,再找一个,如果生下他,松明知道了该多闹心。”
“我知道你善良,首先考虑的总是他人,可是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一个女人一辈子要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她是不会完满的,而且孩子是无辜的啊,我相信松明和你一样善良,他会接受的,要了这个孩子,你们还能再要下一个。可这个孩子没有了,刚才医生说你可能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啊!”
“我怎么样无所谓了,我活在这个世上,不过是要父亲安心罢了,你知道的。”
“我没想到你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实话和你说吧,我的状况并不比你好,甚至更糟糕,我说的挣钱的活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代孕,就是给别人生孩子。我一个没有结婚的人,去给人家代孕,或许我这辈子连一个能共同生活的男人都不好找,可我都没有你这么绝望。”
沈香蜜被木紫溪的话怔住了。她想过木紫溪或许是与同学合伙做生意,或许是开个网店,或者是签约了什么作品,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拭目以待的木紫溪所说的挣钱活儿竟是代孕,帮别人生孩子!
“紫溪,你怎么会去找这种工作?”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木紫溪身上。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和你一样,觉得荒唐,不可思议,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工作。要在以前我甚至会觉得做这样工作的人无耻或卑贱,可是在认真了解过这份工作后,我觉得我最适合不过。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一份礼物,这个工作并非伤天害理,我也并非是一个高贵,干净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做。在走出大学前我是自命清高过,那不过是没有认清楚现实。”
“紫溪,你真的要如此吗?生活果真如此残酷吗?还是只在你我身上!”
“我不知道,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吧,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去面对,你沮丧,事情也不过是如此,莫不如开开心心的。”
“嗯。”沈香蜜沉默了。
木紫溪不再问沈香蜜有关孩子的事,只是边说边拉着沈香蜜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沈香蜜本是铁了心要做掉这孩子,但听到木紫溪那般劝慰,她到底是动摇了,她想还是再考虑两天吧!
木紫溪希望沈香蜜不要打掉孩子,在她看来,多养一个孩子,肯定好过终身都没有孩子,她甚至替沈香蜜想到晚年无子的凄凉。她决定还是要试探刘松明,然后决定要不要把此事和他说清楚,让他劝劝沈香蜜,如果他能接受这个孩子,能劝劝沈香蜜,效果一定比任何人都好。
把沈香蜜送到家,木紫溪便给刘松明打了一通电话。
“松明,我是紫溪。”
“嗯,我知道,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吧!”
“我还好,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前些天香蜜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那如果要你做出如下选择,一领养一个孩子,二没有孩子,只能二选一,你更倾向于哪个?”
“这个我随意,香蜜喜欢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
“你能撇开香蜜的感受诚实回答我吗?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想了解一下男人的心意,现在科学很发达,香蜜要生孩子有什么难,二选一不过是一个假设。”
刘松明沉默片刻,他如实回道:“我会选择领养一个孩子,有孩子的家庭会更完满。”其实他完全不用思索,就会选养孩子,他喜欢孩子,如若不然,他当年何以牺牲自己的前途来养刘松明,供他读书。更何况有了孩子,他和沈香蜜的关系才会更为牢固可靠。只是,他担心木紫溪是试探才有所纠结。
“那好吧!我现在和你说一个事实,我希望你能冷静。”
“你说。”
“香蜜怀孕了,她去做了胎检报告,发现孩子不是你的,她一定要打掉孩子,但医生说她的情况特殊,如果头胎打掉,可能将来再无可能有孩子。”
“哦,那事不怪她。”
“你能这么想就好,但她觉得孩子的事对你很愧疚,怕你烦恼,所以一直没有与你说,你不要怪她,她只是想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不想牵连到你,虽然你是她丈夫,最亲的人,但她向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这个我知道,这些天委屈她了,事情她都一个人担着,难怪脸色那么差。”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劝劝她,既然你更喜欢孩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劝她把孩子留下,那毕竟是一条生命,更何况生了第一胎后面有机会生第二胎,如果第一胎没有了可能再没有孩子。”
“你说的对,我会好好劝香蜜,你放心,谢谢你这么帮我们。”
“没事,你多担待些,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香蜜也不想这样,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理解,她比我更苦,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好的。那我就交给你了。”
木紫溪挂了刘松明的电话,松了口气,她现在要着手自己的事,沈香蜜这样的状况她怎么好让她帮忙问她的母亲借钱,母亲的医药费,她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