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苏老爷没有正式对外宣布,但公堂之上对她的称呼,却是以实际行动来向民众宣告,苏家要撇清和她的关系。那几天围观的百姓都听到了,如此一来,纵然她是花灵,也不好厚着脸皮的跟着苏禀夜回府。
式微自己是可以不在意,但只可怜了方玉笙。经过此次之后,即使她还完璧,但名声都毁了,又是父母双亡的孤苦无依,只怕再无人敢上门求娶了。她仅仅只是住到了店里,出门逛街走在路上,都免不了被别人指指点点,闲言闲语。
苏府——
“爹,你真的把休书给了玉笙?”
式微在那天公堂结案时,就以他需要调理让苏禀夜先回去休息,她稍后就回去。但他在家等了两天,左等右等等不回来,问了思雨才知道她早前被收监时收了休书,现在住在客栈。
看着这个心思很少外露的儿子,现在满脸焦急的来到他面前质问,苏老爷皱了皱眉,道:“早前她涉及通奸和买凶杀人,为父自然给了她休书,以证为父绝不徇私枉法。”
“她是被冤枉的啊!”苏禀夜抓住苏老爷道:“现在她洗清了罪名,你们却不让她回来,要让她如何自处!”
“禀夜,你爹也是为你好!”苏夫人怕他太激动,于是上前扶着苏禀夜,低声劝慰。
“如果不是她在外面抛头露面,惹事生非,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发生!”苏老爷只要一想到外面的人在背后议论苏禀夜,说他不是不举就是不行,成亲这么久,和他恩爱的娘子却还是完璧之事,苏老爷就不禁气打一处来。
“这怎么能怪她!娘你来评评理。”苏禀夜摸索着抓住了苏夫人的手,道:“是言喻那贱婢包藏祸心,设计害她,否则玉笙她生性善良,又岂会有此劫难。”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她做了些什么,言喻又岂会害她。”苏老爷一拂袖子。
“是啊禀夜。”苏夫人拍着他的手背道:“言喻服侍我多年,她的性情如何,娘还是知道的。怎的那方氏一过门就性情大变呢?你也好好想想吧。”
闻言,苏禀夜静默了下来,半晌才低声道:“爹,娘,你们这是铁了心的,不接玉笙回来了吗?”
苏老爷看着他,不语。
虽然方玉笙是他好友临死前的托遗的女子,但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他也不想就这么的接她回来,稍后他会另外对她作出安排,指给靠得住的属下算了。既全了看护她的义气,又保住苏家的名声,但此事现在不能让禀夜知晓,省得他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垮了。
苏夫人看着苏禀夜像是没了寄望,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下来,恢复了早前像是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她也是心痛的道:“禀夜,那方氏不是一个安于室的,等你身子调养好了,娘再给你相一个适合的娘子。”
现在苏家已是城主,他又经顾老诊断大好了,只需要再养一养就和常人差不多,因此现在有多少人削破脑袋的想钻进苏家,岂会再怕他娶不到媳妇儿。
“……儿子明白了。”苏禀夜默了默后,就告退了。
苏夫人吩咐思雨好好照顾少爷,便也和苏老爷商量着整顿苏府下人的事,不想再出现有下人叛主使坏的事情发生。
然而他们丝毫不知苏禀夜在回到自己的院落后,立即就吩咐思雨送银票到客栈给方玉笙,又去查言喻在府里所作所为,他要给方玉笙一个公道。
早前他对什么都不上心,下人的品行如何,也没有关注丝毫,现在听了思雨说那言喻是怎样的一个人后,他决定要让人去查出设计所证明言喻是怎样一个阳奉阴违的人,好让爹娘明白自己错怪了玉笙。
思雨和一众院中下人感念少夫人往日待他们的恩情,便全部都瞒着苏老爷和夫人去做了。
站在空落落的房中,感受不到她的气息,苏禀夜觉得他的心也同样空落落。即使炭盘烧得再旺,也暖不了他的心。
玉笙,等我!我会光明正大的,亲自去把你接回来。
苏澈自是知道式微住在客栈,但是现在素心日日伴在身旁,纵然他想接式微回来,却没有立场,只会徒惹闲话。
他的焦躁,看在江素心的眼里,表面上虽然不语,她心中依然忐忑。
那方玉笙现在不能回苏府,少了和苏澈见面,表面上是威胁不了自己。但是她却担心方玉笙没了婚约在身,苏澈思念过度就没了顾忌,硬是要把她娶回来,那自己又如何自处?
但若让方玉笙恢复名分的回苏府,势必是要苏府亲自去接,那时候若苏老爷还派苏澈去接,只怕苏澈又会再次陷进去。那自己还能阻止得了他吗?
江素心只觉得自己想得头都大了,这事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夫人,可是为方氏之事而烦恼?”杏儿看她心神不宁,于是一边帮江素心按摩一边道。
“唉!是啊!”江素心对杏儿非常放心,也不避忌的将心事全部说予她知。
“其实这事要解决也不难。”杏儿转了转眼珠,然后在江素心看过来的时候道:“那方氏定是要恢复苏家少夫人的身份,还得要尽快恢复,才好让表少爷有顾忌。等她回了苏家后,夫人就想办法和表少爷一起外出办事,表少爷和方氏见面的机会少了,而夫人和表少爷相处的时间也多了,相信感情容易培养出来。”
闻言,江素心沉吟了一下后,也是点了点头。于是便向杏儿勾了勾手指头,让她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杏儿随后领命而去。
式微独自住在客栈里,自是收到了思雨送来的银票,以及苏禀夜的意思,她感念于他的厚爱,又想着自己不能如此空等着他那边的行动,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自己多做些事情,增加一些民望,为自己的修行,也为了原身方玉笙日后能更风光的回苏家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