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乐和老鸨子跪在衙门大堂前,这天都黑了人家知府一家子刚用完晚膳,都准备洗洗睡了。这时有人击鼓报案免不了知府大人跟她老婆一肚子怨气,本打算跟自己家夫人做些没羞没臊的事儿,这下黄了。都下班儿了还得加班儿,真烦人。
作为官府衙门权利和威仪的象征。桌上摆有官印、文书、案卷、签简、笔架、朱砚、惊堂木等。“啪~”惊堂木,一拍震耳欲聋堂案桌起了一层灰,不知是知府大人是报复加班儿的怨气,还是为了震慑罪犯。大人坐在“江牙山海图”之下图中的红日寓意光明正大、皇权如日中天,他威严的问道:“堂下何人?”
李永乐跟老鸨子先给县太爷来了一个自我介绍,我是谁谁,来自何处,为了何事跪在此处。
知府的幕友,俗称“师爷”将状子递给了他,知府估计有些老花眼,且又是晚间光线不太好,整张脸都贴在状子上观摩了半天,才瞧了个明白。
知府大人看完状子向李永乐问道:“那合欢楼的一行字可是你刻上去的?”
李永乐轻叹一声,回道:“是...”没办法这事她推不掉确实是她干的。
知府又问:“那艾老板的伤也你打的?”
李永乐心里一想不对啊,以知府大人这样的问话步骤自己接下来要是承认了,应该就要挨板子了吧。或者罚个百八十两的,自己的血汗钱就真给老鸨子榨干啦。
知府见李永乐犹犹豫豫的模样,心中一怒就怕自己丢了威严似得,又将惊堂木重重的拍在堂案桌上“啪~”怒道:“为何不回话?”
李永乐微愣,小脑袋里似有只仓鼠不停的在奔跑着:“大人,我身上的伤是艾老板和她合欢楼里的打手打的,你瞧瞧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五指印还在呢。”指了指脸上的伤。
知府眸子骤然一缩:“本官方才问你,艾老板的伤是不是你造成的,你却答非所问,是何用意?本官在问一次,她的伤到底是不是你造成的?”
思及此,李永乐不死心地说道:“艾老板身上的伤确是我所致,但我身上也有伤也是她所致。”
这时老鸨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你先在我们楼子里毁坏公物,今儿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难堪,既然你承认了我身上的伤是你打的,你就得赔钱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吧。大人,这女子彪悍的很将老身的耳朵给咬了,流了一摊子血我的大金耳环她还含在嘴里,现在肯定还在她身上呢。”
眼下,她既不想赔大把的银子,也不想去蹲牢房,可自己这次确实理亏心思快速运作,削尖了脑袋想着脱身之法:“那柱子上的字确实是我刻的,我承认是我不对。可我身上的伤确实是你动手打的,是你先打的我,我是才自我范防我那叫自卫。”
老鸨子:“要不是你不肯赔银子,还辱骂我我又怎么会动手。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李老板占着自己财大气粗欺负我们小门小户的生意人啊。”
知府,觉得这件案子前前后后清楚的很,状子上写的一目了然,李永乐也承认了罪行也没什么可辩驳的了,再者,他越觉得这个女人十分不简单,简直就是一代神棍啊!自己犯了错被打也是活该,为了不赔银子找理由,便命衙役将李永乐按在地上搜出她身上的金耳环,拍案再道:“现在人证物证聚在你也没什么好辩驳的。本官判你赔偿艾老板两百两,可有异议?”
轰隆一声,李永乐仿佛看见了一道炸雷,直接劈进了自己的天灵盖,将她的脑瓜炸成了碎片,将她的脑仁儿轰成了残渣!
“两百两?大人,你弄错了吧,那一柱子需要赔偿两百两?您判案怎么跟闹着玩儿似得,一个柱子顶多一两银子,我再外加给它雕个花儿送到合欢楼去保证美美哒,至于打伤一事,我两都受伤了,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艾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既然都受伤那就扯平了,反正想让我掏出两百两,门儿没有连窗户都没有。”
老鸨子用眼睛使劲儿瞪着李永乐,恨不得将他瞪进十八层地狱里去!
知府微微一愣,十分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竟然敢在大堂之上就非议他判案不公,又是一击惊堂木“啪~”“大胆,竟敢辱骂朝廷命官,本官向来公正廉明此案一清二楚,若如你不想把牢底坐穿,就老老实实的赔银子。”
李永乐只觉得呼吸一窒:“我不想坐牢,也不想赔银子,就算要陪银子也只赔柱子的钱,我赔他一个新柱子不行吗?你们这些当官的本该就要体恤民情,你一句轻松的两百两可知道是要将我倾家荡产,这钱我要是赔出去了,我那永乐楼也开不成了,永乐楼里的一大批伙计没了工作流离失所,这是连累了一大堆人他们多可怜他们做错了什么?你这当官的,不为民义乱判罪名我不服。”
这时师爷坐不住了怒吼:“大胆刁民,屡次讽刺辱骂大人,该打。”
知府将冒头对准李永乐:“胆大包天,给我打二十大板。”从签筒里抽出一红头的签子丢在地上,也不想再废话下去打了再说,便要出口恶气才能罢了。
“等等,大人是不是打了银子就不用赔了?如果是,那么你就打吧。随便打。”伸手五指张开大胆的问道。
知府不敢置信地望向李永乐,这女人真是要钱不要命,一锤定音道:“你想的倒是挺美,打完银子照赔。”知府被气得红了脸。
老鸨子看李永乐要被用刑,如同老狐狸一般笑了笑,冷眼旁观着所发生的一切。
李永乐打了个冷颤,脸色瞬间变成一片惨白怒火攻心,心里一万个不服大喊道:“你这个昏官,草菅人命,你这个国家的蛀虫。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赔钱。”
知府一听,火冒三丈,连续拍打惊堂木:“打,给本官狠狠的打。”
李永乐被押到老虎凳上,狠狠的被压着趴在上面不得动弹,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了。
朱榑赶到翻身下马,眼神扫了一眼被压在老虎凳上的李永乐,眼神皱皱眉头:“慢着。”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官府办案?”师爷呵声问道。
朱榑从腰间掏出一金色小牌子丢给师爷,师爷一手接住牌子,牌子上刻着“明宗室齐王”师爷顿时手一抖,双脚不受抗力的跪在地上“草民,叩见齐王。”
知府懵逼,齐王怎么忽然来访,难道是跟这女子有关,先不考虑这些,顿时也只敢跪下迎接尊驾。
“这么晚了,大人还在玩游戏呢啊。”看了看李永乐,打人的游戏你玩儿的挺溜啊。
知府退出大堂上的官座,让朱榑坐上,朱榑啥没说,翘着二郎腿就坐了下去。知府并讨好赔笑问道:“呵呵,王爷,小案子,小案子。不知王爷来次有何事啊?”
“噢~本王吃的有些撑出来溜达溜达,路过衙门瞧见知府大人在审案便来瞧瞧,学习学习知府大人的清正廉明,审案手法。”
齐王掏出一枚戒指把玩着。这枚戒指是由一根根金丝编制而成,样式纯朴,但做工却十分精致,看起来有些年头。
知府眨了一下眼睛,早闻永乐楼跟几位王爷走的很近,王爷这是来救这女子来了,哎,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竟然得罪了个大头,都说大型运行商背后定有大官倚靠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永乐楼一女子开的能那么红火背后肯定有高人呐。
知府:“不敢,不敢,既然王爷来了,下官还想请王爷来帮着看看这桩案件,以免下官有什么遗漏的,劳烦王爷了。”
“既然知府大人有此建议本王也不好推脱,免得说本王摆架子。唔?那此女要不要打完再说?”朱榑指了指还被压在老虎凳上的李永乐
知府明显愣了愣,扫一眼李永乐,立马茶颜悦色的道:“还不将李老板放了,这案子要等王爷定夺完了才能判定。”一群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这下老鸨子不干了,挺了挺她那傲人的****:“大人,方才您不是已经将这案子已经判了案吗?怎么王爷一来你就改变主意了,也太不拿大明律例当回事儿了吧,怎能如此儿戏。”
知府嘴角一抽,瞧着老鸨子宛如一个智障,这不摆明王爷是来救人的,方才本官替你罚的确实也是重了些,要不是本官是你们家的常客,你以为本宫会偏袒你多一些吗,蠢货。“大胆,艾氏王爷在此,哪里轮得到你多嘴。王爷定会廉洁奉公,不循私情。”
这知府也是套路挺多,廉洁奉公,不循私情。不就是说给齐王听的嘛,可惜我们这调皮的王爷向来就是任性的紧,天生的叛逆者,要把这颠倒的乾坤扭转,要把这不合理的一切打翻!
朱榑清淡一句:“掌嘴。”接过师爷提给他的状子,细细的看着。
衙役手握红木板子对着老鸨子,狠狠打了十个大嘴巴子,这十下打的够狠,打得口里鲜血直流,看上去有些恶心。
就在这时,朱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永乐的身边,对着帅气她眨了下左眼,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知府罚你两百两,你可以什么异议?”
方才他对着李永乐眨了下左眼,帅气的掉渣。李永乐双手抱胸暗叫道,天哪,老夫的少女心啊。然后清了清喉咙:“我在合欢楼只毁了他一根柱子,只要赔一根柱子给他便是,为何要我赔两百两那么多,这不是官府联合商家抢钱的节奏吗?还有她打了我,我也打了她算是扯平了,不需要她赔医药费,老子大方的很不与他计较。”李永乐,见到救星来了,便也更加大胆了起来。
“本王觉得李老板说的甚有道理,知府大人,你就是这样为官的?罚的如此重,难道你与这艾老板是有什么私下的勾结?如若,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要你有何用?”
李永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朱榑,原来他认真起来一点也不娘,甚至还有些帅气。朱榑正经起来是因为他是真的生气了,他瞧见李永乐面上的五指印,还有嘴角边的血迹,脸色微微一变,眸色陡然间深沉了许多。其他不知的是那血根本不是李永乐的,是她咬老鸨子耳朵时扯下来的血迹。
“下官,知罪。下官并无与艾氏有任何勾结,还请王爷明察。”知府吓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朱榑不紧不慢地道:“既然此案已然是明了,那就罚她赔跟柱子便可,你可有什么异议?”对着老鸨子问道。
老鸨子又不傻,这人分明就是来助李永乐的,只能连连点头:“没有,没有,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可不行,本王可是公正廉明的,什么叫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且问你对本王的判定你服是不服。不服你就说出来嘛,还是可以讨论下的。”嘴角向左微微扬起坏笑道
“服,服的,老身一万个服了。”老鸨子低着头,全身颤抖的回到。
朱榑点点头,似是了解,没有再问下去。又对着跪在地上的知府眯了眯眼:“你乃是应天京都的知府,从四品位于高官要职,却不为民做主,不做所为。你对的起大明对你的信任与器重,对得起你的品级称谓吗?不能有益于百姓,滥用职权,该罚。”
一个衙门跪了一地的人,都不敢抬头看着这位青州藩王,吓的瑟瑟发抖。朱榑定了定又道:“罚你,任命为从六品州同知。”
“多谢王爷,王爷教训的是,日后下官定多多为民请命,不再如此糊涂。”知府,吓得脸儿就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一搭儿红一搭儿青。
老鸨子是愤怒的,心有不甘但她又想着李永乐的后台如此硬,自己在与她多做纠缠,或许今夜连命都要丢在此处,只能见好就收灰溜溜的回了合欢楼。
事情搞定之后,吹了声口哨,引来一匹膘肥体胖的黑色大马。朱榑手臂一收,环抱住李永乐的腰肢,飞身上马,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怀中。大喝一声“驾”策马狂奔,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夜色阑珊,皎月弯弯,李永乐与朱榑一同坐在的屋顶上,听着对面“合欢楼”里传出来的缠绵小调,感受着心中的柔情似水。
朱榑将目光投向了对面极其热闹的“合欢楼”幽幽道:“我喜欢一个女子……”
李永乐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误以为他喜欢上了对面“合欢楼”里的欢场女子,所以直接干脆的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花前月下,不如花钱日下。”
“噗呲....”朱榑突然发出一极其短促的笑声,扫了一眼李永乐:“乐儿,你方才说什么?”
李永乐愣了,半响才傻乎乎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顺口溜出了一句话而已。”
朱榑却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记得你说的是,花前月下,不如花钱日下。哈哈哈哈~~乐儿,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中了对面的姑娘。”
李永乐调皮一笑回道:“呵呵~~口误,口误。”
朱榑的笑容在一点点儿的扩大,就连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都泛起了点点星光,看起来就如同美丽的银河,让人座不知不觉问沉醉。
朱榑伸出手,缓缓抚摸上李永乐的眼睑,喃喃自语道:“她们打你了,疼吗?”擦掉她嘴角边的血迹。
李永乐眨动了一下眼睛,让那长长的黑色睫毛扫过朱榑的指间,在他的身体里泛起一骚动的涟漪。
晚风徐来,吹起李永乐的两缕墨发,在朱榑的脖子上轻轻拂过,留下了悱恻缠绵的女儿香,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
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李永乐睁大了眼睛,她的背脊一僵:“不疼,不疼,不如早些回去吧,我还没用晚膳着实是饿了。”傻傻的笑了两声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心虚。
朱榑恶狠狠地攥住她的手腕,用眼神与李永乐进行了一场厮杀,这女人是木头吗?怎么好的气氛,她竟然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
她想要扯回自己的手,朱榑却用力地攥着不放。李永乐用细若蚊足的声音说道:“你...是想跟我掰腕?我的力气哪里有你的大。我不才不与你比腕力。”
朱榑望着她缓缓地勾起唇角,笑了。朱榑的心很痛,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越发璀璨,整个人爆发出不可抑制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