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飞机照例不让慧慧去送，说不想过了安检回头还看到慧慧站在那儿，眼皮子会变浅。
慧慧在酒店睡了个饱，又得回云芗。退房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必须为最近的生计筹谋了。之前程孚明那儿给的薪水也就够生活和还之前分期的卡帐，原本就指着分红能存下改善点生活，孝敬下爸妈，现在又是一场空。
去哈尔滨之前，手里的钱数得出来，够吃饭不够喝水的。即使机票能先刷卡支付，总不能真的钱包空空跑去吧？万一吵架出去都要找老公要钱，那还能有一点尊严么？
越想越有些烦躁，看来在云芗多做几天也不错，久了大曲一定会发点薪水，补贴下她的生活。
说曹操曹操到，正惦记着，办公室门打开了，两个模特身材的女人走了进来。
好吧，如果眼睛一晃，更像是金童玉女的组合。
大曲自从离开酒店业旅行回来，就毫无顾忌剪了帅气短发，穿衣更加中性。而此时，她穿的水洗牛仔加机车皮衣，生生把年龄下降十岁，原本就个高肩宽，头发剪得更短了，十分精神。
姗姗在大曲身后，头发也剪短了些，但还是及肩，漆黑，垂顺，配黝黑皮肤闪亮彩妆，与大曲相映照的小皮裙，把线条完美的长腿展露无遗。走在路上绝对引起交通事故的气势。
看两人的姿态，关系应该更加亲密，只是姗姗表情还有点不悦。但这不悦里的内容显然和去的时候不同。之前她是失魂落魄，哀伤绝望因而不悦，如今是义愤填膺，怒其不争想找人决一生死的架势。
这也难怪，自己一把年纪的老爸突然说找个比自己还小的女人，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和穆德刚一向精明睿智的做派不符。
姗姗看慧慧的眼神也有点复杂，充满着一种探究，想知道慧慧是不是在她朋友和自己老爸之间穿针引线做过什么手脚。但看慧慧一脸的光明正大，又想起慧慧应该和自己老爸也无交集，眼里的戒备慢慢卸去了。只留了一层，少许的难堪。这老爷子真是给禾牧丢人了。
慧慧岂能不懂其中的起伏，笑着迎过来：“两位老板娘总算回来了。把这儿丢给我一个人，也不发薪水，是不是太内疚了才这么早回来？”
大曲爽朗笑道：“你急什么，我们还能欠你的不成？我跟姗姗也说呢，至少要留你做三个月的策划，云芗重新包装不放心交给外人。”
慧慧迟疑了下，这事儿不差，收入也会很可观，只是值不值得一而再拖延去哈尔滨的时间？一两周可以，三个月绝对不行。
姗姗终于开口了：“知道你舍不得老公。这样，前两周你在这儿，之后只要远程工作，你出文案，对设计稿，联系媒体，完全可以在哈尔滨完成。”
慧慧喜出望外：“你们俩真是我的天使！”
“天使也需要吃饭的。”大曲一手挽住一个，“走，吃麻小，从慧慧薪水里扣。”
慧慧大呼起来：“越有越抠啊，老板，不能这么做对不对？老板娘你说呢？”
姗姗皮肤黑看不出脸红，嘴角倒是含了羞意，绕过大曲掐了下慧慧的脸蛋：“臭丫头，老胡说。”
慧慧瞟了眼大曲，看她笑得花枝乱颤，知道自己言中了，这两人拍拖旅行进展不小，至少进入了暧昧后期。姗姗心情逐渐愉悦，一切就都好说了。
大曲提醒道：“要不要叫上你那同学？”
慧慧电话过去，咖喱说不用了，在外地。又和李戎旅行去了，当做给李戎帮她姐妹的谢礼。
慧慧暗笑，什么烂借口。旅行果然是情侣增进感情的利器，不知她和小白何时能开始他们的旅行。
大曲乐呵呵给姗姗剥着小龙虾，看得慧慧羡慕不已。
“姗姗你太好命了，以前是小白，现在有屈琳，都伺候你这么好。”慧慧真心感叹。
“小白不也是别人的了？她啊，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美人垂涎着呢。”姗姗妙目扫向大曲，又痴痴笑起来。
大曲也傻笑得如出一辙：“哪有，你也太高看我了。”
慧慧乐见其成，又叫了几瓶啤酒：“给你们俩接风。”
“对了，给你带了礼物还在箱子里，明儿带给你。”大曲果然厚道。
慧慧谢过，给姗姗斟上酒，顺势踢了大曲一下，挤了挤眼。
大曲明白了，开言对姗姗问道：“对了，你的行李明天我送去你家吧。”
“送我酒店就行了。”姗姗马上收住了笑容。
“父女哪有隔夜仇，总要回去的，你没啥理由跟自己亲人过不去。”大曲一边往她嘴里喂了只小龙虾，一边随口说道。
姗姗没回应，看来至少不是激烈反对。
过了会儿，姗姗叹了口气：“唉，我这会儿跟那男人分了手回去，不知道我爸怎么笑话消遣我。”
慧慧噗嗤乐了：“就为这事儿啊？我觉得你们父女还是好好谈谈。你这么在外面飘着也影响不了你爸的决定不是么？”
姗姗愣了下，自语道：“是啊，我不在他更容易被外面的女人骗了。”
慧慧心里有点不舒服，终究还是没开口。
晚上吃撑了回咖喱家。一个人空荡荡的屋子，终究还是不习惯。
把里里外外灯开着，好像能热闹一点似的。
心里很喧嚷，小白出差在外，忙得不可开交。大半夜，也不好意思联系会所看小灰灰的现状，它大概睡得正香吧。
说不清，慧慧有种不安的感觉，看一部美剧，精神也无法集中。
电视里杀人狂魔正要从背后出现，慧慧的手机大声响起，使得她浑身一凛，心跳不已。
是单妈妈的电话，慧慧心跳更快，大晚上打来，肯定是什么急事。
“慧慧，你快回来吧，你爸要做手术。”单妈妈一向坚韧，电话里带着哭腔。
“好。怎么回事？”慧慧披上外衣，收拾钱和钥匙等，把手机按了免提，一边问着。
“肺癌。他自己还不知道。你快回来。我们在医院。”单妈妈压低声音，应该是在病房外偷偷打的。
慧慧脑里嗡一声，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