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由她的手拉出来的音乐,更是深深扣住人们的心弘,情绪随音乐的起伏而起伏。
一阵掌声结束,池溢雅站在舞台中间,向众人深深鞠躬后,下台准备下一个曲目。
楚昕跟着众人坐下,欣喜地伸手握住池溢寒的手时,却发现他的手心是湿的。
她侧头看向他,看见他额头也是有一层薄汗,关切地俯在他耳边小声问道,“溢寒,你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经楚昕这么一问,池溢寒的心不由一颤,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看不出异常。
他缓缓将视线从舞台上收回,给了楚昕一个安心的笑,低声回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热。”
随即,他捏了捏被她握住的手,“我去下洗水间。”
池溢寒穿的是西装,而楚昕穿的是礼服,以为他是真的热,便不疑有他地笑着点头,“好,你去吧!”
池溢寒起身,步伐优雅地缓步离开贵宾席,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无人的转角处时,身体无力地撑着墙壁,想要往前走,却挪不动一步。
他左手撑住额头,脑袋里似千万只虫子啃噬的剧痛使得他倾弯着身子。
西装外套下的白色衬衫早已被冷汗浸湿,额头上也布满的汗水。
池溢寒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想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睁开眼睛,强忍着剧痛想要往洗手间走去。
可他抬起腿才迈开一步,整个人就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不过幸好,被一直关注他的状态发现异常而赶来的凌升给扶住了。
凌升扶住他,急切地唤了一声,“大哥!”
“快,把我扶到洗手间!”池溢寒靠在他肩膀上,脸色苍白无力地开口。
这里离贵宾室那么近,万一这个时候楚昕出来,看见他目前的状态。
绝不可以让她看见!
“好,你忍一忍!”凌升扶着他,快步地往洗手间走去。
来到洗手间,凌升将池溢寒抚到地上坐下,连忙把‘洗手间正在维修中’的牌子放到洗手间门口。
随后,凌升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反锁后,回到池溢寒的身前,蹲下身子,从池溢寒西装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找出上午他给的药。
他倒了几颗送到闭着眼睛的池溢寒嘴边,说道,“大哥,张开嘴,把药吃了。”
池溢寒下意识张开嘴巴,把药含住,艰难吞下。
凌升见池溢寒吃了药,便帮他解开领带和衬衫的扣子,并抬起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用适当的力度按压,以此来帮他缓解头痛。
由于药物和按摩的双重作用,池溢寒的头痛开始缓解,紧蹙的眉头一点点的松开,遗失的意识也开始慢慢回拢。
凌升看着池溢寒舒展开的脸部,顿时松了一口,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
他刚才被吓出了一身冷,现在衬衫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可却往往比不过心里的难受。
大哥现在的头痛是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痛了,而且疼痛的时间也会越来越持久。
幸好他有一直有察觉他,要不然痛得晕倒,大家知道实情是不可避免的了,即使他想满都满不住。
他一定要想办法说服大哥,让他去住医接受治疗,再这样拖下去,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过了最佳治疗期,到时想彻底治好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他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后悔和遗憾之中。
凌升望着脸上苍白毫无血色的池溢寒,劝说道。“大哥,你还是听郑老的话,明天跟我去医院接受治疗吧!”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他邦到医院去。
池溢寒睁开眼睛,头虽然还是很痛,但相比刚才好了很多。
他静默地看了凌升几秒,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站在洗漱台前洗了把脸,系上领带,再整理了一下衣服,刚才的狼狈似不曾出现在他身上。
他从裤袋中掏出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几口后,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才答非所问地道,“我先回去,出来太久你大嫂会起疑。”
说着,便转身打算离开。
凌升站在他身后,吼道,“大哥!难道你不为大嫂和小溪考虑考虑吗?动手术有成功的机率,但不动手术连机会都没有。”
池溢寒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沉声道,“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说完,他不再给凌升说话的机会,快步离开。
凌升痛苦地一掌打在墙壁上,这种夹在大哥和家人之间的感觉,让他倍受煎熬,他不确定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池溢寒走出洗手间,便看见从贵宾室走出来的楚昕,心不由一荡,幸好他快了一步从洗手间出来。
他上前,温柔地牵起她的手,问道,“怎么出来了?”
楚昕微蹙着眉,打量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见他除了额前的头发有些微湿外,其他没什么异常,才回答道,“我见你那么久不回来,所以出来看看。”
池溢寒牵着她的手往贵宾室走,笑着戏谑道,“只不过是抽一支烟的时间而已,池太太就这么想我了?”
楚昕靠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看来是她多疑了。
“是啊!我巴不得我们可以变成连体婴,这样就可以每时每刻的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她微仰起头看他,清澈的双眸漾着莹莹波光。
池溢寒倏然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狂热而有激烈,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楚昕启唇相迎,他唇内的淡淡烟草淹没了她的唇舌,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一缕一缕地如蚕丝般,把她的心紧紧缠住。
演奏会十点结束,除了池溢雅去跟音队的人去开庆功宴外,安家其余的人都打道回府。
回到安宅时,小溪已经睡着了,楚昕也是哈欠连连,温婉赶着她和池溢寒回房休息,自己则去照顾小溪。
楚昕跟池溢寒来到卧室,池溢寒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双手她两侧的沙发上,低沉的声音异常温柔,“我去放帮你洗澡水。”
楚昕靠在沙发上,强撑着打架的眼皮,眯起眼睛看他,懒懒的应了一声,“好。”
一般孕妇都比较容易疲惫,所以,自怀孕以来,楚昕一直都是不超过九点半就上床睡觉了,现在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已经是困得不行。
池溢寒轻笑一声,宠溺地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低声吩咐道,“等我出来的时候,千万别睡着了,洗了澡再睡舒服些。”
说完,他直起身子,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边挽衬衫衣袖,边往浴室走去。
楚昕看着那道掀长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眼睛再也支撑不住地一点点闭上。
然而,当她的眼睛即将完全闭合的时候,倏然一声物品坠落的声音响起,使得她瞬间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低头往地板看去。
楚昕只见在她的脚边,除了池溢寒从沙发上掉落的西装外套外,还有一个类似于药瓶的白色小瓶子。
而这个瓶子,显然是从池溢寒外套里掉出来的,她疑惑地弯腰捡起瓶子,翻看了一下,瓶子上面竟然没有标签。
扭开瓶盖,看见里面是一颗一颗的白色药粒,楚昕的心倏地一紧。
溢寒身上为什么要带这种东西?他是不是对她隐瞒了什么?
楚昕想到池溢寒前段时间的头痛,和今晚他在音乐厅满手满头都是汗的样子,莫名的恐惧从心里窜起。
不假思索地,楚昕拿着药瓶往浴室跑去,她一定要跟他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溢寒放好洗澡水,关上水龙头后直起身子,准备去叫楚昕时,转便看见她站在浴室门口,以为是她等不及了,便笑着对她招了招手,“水已经放好了,快过来洗澡吧。”
楚昕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
突然,她有些害怕,害怕从他口中得到不好的答案。
池溢寒发现她的表情不对,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看着她脸上此刻的表情,让他的心里隐隐涌起了一丝不安。
楚昕暗自吸了口气,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朝着他走去。
来到他面前,将握着药瓶的手递到他面前,楚昕声音轻颤地质问道,“告诉我,这是什么?你身上为什么要带这样的东西?”
问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池溢寒深邃浩瀚的眸底掠过一丝惊慌,可在楚昕还来不及捕捉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拿过她手里的药瓶,故作轻松地一笑,“这是能让脑子变聪明的维他命ABC。”
楚昕拧着眉心,完全不相信地看着他。
对于他的回答,她自然是不会相信,依他这么个IQ200的人,还用得着吃维他命ABC?骗三岁小孩呢?
“好了,不逗你了。”池溢寒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两边唇角向上勾起,“这是安定片,我前段时间不是老是头痛嘛!那是因为工作强度过大,过于疲劳引起的,所以医生给我开了这个药,可以缓解头痛。”
“真的?”楚昕不确实地问。
池溢寒双手环胸,一脸倨傲的看着她,“池太太,你现在是在质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