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乐先让翠儿和千荨把买来的东西搬回墨轩,她在院子里的凉椅上坐着。本来今天开开心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蓝瘦,香菇.......在凉椅上稍坐了片刻便独自一人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扶墙而走。许是因为被周王踹的那脚吐的那口血被生吞了回去,现在只感觉胸口一阵气闷,许是要将那口血吐出才能解了这胸闷的感觉。
此时迎面走来的徐王妃,瞧她步伐不稳且还面色苍白,走上前去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微微一笑:“听闻你酷爱饮酒,该不会大白天出去饮酒享乐醉了才回的府吧?”
李永乐皱眉,笑了笑本想着回话,可一张口却一口血对着王妃的玉面喷去。幸亏王妃是练家子在发现苗头不对时,立即将手中折扇打开挡在面前,那张玉面才得以幸免。那口血全数喷在折扇上头,王妃面色一怔,潇洒的将扇子往后一丢,心里感叹,哎....可惜了一把好扇子!见她腿软要滑到地面托手抱住她,淡淡地道:‘怎么出去半日就搞成这幅模样,是谁伤了你?’垂头看她。
李永乐轻哼道:“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只有皇室血统的狗,不经人逗便猛的咬了我一口。王妃你说是不是皇家的所有人做事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王妃不削轻哼一声:“下次出去时带条铁链把那些不听话的狗一个个都悬起来吊打!”徐王妃一鸣惊人,李永乐不曾想王妃竟是个嘴炮心中一乐,她如此的性格怎叫人不喜欢。苍白的脸上多了一道红,靠在王妃胸口,头晕气闷,身子蓦然一软:“王妃,我可能要晕倒了,麻烦你把我扶回去可别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院中。”此话一出腿下一软,便真晕了过去。她是喜欢王妃的性子,为此她相信王妃昨夜用晚膳时,王妃对王夫人的态度一定是有缘由的。王妃,性格痛快直爽定是敢爱敢恨之人将自己交给她李永乐放心。
千荨去朱棣的书房本打算将事情的经过与朱棣汇报,谁知进门之后便瞧见肇事者就坐与朱棣身旁,两人正在饮茶谈天。周王面色冷漠地看了千荨一眼,朱棣他一拂袖,云淡风轻地问道:“何事?”
千荨面色铁青的附在朱棣耳旁将事情的头尾一字不差的诉与朱棣听,周王心中自然知晓千荨在打小报告冷漠一笑。说了又如何本王可是燕王的亲弟弟,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缓缓饮着。
千荨说完便闪出屋子,朱棣一双丹凤眼斜斜上挑,眼底如深海漩涡,令人不敢直视。他扬起一抹轻佻的笑容,屈起腿换了一个姿势,懒懒地说道:“五弟今日来便是被那幌子骗来的,坦若本王不装死那小皇帝如何肯放人。政治与阴谋、圈套、恶毒、无耻这些词都是划等号的,谁更工于心计、谁更流氓更混蛋,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对于千荨特意前来禀报之事,这话暂且不提。
周王眸光微动,扬起一抹冷笑。哼,便是再得心意的女人在国家大事面前在兄弟面前如微尘。还以为你李永乐有何能耐能将我四哥迷得,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不是红颜如何祸水。周王嘴角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声音骤然响起:“小皇上的仁义只是一种惺惺作态,是一场政治戏。并不是嫡长子的他为了继承王位对先帝开展了眼泪攻势,先帝毕竟老年丧子对这个孙子很是疼爱。他恢复周礼或许只是大臣捧臭脚的建议。哼....四哥,小皇帝在栖霞寺暗算你们你当如何?”
只瞧好一幕兄友弟恭之样。朱棣微微一笑:“本王觉得建文所作所为更像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听信馋臣之言上古之治迷失了判断力,方孝孺,黄子澄,之流也不过是写写诗做做八股文,都是理想主义者,引导建文帝做的许多决定都是愚昧无知,作茧自缚。”
李永乐被徐王妃扛到澈轩,待她昏迷转醒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徐王妃。徐王妃漫不经心地拈起一块杏仁酥,说道:“你醒啦,也没晕多久嘛。”
“那你想我晕多久!”李永乐回道,半响爬起来的身子撑着的手一松动又躺了回去。
“你就躺着吧,消停些.....你受了些内伤休息几日吃几幅药便会无碍了。”王妃说罢,将吃了杏仁酥的脏手在她身子上擦了擦。
李永乐大惊,很是嫌弃的往后退了退。这....这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奇女子徐达之女徐皇后???尼玛,这是个女无赖吧。不过这两人的性格挺像,都喜欢女扮男装骨子里都有些痞子无赖气。她转眼一想朱棣是因为我的性格像王妃才对自己动了情的吗?又开始惴惴不安,这便是没有安全感的女子最大的缺点。不自信,不敢信。
“说说,你是被何人打伤的?”王妃对李永乐不耻下问疑地盯着她。
“周王!”沉吟一声,无比认真地道。
“哦!原来他就是那只你口中皇室血脉的狗啊,哈哈哈....有趣,有趣。五弟为人威严冷酷,可也那么的令人折服倾慕,怎么在眼里就成了畜生。哈哈!!你若是与他不合日后少惹他便是,他不是善记仇的人,若不是你惹了他,他又怎会怒火中烧对你大打出手?”又拿起脏手准备再次擦在李永乐身上,李永乐厌恶嫌弃的瞪着她,王妃这才知趣的傻笑两声拿出绣帕擦了擦手。
“王妃,这分明是在护短。他是你家五弟你自然替他说话。这事其中的原委你又不知!”
“哦?那你说来听听这其中有何乾坤?”
就这样李永乐中了徐王妃的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而后徐王妃并未作出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比如是替她出头啦,比如是替她讨个医药费啦,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全部没有。只是怔了怔又目光有神的说道:“你是说五弟有龙阳之癖?喜欢沈公子?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最最值得一笑的事了。李丫头,今儿算是真相了,你可不知我那五弟是有家室的,家中子嗣就好几个了,如今你却告诉我他喜欢男人,吓得我还以为自儿在梦中没醒似得。哈哈哈...这桩事我能笑一年。”李永乐见她仰天长笑,为什么他弟弟出轨她那么开心?好像是多了不起的一桩喜事!这徐王妃的心思倒不像个古代人,倒是有点像穿越来的......
于是李永乐灵机一动便说道:“王妃,你可知什么是飞机,汽车,灯泡??”
“.....”徐王妃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镇住,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飞机,汽车,原子弹??从未听过,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李永乐一听,前仰后翻,捧腹大笑,而后又绷紧了脸用手遮着笑,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听上去笑的太用力好像要断气一般的直喘。王妃歪头问:“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笑到最后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对着一脸惊愕的徐王妃道:“没...没!只是确定了一件事儿而已。”卷手咳嗽两声,调整好自己的气又道:“王妃,刚刚我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啊。不过话说回来,方才你分明就是护短啊,我被人打了呢,而且作案的还是当朝王爷好不要脸。我告诉你那么大一个秘密。你竟然不替我讨回公道,却再此不作为的狂笑,您觉着合适吗?”
“不合适吗?”然后徐王妃很跳戏的说道:“李永乐,不如我们撮合五弟与那沈公子如何?”对着李永乐眨眨眼,这分明不是要撮合那一对儿,明摆着就是自己闲着没事儿干,想找点儿乐子给自己平淡无趣的生活加点儿盐。
“不要,沈通不会同意的。我才不干这种事儿!王妃,你就别惨祸了。要不你老老实实待家里,或者去外面用你天下无双的武功,多抓几个小贼,杀几个流氓不是更好。为北平太平安定做出贡献,人人歌颂。大家安安逸逸的过日子多好!”李永乐对徐王妃的说法无法接受,就算不是现代人身为保守封建的古人你能不能别那么有现代感.....
其实李永乐有所不知的是,中国古代的同性恋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人认为这种做法有悖伦常,更有违自然和谐跟社会伦理道德。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在中国很早的时候,同性恋者的地位虽然从未被抬高到令人敬仰的地步,但是总体对同性恋的态度还算比较开放和宽松的。反而到了现代社会人们对同性恋的行为褒贬不一,同性相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同性恋而已,你就觉得奇怪,世界之大,你奇怪的事数到老死也数不完啊。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刚好喜欢的人是同性,仅此而已。
徐王妃闻言面露兴味,掩住了唇角一缕笑意:“怎么?你是对那沈公子真有意?”
“休要胡说!我对他的感觉可是很纯洁的。”对着徐王妃飞去一个大白眼。
“额....那他对你的心思可不纯洁。五弟说的或许没错,说不定呀!他夜夜躺在床榻上脑海里印着你,然后....然后想些销魂醉魄的事儿!哈哈哈!!”王妃说到此处又放声大笑
李永乐,目瞪口呆,天哪朱棣的王妃简直是一个又奇又俗的人物。性格特征是叛逆,行为“偏僻而乖张”是封建社会的叛逆者。这货简直是生错了时代啊。李永乐来到明朝还是头一次被人折服,敢拿我打趣我可不是吃素的主儿,唇角噙起温柔的笑容,淡定地道:“那,王妃和王爷呢?为何还没生个小娃娃,是不是王妃胃口太好,王爷喂不饱你啊!”
两人忽然脑补朱棣床笫不行的画面,先是发怔四目相对,十分畅快地放声大笑。徐王妃屈指指着李永乐,笑的双肩颤抖:“若是王爷知晓你如此说他,仔细你的皮!”长叹了一声后又抚掌大笑。
朱棣与周王谈至晚边,要走时朱棣站起身子摆好裤摆,面上有些无奈:“五弟,以后莫要再为难她。”
周王一怔,那丫头在四哥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优雅地浅笑,抬眼对着朱棣轻点头,转身便随着身边的小厮去了王府别苑休息!
李永乐已被徐王妃派下人送到墨轩,吃了些东西人也有了些精神。便坐在一堆今日购买的物件儿里,因为人小桌子上堆满了东西高得连她小人头都看不见。当朱棣推门进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甚至有些怀疑他进错了屋子。他一向干净整洁自己屋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一塌糊涂,乌烟瘴气的。幸亏他个子高,走近货物堆时仰头便看见中间那个点儿,只瞧那人在堆子里盘弄这一只绿毛鹦鹉!本还担心她受伤,谁知她好好的坐在屋里玩鸟儿。
朱棣不觉脸上更冷,斥声道:“李永乐....”
李永乐猛的直起身子,朱棣一袭黑衣伟岸负手而立站在她跟前,哼了一声,没说话,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额....王爷来了!”继续逗鸟!
朱棣瞧着这女人只顾玩鸟儿。片刻后李永乐微微挑起眉梢,突然开口,道:“王爷,今日我去买此鸟时分明听过这鸟讲过人语,为何我逗它许久都不曾见它开口说出只言片语?”
闻言,朱棣常年不变的冰块脸,叹了口气,对于他总是没办法真的狠心生气。瞧着那鸟儿用手逗了逗挑了下眉梢,道:“这是只哑鸟,你定是被那店家骗了。当时你听这鸟说话,应是店家自己人从喉间发出的假音。”
李永乐眼里闪过一丝诧色,大声嚷嚷道:“那厮竟敢骗我,王爷明日借我十万大军去掀了他那黑店!气死我了!!”
朱棣抬手又狠狠敲了下她的眉心,扬了扬眉,有些啼笑皆非这才道:“你这大言不惭的女人!”
李永乐转过头,她的眸光闪了闪,柔声道:“王爷为何来这儿?”
朱棣闻言微微一怔:“这是我的房为何我不可来?”朱棣生生的被她这话问的有些恼怒,这女人就那么希望我与旁的女子欢好?见李永乐不言语,轻轻哼了哼,他眼中的神色缓了缓,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挥全数洒落在地。李永乐柳眉一瞪,这些个儿可都是我喜爱之物他怎么全部给丢地上。朱棣走上前去,坐到他对面:“这些东西碍眼,连个坐的地方都没了,怎么都不找人收拾一下。”朱棣看着她的反应中稍带不满,唇角勾了勾:“听说,你今日又出去与沈通鬼混了?而后被五弟抓到让他踹了一脚?”他本想继续问可有伤到,但始终没出口。
李永乐心想,怎么话在他口里说得倒像我出去是跟沈通偷情,然后被抓奸在床的感觉。转而啪地拿起鸟笼砸了一下桌面,吓得里头的鸟儿在笼子里直扑翅膀。斜着眼冲坐在对面的朱棣道:“我算瞧出来了,这越是心肝发黑的男人,皮相还越是不赖,我怎么瞧你那张脸都比外头那道貌岸然的冰块俊美三分,可见你的心只怕比他还黑几分!”他骂了周王顺带连朱棣一起给骂了。谁让他污蔑自己说自己去偷人了。
“你在骂本王?”朱棣目光一冷,他讨厌这种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李永乐见势不妙立马认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吧。只见她目光晶灿,不觉凑上前去,好笑地道:“王爷,其实刚刚那句话的重点是我在夸你帅呢。大明第一美男子可不是盖的。”对着朱棣竖起大拇指,扬眉讨喜道一副怂包样。
现在他忽然觉得五弟会踹他一脚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别说周王了有时候连自己都想踹上去。这女人,有时候真心讨打。可见一想到她受伤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模样心还是会忍不住酸痛。抬眼淡淡地道,浅笑道:“男人越俊美心便越黑?你这是打哪儿来的结论?”
李永乐倒好似涉世极深的老者一般,不由便也挑起眉来瞧他,道:“张无忌的妈妈曾经说过,记住千万别相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女人越漂亮越心大,男人自然越俊美越坏心!一个道理”
听李永乐说出此番惊世骇俗的话来,朱棣愕了一下,这才面色不愉地道:“她娘说的会骗人的女人是你把,你这张嘴整日里没个正行。你骗了那名叫张无忌的男子什么?你和他什么关系?”
李永乐有些无语,这你让我怎么说?给他讲一遍张无忌的故事?.....满心的无奈,呆呆地看着他。瞧他的双眼冒火,死死盯着眼前女人。李永乐想,我们两个似乎从来不曾真正的互相信任过。有时我使一些小聪明骗骗他,有时他也会骗自己。有时他经常会扭曲自己的意思,眼下觉得又无奈又心累。李永乐表情有一些迷惘,皱了皱眉她没有打算骗他,她有想过不会再骗他了的。恭顺地笑道:“怎么说呢,张无忌是一个戏本子里写出来的人物。戏本子里说他爹是武当山张三丰入室弟子之一,在武当七侠之中排行第五,人称张五侠。然后他爹跟魔教魔女在一起,生下张无忌为了抢夺江湖流传的宝贝。他母亲在死之前跟他说了方才那句话,记住千万别相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之后张无忌如何在江湖中叱咤风云,在谁谁谁那边学了盖世武功变成明教教主,巴拉巴拉...如此这般,其实就这样简单!”说完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朱棣带着沉思、研究、琢磨的眼光看李永乐,他自然知晓张三丰。十二弟,对武当山情有独钟,经常会去武当修道。他对李永乐这话半信半疑,平静地道:“张三丰是个传奇的人物,在大明百姓心中是一个亦人亦仙的偶像。洪武十七年至十八年间,洪武帝曾经两次诏请张三丰面圣,但是张三丰都对洪武帝置之不理。本王也想去会一会这人人口口相传的仙人,呵呵....可否是传说中的如此出圣入神,又或者只是就荒唐的神话人物罢了!”
李永乐一听张三丰?这她是晓得的全真武当派祖师嘛,现代小说电视剧经常出现的神奇人物。所以李永乐在网页上是有专门搜查过的。但竟然在这个时代是有活的张三丰的,厉害了...心中一片惊奇:“王爷,张三丰不是神话人物,他就是神!你有所不知张三丰是全真派得道神仙,已与大道合为一体,混沌阴阳,玄超无极,长生而不老。享年218岁才仙化。哦对了,他跟沈通老爷是旧友两人关系不错是莫逆之交。还有传闻张三丰传授给沈万三的点金之术。他有了这种点金之术才能在很快、很短的时间内成为江浙一带的富豪。当然这都是后人羡慕他家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而编造出来的,我是不太相信啦。但是我相信他家有个聚宝盆放进去的东西取出来就会变成金子,唔...改天问问沈通是不是真的。”越说越对沈通家到底有没有聚宝盆感兴趣,托着下巴不知再打什么小算盘。
闻言,朱棣浑身一颤,微眯着眼,对眼前这名女子越发的好奇,她怎么知晓天人不知的事情?她究竟是何人?下意识地握拳,屋中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你究竟是何人,竟能算出张道长的阳寿,连张道长与沈万三之间较好私事都能知晓的如此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