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璀璨的阳光下,一袭白色裙衣的李永乐显得格外清新美丽,美眸半垂着,长长卷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灵的模样,像是误落凡间的精灵般纯洁。
翠儿端着一盆清水甜甜的笑着:“小姐,怎的今天改穿女装了。可是要为了见什么人,特意打扮?”
风儿夹杂着花粉的味道徐徐吹来,甜美的气息、自由的清风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心情愉悦。“并不是,只是今晚约了沈通随他去他主子家吃晚膳,自然要打扮的正式些。帮我备些小礼晚上我一道带去。”
翠儿笑盈盈的问道:“小姐,要备些什么礼呢?”
李永乐托着脑袋想了想“是哦,要备些什么呢?他们家大业大的应该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稀罕吧....”
翠儿灵机一动:“小姐,不如把你的小白盒子送给他们吧,那个他们家肯定没有。独一无二。”回来之后,李永乐也与翠儿把玩过手机,她也被手机深深的迷住爱不释手。
“不行,不要说我自己舍不得了,况且手机早就没电了,我还没想到办法充电呢。”
“那要怎么办?小姐。”
转而她轻抿唇角,十分坚定道:“有了,翠儿你备一箱黄瓜让我晚上带过去。”
“就...就只有一箱黄瓜吗??”翠儿不确定的问道。
“是啊,他家什么都不缺,送金子银子我舍不得,送美女帅哥我又没有,那只能送些平时用得到的东西嘛。黄瓜可是个好东西哦,女孩子都会很喜欢的。”暧昧的对着翠儿眨了眨眼.....
皇宫御花园内,陈昭荣站在庭院柳眉紧皱:“什么,皇上昨夜又在皓月轩过夜?”气的连平时如黄雀般的声音都变得尖锐难听。
“昭容不必烦恼,皇上定是觉得她新鲜,才留住在皓月轩几夜罢了,过些日子便会丢了兴趣继续将她冷在一旁,回到昭容身边。”婢女在她身旁轻声安慰道。
末夕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未施一丝粉黛,缓缓在御花园散步,看着已经过了花期的牡丹,不禁想到自己,自己现在有着皇帝的宠爱,就如同盛开的牡丹,妖艳,绚丽。如果哪一天自己老了,皇帝的宠幸不在了,是不是自己就和这过了花期的牡丹一样,沉睡在泥土中,无人问津?想着想...深叹了一口气。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末婕妤如今也唯有牡丹才能入得了你的眼呢啊。”俗话说的好啊,冤家路窄,陈昭荣冷冷的说道。看似波澜不惊的表象下,有着压倒一切的强势。
“陈昭容,有礼。”末夕双手按左膝,右膝微屈,往下蹲身。说通俗一点宫里的妃子们都是一家人,都是皇帝的女人嘛。唯一跟普通人家不同的是皇帝能娶三千个女人。
等级差不多的都是已姐妹相称,就算你再不喜欢对方,但每每见面都是皮笑肉不笑,对方顶多就俯身请个礼也就罢了,真正指着别人鼻子让人跪下行礼的,把不满写在脸上的也少的很。在宫里都得带着面具做人,毕竟后宫的手段,向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论凶险程度,绝对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
陈昭容深邃阴寒的眸光把眼前的人一扫,淡淡的道:“妹妹行那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啊。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背后怎么说我呢。如今婕妤妹妹脱颖而出,独占鳌头,还会如此谦卑有礼难怪皇上独宠你一人呢。”
“昭容姐姐严重了,即使妹妹现在多么鲜艳,都有花残粉退的一天。妹妹只想平淡过日子,不想争抢什么。皇上向来雨露均沾,只是我现在运气好,得了皇上的宠爱过了这个时运,皇上定会宠爱其他的姐妹。皇上是公平的。”末夕从容自若的回答道。
陈昭荣瞧着她,有种得了便宜卖乖的歧视感,这让她的心里很是郁闷:“哼,你的意思是本宫容颜已逝,而且还喜欢争斗是吧,呵呵~~我还不怕告诉你,后宫闲来无事,斗就是本宫的擅长。小小知府的女儿还敢在本宫面前显摆。”
“妹妹不敢,姐姐多虑了。但还请姐姐不要总侮辱家父,就算是刍狗也有刍狗的尊严。”
“呵呵,本宫说错了什么吗?分明就是事实一个地方行政知府,还敢与大学士家争宠这不是可笑吗?你就跟你爹一样刍狗还需要什么尊严,狗就是狗。本宫高兴就赏你一根骨头啃啃,要是哄的本宫开心便赏你一块肉,别以为你现在得宠就可以生娇,敢跟本宫争宠,全部都得死!”陈昭荣无比阴狠的道。
末夕她的长发被风吹起了几缕,让整个画面显得灵动起来。在后宫可以平分春色,但不可以独占鳌头;可以各展所长,但不可以脱颖而出。这个道理今儿她是明白了个彻底:“妹妹从未想过与姐姐挣。”说完就感觉胸口憋闷一股恶心劲儿涌上来,捂着自己的嘴恶心呕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悲鸣。
是女人都知道这种反应是因为什么,陈昭荣心里笃定末夕有孕了,心生嫉妒,但又假意问道:“你怎么了?总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给谁看。”
一阵风吹来,末夕闻到一股子熏香味是从陈昭容身上飘过来的,低声回道:“许是今早用膳有些不妥,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几日,闻道一些熏香也会感觉恶心想吐。”
这不是怀孕了是什么?这分明就是有龙种呀,陈昭荣内心有些忐忑自己至今都还未有一儿半女,她才过了小半月就怀上龙种了,这万一生出的是个儿子以后这宫里怎么会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算是豁出去了,一巴掌“啪”的重重的打在了末夕有些苍白的小脸儿上,末夕一个没站稳狠狠的摔到在地,捂这脸不敢置信的盯着陈昭容....
陈昭荣有些幽怨的看着末夕:“哼,贱人竟敢说本宫身上的熏香恶心的让你想吐,今日打你一巴掌算是轻的。”眼看着末夕一丝嫣红的鲜血从嘴角上流下。
陈昭荣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立马带着身边的丫鬟纷纷离去,临走前还瞪了末夕一眼:“哼,贱人就是矫情。”
末夕意识到皇宫其中的毒辣也终于明白李永乐所说的宫斗有多可怕,但是她早已深陷其中,这条路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这一切都别无选择。小腹突然抽痛了一下,然后隐隐作痛起来。于是末夕艰难的想要爬起来,便揉了揉,没想到疼痛猛然加剧,剧烈的绞痛袭击着她的小腹,她疼的厉害,手死死地抵在小腹上,一点一点加重力道地揉,但丝毫没有缓解疼痛。“啊……啊!”我弓着背,免力的站起来的身子紧贴着墙缓缓蹲下来,忍不住呻吟起来。
幸好路过的小宫女瞧到她难受的模样,且还留意到她裙子印出来的血迹,好心的扶着他回到皓月轩。皓月轩里的小宫女也被吓的不轻,当即就去回禀了朱允炆。朱允炆急急赶来之时,末夕依然躺在床榻上手紧紧地攥着一旁的被子,整个身体不住地颤动着,连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都颤抖了起来。我的脸色一片苍白,原本红扑扑的脸上变得就像一张雪白的纸,毫无光彩。
顿时,朱允炆的全身冰冷,可能是由于过胖脸上迸沁着冷汗怒吼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太医呢,还不赶紧去请太医来。婕妤要是出了什么事朕要了你们的命。”
太医赶来俯身对着朱允炆声音略带颤抖的道:“皇上,末夕婕妤腹痛难忍,是因为腹中胎儿有异动,怕是不保啊。”
“什么,婕妤有身孕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朕,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今日为何婕妤会在园中摔到?”呵斥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屋子。
末夕的贴身丫鬟兢兢战战的回道:“今日婕妤说想一个人去御花园转转,我们要跟着都给拦了回来,谁知在院子里遇到陈昭容中间发生了些口角,陈昭容便打了婕妤一巴掌将婕妤推倒在地。所以.....所以婕妤才导致胎儿异动。”
“那为何婕妤怀了龙种你们都不来通报朕。失职...统统拉出去打。”朱允炆阴着脸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太医将人参片让末夕含住吊着气,过了一会儿,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小手拽住朱允炆的袖子到:“皇上....不...不要。她们都不知情,其实臣妾也不知自己怀了龙种,如果要治罪的话,臣妾也有罪没有保护好龙子是臣妾的罪。皇上一并也治了臣妾的罪吧。”
“你....罢了,罢了,去把陈昭荣给朕找来。”随即又问太医:“婕妤肚子里的孩儿可能保住?”
太医垂右手,屈左膝,上身微微前倾答道:“这....这要看天意了,婕妤已见红。这几日婕妤还需好生在榻上休养才是,不能乱动否则胎儿必定不保。臣会日日来给婕妤诊脉。”
朱允炆微微点头:“嗯~~”拍了拍末夕白皙的手背:“这些****定要注意,这是你于朕的第一个孩儿定要保住。”
陈昭容一进门,就“噗通”跪在地上承认错误:“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不知晓婕妤妹妹有身孕,臣妾不是有意的。”
“哼,你是不是有意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曾被自己的良知给吓醒。你在后宫中占着朕对你的宠爱,做了多少亏心的事你以为朕不知晓吗?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朕再给你机会希望你能明白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不齿,朕不想做一个无情之人。你不是说末夕的品级没你高吗?朕今日便封末夕为夕妃正四品,可比你的品级大了?以后朕要你次次见到夕妃都要行大礼。你或许委屈,也或许不服但事实你冲撞了她,害她差点皇儿不保,朕罚你禁足三月,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陈昭容跪在地上垂这脑袋,目光阴沉:“臣妾不敢,臣妾知错了。”
待陈昭容与朱允炆都相继离开之后,末夕依然捂着还有些疼的肚子轻轻的揉着,呵呵,帝王的情也不过如此。心里恶恨的发誓,陈昭容如若我腹中孩儿保不住,日后定然你尝尝何为痛不欲生,活着不如死了。
在李永乐准备周全打算一同跟沈通出发去沈宅的时候,楼下大堂内又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发生了某件事。一只脚都准备抬起来上马车的李永乐又转头进去了楼子里。
“发生了什么?”她的话音一落,强叔抓着一个小男孩拽到李永乐跟前。
“小姐,我们在超市里抓到这个人偷东西。”强叔不悦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
却见那人对着她笑了笑,李永乐的眸子瞬间瞪大,是他昨日下午偷她钱袋的那个小子....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个男子:“送官....让他在牢里带个八,九年的。”十分厌恶的口气说着。这种感觉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那男子咬着红唇,缓慢地靠近李永乐低声道:“不要送我去见官,我也是生活所迫才不得已来这里偷东西。如果李小姐将我送进官府关个几年,那我奶奶非得饿死了不可。求你了,别将我送到官府去。”
李永乐微愣,僵硬在当场。“我不信,这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情节,少拿这点来搪塞我。你觉得本姑娘那么好骗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李小姐如果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瞧。求你别押我去见官....我奶奶现在还病着,需要人照顾。”那男子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永乐。
沈通心生怜惜移到了李永乐的面前,温柔的说:“永乐,你看咱们也没丢什么东西就怎么算了吧,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咱们把他送进官府饿死了疼爱他的奶奶,岂不是罪过了。”
“哼,好啊,既然你说你奶奶生病了请我去你家瞧瞧,那么现在咱们就去吧。”李永乐最讨厌被人骗,如果你不能骗我一辈子就别企图骗我。
“永乐,我们还要回沈宅。”沈通提醒道,可惜李永乐就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说了去就肯定是真的要去的。
三人来到一个用草搭建的屋子前,矮矮的茅草屋旁,一棵非常的枣树立在那儿。一位老奶奶正仔细编织着鸡笼子,见到男子回来便迎身走过来:“小权子,你回来了。”
小权子,这是什么称呼啊该不会是因为家里穷,早就阉割了去做太监,然而世事难料又没被选上最后连太监都没当成吧....看上去真的挺可怜的。
“奶奶孙子没出息,今日没挣到钱,今晚饿着肚子睡觉了。明日我定卖力赚钱,去码头做苦工定让奶奶吃包饭,不再饿肚子。”男子声音低沉听上去有些凄凉。
哪位老奶奶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男子又道:“你怎么又出来干活了,身子还没好进屋子好生休息着呀,这些活儿等孙儿回来再干便是。”
“这不是看你整日在外头做工幸苦的很,奶奶心疼,想着多编制几个篮子让你拿出去卖了换些银两也好。”老奶奶很慈祥,一双粗糙之手满是皱纹。
老奶奶向后看了看李永乐与沈通问道:“这两位是??”
李永乐踱步上前抓住老奶奶沧桑的手,轻笑道:“我是您家孙子的朋友,听说您病了特地来瞧您来了。”随即从腰身拿出钱袋递给老人:“奶奶,这是小权子今日在我哪儿打工赚的钱,都交给您了,快去请个大夫给您瞧瞧有病可不能拖着,得治。”
老人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小权子,又瞧了瞧李永乐不敢确定的拿着钱包。
沈通站在那边,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坚持的漂亮女孩,说:“是的,老人家你就收着吧。”
小权子微微低垂下眼睑,小声回道:“奶奶,收着吧。”
李永乐拍了拍小权子的肩膀挑眉一笑,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大声说道:“小权子,明天到永乐楼报道,以后也别去码头做马仔了。免得奶奶担心你,心疼你。”又拉过他的衣领轻声道:“你要是敢在永乐楼里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照样送你去见官。”
小权子听完她这番话,脸上终于呈现出五彩缤纷的色彩,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谢谢你李小姐,明日小的定按时去永乐楼报道。”
李永乐朗声一笑,身板立刻挺得溜直,眉飞色舞地甩动着衣袖,动作潇洒地大喝道:“好了,好了我还有事儿,快去给奶奶请大夫,买些好吃的。”又对着老人笑吟吟地说:“奶奶,快些回屋这都入冬了,别着凉。永乐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瞧您。”
老人很感激的摸了摸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永乐小姐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呐。”
小权子远远的瞧着李永乐与沈通离开的背影,微微挑眉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灿若星辰却冰冷异常,里面流动着清澈的光芒,如樱花般柔软的嘴唇勾勒出淡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