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被压置京都之后被朱允炆贬为庶人,与周王朱橚禁锢在一起。严格来讲,对几位藩王的问罪完全是莫须有的,只是一次政治阴谋,而湘王,齐王,则是最大的牺牲品。都是命运手下强被操控的棋子,很多时候你看得到开端,却看不透结局。他们原都是震慑一方的英豪霸主,身藏绝技。不过此时,他们却只沦为命运历史上的寥寥几笔轻轻数叹而已,生活在这个时代是他们的悲哀.....
眼下四方藩王已被朱允炆削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那几个远处的藩王也没多大能耐,势利不足一惧。叔叔当中,二叔、三叔、都已经死了,还有十二叔湘王私造兵器,私造钱币,威胁朝廷,派人围攻了他的王宫。面对这种情况,湘王气愤不过,把王宫,堆上柴火,一把火烧掉。自己骑着一匹战马,跳到火中烧死。在朱允炆先后将周王、齐王、代王、云南的岷王等诸王削废,朱允炆开始全力以赴的对付,对自己威胁最大的燕王朱棣。其实在年前的十一月,朱允炆便早已派张昺出任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掌北平都指挥使,受密旨,监视燕藩皇叔朱棣。
而此时的朱棣早就按部就兵等待时机,朱允炆先前伤害了众位兄弟,十二弟全府****而死,七弟齐王也被擒获置金陵城最担心的还是李永乐,也不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一道被抓去金陵,心中忐忑伤神。造反可是要用命去拼的,他不知道此行有多少把握,但道李永乐与道衍和尚都曾说过他有帝王之气,不论真假,不论他反不反抗,朱允炆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那为什么不放手一搏。他定要从皇帝手中救出最重要的兄弟,爱人....
朱允炆安插在北平的人张昺与谢贵,但却被张信偷偷把此事告予朱棣。起初张信接受密诏,奉命与张昺、谢贵一起去谋取燕王朱棣。张信内心恐惧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母亲觉得他反常,便询问他,张信以实相告。母亲大惊道:“不能这么做。你父亲总说王气在燕。你的无妄之举,会招来灭族之灾的。”而后便打算投向燕王,朱棣自称有病,张信三次造访燕邸,燕王都推辞不见。张信固执请求,终于进入燕邸,在床下拜见,将这个消息告朱棣。
七月初四日下午,他首先写了一个文书,给张昺、谢贵,说你们到王府来,你们要的那几个犯错的护卫,我都抓住了,你们带去吧。这两个人带了一、两百人,到了燕王府,按照明太祖朱元璋的规矩,不能带军队、带武器进王府,张昺和谢贵就把护卫留在门外边,他们进到王府。朱棣正在吃西瓜,他把瓜朝地下一扔,说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叔侄之间要互相爱护,互相关心,都是你们这些奸臣在这个年青的皇帝面前说我的坏话,害得我们不和,然后伏兵四起,张昺、谢贵几人当场被抓。
燕王劝张昺投降,张昺却说:“宁可断头处死,也不会做易主的臣子。”坚守气节不屈服,然后推出去斩首,以身殉职。
李永乐第二日醒来之后与全一道士一起上了路。大宁位于内蒙古南部,地处喜峰口外,属古会州之地,东连辽左,西接宣府,为一大镇。
“老道儿,我们骑马大概要几日才能到大宁啊?”如今酷暑七月热到爆,谁愿意在街上溜达,她有些急躁难耐。
全一道士瞧了瞧她的马,咧嘴笑道:“以我的驴子外加你的骡子这脚程最少也要个十日才能到达大宁。”闻言,李永乐惊呆的看向老道士说道:“骡子?我这是马,只是小一点你便认为是骡子,你这眼力见儿不行啊老道儿。”
全一道士骑在驴上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哈”大笑道:“你的分明就是骡子,是公驴和母马的所生。厚实的头,长的耳朵,稀薄的肢体,小而狭窄的蹄,短小鬃毛缺席,高度和身体,脖子形状、咆哮外套均一和牙看起来像马。而且有马的嘶叫特征。你这骡子偏像马样,名为马骡。”
“什么?我这只竟然是个骡子?我就说怎么看上去怪怪的,那店家小厮竟然骗我说它是血统优良的蒙古马,是难得的贵族马。还说公马俊俏非凡,每年塞马都是前十。我竟还偷喜以为得了一个宝贝,竟然是个骡子。简直欺我太甚,可恶我竟还花了十五两才买下它。哼,下次我再去青州定要寻他算账....”坐在骡子上费力地踮着脚尖,控制身体的平衡,探头瞧着骡子的脸瞧着。什么俊俏的塞马所生,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简直了一派胡言。这古人的套路怎么那么深?
其实是这样的,这骡子的母亲确实是个难得的马中美人,至于是不是血统优良的贵族,天知道它是不是。还有那塞马之说纯属胡言根本没有这样的比赛。就算是有塞马那塞马之人也只会挑选公马前去塞马,赛马活动一般是藏族人民最为喜爱和流传最广的运动项目。对青州这样的海边城市这种活动甚少,至于那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嗯,确实是可歌可泣啊。
马骡的母亲确实是个大美人儿,马铺的马圈是这样的,母马的马圈与公驴子的槽是门对门面儿对面儿关着的。母马高大俊美的外形,光滑透亮的皮毛,加上强健有力的四肢,它不但长相俊美还是个高冷的美人。驴子每日与她相对而望早就垂怜她的美色,动心已久却因为自己矮小搓的形象,根本入不了高大俊美的冷美人母马的眼。有一日,母马远行归来受了些外伤只能伏在马厩里修养。而就在当晚,在那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驴子聪明自己用蹄子推开了木门钻进了母马的马厩里.....而后,电闪雷鸣,四蹄翻腾,长鬃飞扬,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夜空。
那母马在马厩里也是各色俊逸公马心仪的对象啊,从前高冷的女神被一挫男给强啪了,简直惨绝人寰啊。你要知道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美人马心中是奔溃的拒绝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之后几日母马惨痛到了极点一蹶不振,而后店家便发现母马有了身孕也十分震惊,口中对着马厩怒骂,不知是哪个色鬼公马干的好事儿。公马们也黯然销魂了好几日,奈何他们都是正人君子来的,却被无辜扣上了色马的帽子....母马怀孕期间驴子在槽里整日烦躁不安,似有些担心马美人,然而马美人并不搭理他。之后马美人生产后生出来的便是李永乐胯下的马骡子,店家发现是驴子干的好儿便将它猛打了一顿,迁出了原在的槽,从此关在茅厕旁的小茅厕屋子里,在以后驴子跟母马就再没见过。而小马骡子稍微长大之后就被李永乐给买下了。
就是这么一个可歌可泣的马与驴的爱情故事,惨不忍睹有种B了狗个感觉.......
全一道士见她抿紧了唇怒着眉头,便笑道:“马骡自有马骡的好,马骡个大,具有驴的负重能力和抵抗能力,有马的灵活性和奔跑能力,力量很大,耐力还很强。性情急躁了点却很聪明,还很能善解人意,马骡胆大、机警、勇敢,勇于与野兽搏斗。活泼好动,尤其日出、日落时爱撒欢狂跑。好奇心很强,遇有新奇事物,总喜围拢观。我瞧着它与你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似,这阴差阳错足以证明你与它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你该好生珍惜才是。”
李永乐静默了片刻,抬头看他,立刻反应过来惊声说道:“老道儿,你竟说我像一头骡子.....”杏眼瞪圆嗔怒全一道人。
老道士心情愉悦的爽朗大笑起来,看向天边说道:“风云怪诞,变幻不定,看来着大明的天要变了。”李永乐跟着看向天边,她倒是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天边有几朵乌云罢了,估计要打雷下雨了,这夏季的天本就变化无常。
李永乐转眼看他,思路越发清晰:“大明的天本就该变上一变,风云里头神龙摆尾他已按耐不住要破云而出了。老道儿,你可会看相摸骨,画符镇鬼怪啊?”老道士自夸道:“老道专业看相摸骨数十年,寻龙点穴自也不在话下,画符镇鬼怪那是道家入门手艺。我可是道家祖师级别的,这些个小事儿自然都是有弟子们来做哪里由得我去。”
李永乐啧啧道:“你的嘴可真大,谁知真假。”她看这道人左不过会些皮毛,替人家算算命摸摸骨骗些银子花。这时老道士却说:“上祀天神,下镇鬼怪,中兴人宅。万物皆离不开阴阳,五行,正气用道可伏妖,由九宫八卦组成的乾坤可以窥天命造阴阳,一起循环皆为道。”
李永乐撇了撇嘴,反正道家的那些她是不懂的,连皮毛都不懂只撇开话题说道:“你这驴子不错,像你。”老道士见她不肯吃亏的样子,摇头无奈笑道:“你这女子....”
两人走了半日便觉得口干舌燥寻了路边茶摊吃些饼喝些茶水歇歇脚,一驴一骡也被点小二牵下去喝水吃草。李永乐咧嘴一笑,眸子霍霍生辉说道:“喂...老头儿,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大宁做什么呢。”全一道士看着她,这小东西,虽然心性直白,但还是有几分机敏。老头儿笑道:“怎么,怕我将你拐卖了不成?”李永乐心思有所动,上****老道士他便没直接回应她,这次又扯了回来,说:“自然是,我人生地不熟的与你也不过一面之缘,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扮成老道士骗我,然后把我卖了,我竟还替你数钱。”
全一道人惬意地扬起唇角笑道:“呵呵呵....你这丫头聪明的时候是极聪明,笨的时候却又傻的可以。若我真是人口贩子我能在你跟前承认吗?真是蠢笨。”一笑过后他又继续说道:“佛家讲因果,道家讲缘法。老道儿去大宁是带着有缘人去渡有缘人。古有甘露不润无根之草,道不渡无缘人。”
“唔?”李永乐蹙起眉,心中大感奇怪:“带着有缘人去渡有缘人?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有缘人你带我去大宁,那你要渡的那人可否是我?”老道士摇头笑道:“你与老道同路自是有缘乃命定也,我要渡之人却不是你。待日后你便会知晓.....”
李永乐呆呆看他半响,只觉得道家与佛家这两家人从来多不好好说话,说的话多半都听不太明白,故弄权虚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好像不是如此便看不出他们的能耐有多深。看他虽瘦瘦邋遢的模样,却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想来是个与湘王差不多的道痴。便不再多问,而是答道:“佛家和道家,我还是比较喜欢道家。”全一道士挑眉问道:“噢?为何?”李永乐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我喜欢道家,因为不禁酒肉,还可以结婚生子。你们道家的子弟有些个长的特俊,若是只能看不能结婚生子岂不白费?”
“......”全一道士心下无奈,她原来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转过脸,语气莫测地道:“你这女子,眉间铺满尘埃,贪财好色,沦落世俗之海,你可知一个没有风暴的海洋,那不是海,是泥塘。”
闻言,李永乐一边笑着,一边喝茶凑过去笑说:“你这老头儿,生于红尘,却又想要脱离红尘。红尘养你育你,你却嫌弃它要来个脱离红尘俗世修道成仙。不想沾红尘?便犹如下水游泳还要不沾水?你下水那一刻就沾了。人间有红尘,即便是有修道成仙的,那在天上是不是也有仙尘呢?神仙与神仙之间是否也会存在暗斗,明抢呢?反正我不是神仙我不知道,在我眼里只不过他们活的比我们久一些,眼界比我们高一些罢了。对于我,我生与红尘,死于红尘烟火中,落于尘埃深处。一切归零,再从一开始。我便是那一脚浮于云端,一脚落于尘埃之人。”
全一道士摸着胡须,眯着眼笑道:“倒是有些慧根,大智若愚。”闻言,李永乐得意的笑笑却不与他再戏说红尘。他们说修道成仙,可长生,长智慧。跃居食物链顶端!游戏红尘,无拘无束,跳出世理法外。我命由我不由天!淡看世家风雨人情冷暖。成就真我!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成仙,成仙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长生不老,无拘无束吗?他们成仙后又在做些什么呢?笑看人间打闹吗?就像人类看电影一样,只愿做个戏外人,却对戏内人不作为?怎的在我眼中反倒觉得是一种逃避世事害怕的感觉?所以,他们才去修道成仙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