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承德殿外,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殿内的咆哮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已经整整响了半个时辰,自从今早凉王进宫以后,朱祁钰的脸色就一直是铁青的。
“逼朕,你们都来逼朕,一个是大明镇守边关的实权王爷,一个是掌控国之利器的武侯,你们还不满足,还不满足,难道真想要坐朕的龙椅吗?”再次踢倒平时心爱的花瓶,朱祁钰这才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
他现在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根本停不下来,可他又拿这两人毫无办法,虽然皇室中已经无人能威胁他的地位,可大明江山却并不稳固,蒙古人连年在边关掠夺,襄荆之地的流民之灾刚刚平定,数百万难民需要安置,都音国虎视眈眈,一直不怀好意,江湖上更是乱作一团,现在竟然还敢有人明目张胆的要来刺杀他。
在凉王之前,大同、宣府之地一直处于弱势,蒙古人可以素无忌惮的随意掠夺,到最后竟然明目张胆的进城交易,城中守备无人敢动其分毫,直到凉王被派往边关,连斩46名武官,日夜操练兵卒两年有余,这才慢慢转变局面。
可同时造就的就是此处士卒将领只知凉王而不知大明皇帝,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朱祁钰的圣旨在那里根本就是一张废纸。至于刘启隆,那更是动不得,整个朝堂之上除了他,再无人可同时应付江湖与朝堂之间的争斗,况且朱祁钰已经察觉到,整个锦衣卫现在慢慢有向着大同、宣府的状态转变。
这也是他此次不息重封刘启隆,也要把他闲置在家的道理。同时他愿意启用张翰,也是因为整个锦衣卫内,只有他一人与刘启隆不合。但到底张翰是否能够胜任,还要看此次任务完成的如何,如果这次张翰能够顺利完成任务,那么朱祁钰就要重重的启用他,并且慢慢削弱刘启隆的权势,直到完全废除他所有的权利。
可现在两者联手,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要知道大同和宣府离京时不足千里,一旦有失整个大明将危在旦夕。再说京城中的三路兵马,虽说亲军装备最为精良,可却大多数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中军有多少人心向刘启隆他不得而知,锦衣卫虽然人数最少,可各个英勇善战,经历多次大战更是见惯了生死,所用火器更是独门秘制,威力大的惊人,工部研究仿造1年多竟然不得要领,这些都让他有所顾虑。
现在朱祁钰的感觉就是,自己亲手培养了一只猛虎,以为可以为己所用,可却突然与另一只老虎联手对抗于他,心中除了气愤就是羞怒,因为现在的情况简直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想到这里,朱祁钰就更加期盼张翰能够圆满归来,这样他虽然不能按照原先的计划把刘启隆打入谷底,可也能对他起到一定的压制,不让他再如此肆意妄为。可惜他根本不知道,他所期望的忠臣早已被斩成两截凄惨的躺在冰冷冷的地面。
战斗越来越凶险,刘启隆多次想要解决掉龙破天,都被青墨涯在关键时刻挡了下来,而龙破天也放心的把性命交予自己的义弟,盘膝在地开始运功疗伤,刚才在真气耗损的情况下强行提起奔徒,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本应半个时辰恢复的功力此刻却要花费数倍的时间才能做到,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龙破天觉得自己最多再需要半个时辰就能痊愈,前提是没有受到打扰。
“狗官,你是过不了我这一关的,待我大哥恢复功力,就是你的死期。”青墨涯神色虽然已有倦意,可手中弯刀却依旧稳稳地反手握紧,盯着刘启隆的双眸更是眨都不眨一下,生怕他突然耍什么新的花样。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看着龙破天渐渐红润的双颊,刘启隆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今日说不定他就得把自己搭在这里。提气于胸前,一股庞大的真气快速聚集在一起,刘启隆双颊暴起,张口爆喝而出:“杀。”
多年的肃杀之势汹涌而出,混合着真气竟成一道狰狞的鬼影呼啸着扑向青墨涯而去,刘启隆手持山河刀紧随其后。看着面前势不可挡的刘启隆,再看看在自己身后的龙破天,青墨涯咬着牙暗暗下定决心。眼看鬼影就要来到面前,青墨涯并未挥刀抵抗,反而把弯刀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位置,本应漆黑如墨的弯刀瞬间开始散发妖艳的血色光芒,一股庞大的妖气从刀身冲天而起,天空都开始被血色的妖气笼罩。
鬼影被血色妖气挡在了青墨涯的面前,一个身披铠甲、手持弯刀的武士快速成型,与鬼影开始厮杀起来,一时间天地变色,风云尽散。“杀。”刘启隆再次爆喝,鬼影本有些虚幻的身影再次清晰几分,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青墨涯咬紧牙根,手中弯刀再次向着心脏位置深入几分,血色武士再次起了新的变化。
原本空着的左右再次出现一把黑色弯刀,跟青墨涯手中拿的一模一样,而且比血色弯刀更加锋利,一时间打得鬼影节节败退。“你输了。”本应向着青墨涯冲来的刘启隆突然在他身后冒了出来,回头一看,龙破天睁大双眼被山河刀从心脏处穿透,挑起在半空中的双腿无力的抽搐着,瞳孔中尽是不甘。
“啊…”恨到极至的青墨涯此刻在也顾不得自己的性命,右掌一拍刀柄,整把弯刀尽数插入心脏,滴血的刀尖从身后冒了出来,血色武士背后重新长出两条手臂,手中弯刀全部变成黑色,可如若仔细去看却能发现那是红到极致的暗红色,犹如粘稠凝固的鲜血一般。
看到武士的变化,青墨涯惨笑一声,身体无力的摔倒在地面,口中无声的说道:“我在下面等着你。”接着就睁大双瞳死不瞑目的倒在了身下。“吼。”本来巨大的武士渐渐变的越来越小,但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口中更是不停的发出嘶吼声,到了最后已经与正常人无恙,除了那泛着猩红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