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箫在家中闲来无事,可离大学开学还早,这样下去就成养膘的份了,这也不是个事呀!
于是江箫就准备打工去,征求了一下父母的意见,他们同意了,就是要我能吃得了那个苦。江箫也无所顾及,只想着体味一下人情冷暖,世事艰辛。
清露垂挂在花草上,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滴落。东方破晓,半卷残云也染成了霞。汽车的喇叭在尽情地骚扰着路人的耳朵,也提醒着要“上路”的人啊!
江箫也就成为其中的一员了,带着一份希冀微笑着在路上走着,一路上少不了妈妈的千叮万嘱,他已能猜到妈妈能说什么了,他还是细心地听着,畅所欲言地和妈妈聊了许多许多……无意间,已到了车前。
江箫道:“妈,你回去吧!我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回来了,别担心我,我会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记得您和我爸要吃好饭,我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他就戳起了一只手,摇啊摇,向母亲告别。汽车已然启动,看着妈妈一直在那儿望着,模糊在湿了的眼眸里。
下午,江箫来到了工地,领工的叔叔安排他去装铁铛。这是一个修路的建筑工程队,负责用混凝土铺路。
各乡间道路的硬化就全靠他们了,这种活江箫也见多了,只是没有亲手操作而已,今天也就能练练手了。那个铁铛有六米长,全被水泥浆糊着,一起还有个搭档,不然就是他百般尽力也弄不好一个幺。
江箫微笑着问道:“叔叔,你贵姓呵,你得教着我,我第一次打工啊,什么也都不会,出力还是倒可以,有什么就尽管说,我照做就行。”
叔叔看着眼前的这个娃,用一种关爱的眼光看着他,接道:“我姓陆,你叫我陆叔就行,其它的也没啥技术,也就是能卖力吃苦就行,这个东西来不得半点的耍滑头。你和我家的孩子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年龄吧!你应该是放学来打打工的吧!”“嗯,对。陆叔。”江箫说。
“打打工也挺好的,锻炼一下,吃点苦,以后就能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幺,不付出是很难享有的,幸福还得自己亲手创造啊!再加上我们都是农村的孩子呀!”江箫点了点头,听着陆叔讲,一起干起了活。
烈日炎炎,好像跟人间有仇一样,毒辣的日光烧灼着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时间一长,感觉整个人都要蒸发掉,皮肤上隐隐发痛,好像被拨了一层皮。
倏尔,天穹上飘过一朵浮云,仅仅是一朵浮云。那一种爽快,好似在沙漠里的人找到了一泓清泉,只享受着带来的欢悦。不多时,它就溜没了踪迹,害得江箫只能接受这赤裸裸的灼烤,还能怎样啊!
满脸的全是汗,滴滴落落,敲打着铁铛“铛铛”作响,那大地好像海绵一样,汗滴没几秒就被全包了饺子,一丝都不剩。骨结在反复敲打中发软,那一锤锤下去,一根根钢钳就固定住了那铁铛。
手刚触到钢钳的顶端,就有一种被烤熟了的可能。那旁边的衣服也冒着一种塑胶味,夹杂在汗腥味中,真是一种致命的节奏幺。即就是这样,江箫的心里也是一种踏实和欣喜。
风一缕缕吹来,带去了所有的疲惫,已而夕阳斜下,雀鸟归巢。一天终于结束了,可以踏踏实实睡上一觉,也算对一天辛劳的补偿吧!
节奏还是那个节奏,可总有风雨无忌的时候啦!烈日下冒出一片片的乌云,一下天就变暗,风就肆虐地吹着,树木就在那里死扛着这种冲击。
云越堆越厚,仿佛就在那山头上盖着,电闪雷鸣,吓得锦鸡哀叹着。在这个没有村落的地方,有的就是那几个帐篷,唯一显眼的去处。一转眼,豆大的雨滴让人难以呼吸,顶着一件外套就冲向了那个避风港。
清晨,陆叔起得很早,江箫也在美梦中苏醒,只见火炉上火光熠熠,一股浓烟被微风吹散,飘向了远处。
江箫起身,陪坐在了陆叔旁,盯着个火炉,就浮现了无数的疑问与感叹。
江箫问道:“陆叔,你起的这么早不瞌睡吗?我看你们都早早起来喝茶,这个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为什么不泡一杯呢?”
“狗狗,那是一种精神的催化剂,喝上一罐子神清气爽,干起活也是带劲呵!我也知道我们的这种‘捣罐罐’不太卫生,可就是这样,才能寻得一天的踏实与干劲,不这样喝喝一天总感觉难受,人也没活力。泡着喝是那些不出苦力的人的风格,喝起来慢吞吞的,很悠闲自在,更能显现出高雅。而我们农村的就没那个时间去品品茶,悟悟道之类的,也就解解渴,缓缓乏劲,就不需要那么儒雅,实在点就行。”陆叔细细说道。
“原来还有这么多东西呀!我可真是羞死人了,连这个都不懂。叔你喝的差不多了给我也来两罐子,再者,一定要放糖呵,准确来说,我是喝糖的而不是喝喝茶的。”江箫有点害羞地说道。
时间一点点溜走,我们喝的饱饱的,欣慰在眉峰间跃动,嘻嘻哈哈聊了半天。
晓雾朦朦,弥烟飘浮在半山腰,天才刚刚亮,他们一起收拾了一下,开工干活起来。
江箫看着眼前的这个叔叔,可是无限的感叹与敬佩幺。江箫问:“陆叔,你的这技术很高超呀!真可谓是炉火纯青的地步呀!你练了多少年了?”
陆叔回答说:“二十年了,熟能生巧呀!没有一个不练就会的,所以做任何事都要练,不能是站这山看那山高呀!”
“就是,做事要坚持到底,一遍遍的总有收获。”江箫叹道。
俗说,“商场如战场”,可这个工程队也不平静啊!
那天,雷雨来的也是那么急,装水泥浆的车正在回工地的路上,司机也是快马加鞭,路滑车重,加上司机的冒失,一脚油门就从坡上栽了下去,人没事,活奔乱跳,车有事,窗子全是粉碎性夭折,面目全非。
这下,这可是个大事啊!全体司机就罢工,“离家出走”了。我们一大口子人一天就只能是吃干饭的呢。司机们要全额赔付,不然就别想干了,要进行法律程序,让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的决心。
老板也没啥办法,就只能把他们歇着了。现在的手机的确好,那些人了解了一下网络,就等着找一下别人岔,谋取一些无理的赔偿。江箫看的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的这人,咋就人情味变薄了呢?
所有的都是感慨呵!老板躺在床上,叫江箫买几盒烟去,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人啊,总在忧愁时借烟消愁吧!耗了几天后,老板就只能屈服了,只能是哑巴吃黄莲,自己被坑了。
谁的过错,一清二楚,谁的责任,明明白白。江箫心里胆寒了一下,这个世界还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好,有时还真留留心,防患于未然吧!
江箫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只是问了一下好,不想让爸妈担心,也就没说这事,让父母放心。
他又拨通了任思妍的电话,平常如家常饭的问候,但也没有省略。“思妍,好久没联系了,你可好,最近做什么呢?”江箫关切地问着。
任思妍在电话的那端偷笑着,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能想起给我打电话,呵呵呵呵……我帮我爸看守茶叶店,人也挺多的,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本小姐就上阵了,应付那些顾客,我只比我爸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哎!你现在可能晒成肉干了吧!我挺好的,有你挂记着,极有可能会变遭哎!记得,发工资了一定请我吃顿大餐。明白?”
“哦,我懂了,你是要吃鸡屁股了,我这儿的山上有,看能不能给你找根鸡毛,嗨嗨嗨……”任思妍提高了嗓音的分贝说:“你这样说是不对滴!好歹我也是个吃货,你不请那还了得!”
江箫发了一下小呆道:“你得注意点,别把叔叔的茶叶店给搞砸了,现在这个社会很好,也不乏一些找茬的。该称一斤的就别称九两九,那很危险的,懂了?”
任思妍好奇道:“啥情况,发生什么事了,这明摆的有事呀!”“也没什么,只是这个社会很复杂,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单纯,还害怕你吃亏,就只能关心关心一下你了。拜……”还有好多话想说,但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不知为什么总会惦记着她。
时光一天天流淌,他也一天天长大,懂得了许多,对于生活也有了新的认知。转眼间就要离开这儿了,陆叔,棒棒达,给了许多的帮助,让他更加成熟,果然要敬佩要珍记的一个人啊!
老板一分不少的结了工资,还多给了一百,感谢一下他的跑腿,看来,当老板的不一定都坏,打工的不一定都好吧!只是极少数的人吧!
打工之旅就这样结束,留下的是值得珍藏的回忆幺。
搭乘着返家的班车,欣然地启程了。家,近在咫尺间,心,淡如流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