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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爱,就是付出

卫勋他们在光秃秃的山岗上给薛镇修了一个简陋的坟墓,现在龙族之事尚未平息,他也只能栖身于此了,因为瑶瑶的诅咒,整个大地上都没有一个花草,孤零零垒起的小坟丘显得格外突兀。

初云哭晕了几次,她也是在薛镇真正离去了,才勘破彼此的深爱,那些打闹,玩笑,保护,吃醋,全部都是爱的表现,她以前被任性蒙蔽了双眼,一心觉得卫勋的高贵,风趣,无畏才是自己最喜欢的,但当薛镇用生命去保护她时,她才知道,爱是一切,爱是付出一切。初云现在都懂了,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喜欢薛镇的,只是因为薛镇永远都依着她,宠着她,所以她觉得薛镇不会离开她,也就更加放肆,可是薛镇受伤她会心痛,薛镇失踪,她会担心。

“薛镇,我对不起你,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对卫大哥说喜欢,因为那不是喜欢,而是仰慕,而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

卫勋和洛枫看着初云伤心欲绝的样子,都很难过。卫勋望着小小的坟包,自责不已,他的私心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他的弟弟惨死龙族,他却苟活于世,这是他一生都要背负的罪责,一生都抹不去的罪孽。

“曾经我们约定过的,一起下山惩奸除恶,一起回去,振兴蜀山,可是,他却失约了,他不能再跟我们完成约定了。”洛枫伤心的说道。

卫勋伤心不已,转过身去,却还是没能忍住眼里的泪水,“我一定会为薛镇报仇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种信念,扎根在卫勋,洛枫,还有初云的心里,这也说明了,和瑶瑶的再相见,只会是更惨烈,那些本来心怀的不忍和宽恕全都随着薛镇埋进了黄土之中。

……

瑶瑶一袭红裙背对着身后的宓修琰,她冰冷如霜的脸颊毫无血色,看着又憔悴了不少,不过眼里的冷漠却依旧如初。

“你……”宓修琰过了许久,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过你以后要是再插手我的事,我不会客气的。”瑶瑶转身,一脸冷漠。

宓修琰的脸沉了下去,瑶瑶脸颊的魔莲一直是他不敢直视的殇。瑶瑶看到,轻笑一声,走向他。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魔尊在我龙族,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宓修琰笑起来,说:“良禽择木而栖,龙王这棵树本尊求之不得。”

瑶瑶笑着伸出手划过宓修琰的脸颊,略带讽刺的说道:“怎么?不跟我谈情说爱了?”

宓修琰搂住瑶瑶,将瑶瑶压在怀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儿。”

瑶瑶并没有拒绝这样的拥抱,而是踮起脚,在宓修琰耳畔说:“我就是因为太乖了,才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宓修琰抱着瑶瑶的双臂一紧,接着松开了,瑶瑶从他的怀里退出。眼睛紧盯着宓修琰,那目光里满是深深的报复。

“从你摘掉我的面具开始,雪神,九尾狐,灭世黑莲。每一笔我都给你记着,如果不想死的太难看,我允许你现在逃跑。”

宓修琰的目光暗了下来,那些都是他对瑶瑶无法抹去的伤害,因为这伤太重,所以他连一句喜欢都变得虚假荒诞。

宓修琰笑起来,那笑声却显得苍白无力,“你收了薛镇那小子的尸体,不会只是报复吧!”

“转移话题?不过你不觉得,插手我的事,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吗?”

宓修琰不再言语,冰冷的眸子望着瑶瑶,瑶瑶也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示弱。眼前的瑶瑶已不是他初见时的那个小女孩儿了,而她之所以变成今天的模样,他是最主要的推手。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自责吗?”瑶瑶看到宓修琰紧锁眉头的忧愁模样,忍不住戏谑道。

宓修琰听了,猛地抬头,眼里射出的精光。

“我敢做的事就绝不会后悔,更何谈自责。”宓修琰坚定地回答。

“好一个绝不后悔。”瑶瑶振臂一挥,红衫飞动起来,“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你呢,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激发体内的龙珠,才能拥有今天的无敌,许多事看似不乐观,但却不一定是坏事,经历了这种种,我已经不行再去评说谁是谁非了,该死的总会被我杀死,不该死的,也会一一为我陪葬,我还有什么不可满足的,天下又有谁能与我比拟。”

瑶瑶眼里射出邪恶的魔光,那是一种可以灭世的光。

宓修琰眉头一皱,紧盯着瑶瑶,轻声说道:“我曾经的理想就是如今如你一样,天下之人也如是,但我看到如今的你,却庆幸我没有龙珠,怕是天下之人还不懂得吧!”

瑶瑶听了,狠瞪宓修琰一眼,转身消失在天际间,空中,隐约弥留着丝丝缕缕的红光……

……

瑶瑶推开宫门时,正是她母亲醒来之时,瑶瑶一进门看到那个孤独无助的人儿瞪着惶恐的眼神,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女儿,她心都碎了。

“母亲。”瑶瑶喊着,跑前去抱着母亲。

“瑶瑶,你到哪儿去了?你没受伤吧?”

“没有,瑶瑶很好,没有受伤。”母亲抚摸着瑶瑶瘦小的身体,生怕她有受到一丝伤害。

“瑶瑶,我们走吧?母亲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你待在这里,你哥哥不听劝,母亲也想通了,不再勉强他了,母亲这一世唯一就是没照顾好你,我们母女离开这里吧!趁我还有口气,母亲想要好好和你相守,你可不能再离开母亲了,母亲实在是等怕了,也等不起了。”

瑶瑶听到母亲的话,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女儿对不起您,女儿不孝,女儿不孝。”

白龙马在门外,望着瑶瑶与母亲相拥而泣的场景,心里悲凉丛生,龙族人的自私欲wang,葬送的不仅是一个女孩的青春,还有一个母亲的爱。

瑶瑶走出龙宫,抬头望着天空,一阵失神。

“龙王,龙母她?”

瑶瑶扭头望了白龙马一眼,“她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惊恐让她无法冷静下来,我只好用一些方法让她睡一会儿。”

白龙马听了瑶瑶的话,不禁扭头望了一眼宫内软榻上熟睡的瑶瑶母亲。

“陪我去趟福地湖吧!”

白龙马躬身问道:“是要去安置薛镇的尸体吗?福地湖底溶洞冬暖夏凉,气温绝佳,可是……龙王……你……”

瑶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竟然没有一丝冰冷,温暖如春,白龙马望得一阵失神,迷醉其中。

“可是你忘了,人间已经没有水了,福地湖也不例外。”瑶瑶知道白龙马的不可置信,但却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回避。

白龙马听了,望着瑶瑶,勉强笑了笑。

福地湖是龙族最大的绿洲和水源地,地势绝佳,气候温和,是消夏避暑的人间仙境。这里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无不令人心驰神往,在这里,喧嚣不羁的心也会自然沉淀下来,多么暴躁的欲念都会被大自然的醇厚感化,但是遗憾的是,这份醇厚并没有足以净化龙族,它的美在瑶瑶心中,也就没有了与生俱来的古生古色。

福地湖的水和天是一色的,而最值得夸耀的无疑就是四季美景,春日花红柳绿,白鸟竟啼;盛夏湖光荡漾,一碧万顷;深秋满山红叶,硕果累累;寒冬银装素裹,玉挂冰天。但是瑶瑶眼前的福地湖却全然失色,万里枯槁,湖水干涸,而一袭红衣,红莲的她仿佛就成了这世间唯一的颜色。

白龙马跟着瑶瑶来到湖底的溶洞里,瑶瑶走到一块天然冰床前,双手幻化出灵光,光影散落在冰床上,不一会儿薛镇的尸体就出现在冰床上。白龙马惊得瞪大了双眼。

“白龙马。护法。”瑶瑶命令道。

“龙王,你难道?”白龙马不可置信,眉头皱到一起。

瑶瑶扭头怒视着白龙马,他无奈收回了口中要说的话,动身退到洞外,双臂一挥,撑起一片结界。

过了很久,白龙马焦急的等待着,突然看到瑶瑶满身疲惫的从洞里出来,白龙马紧张的跑上前去。

“龙王,你……”

“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瑶瑶语气低沉,藏着无数感伤。

白龙马望着瑶瑶远去的背影,被风扶起的纱衣,格外凄美,他沉默了许久:他仿佛在瑶瑶身上读懂了什么是爱,爱,就是付出一切,而这些,卫勋也许永远也不会知晓。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许真正错的人从来都不知错,而看似错了的人,其实并没有错。恩怨更迭,似水流年,时光被恨欲掩埋,善良被欺骗掩埋,活的人被爱的人掩埋,白龙马轻轻地跟在瑶瑶身后,不远不近,就像他曾在龙坛下的注视一样,白龙马觉得他才是最卑鄙的人,一直观看着一个女孩的凄苦,用她无望的挣扎谱写着自己自以为是的高尚。

这一世,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注定是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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