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饭菜不是很丰盛,基本是素食之类的,但是一样样的做的很是精致可口。
老太太的身体紫萱是知道的,到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本就不能吃的太荤腥,所以叶府里很少有人愿意跟这个常年吃素的老太太一起用餐。
“紫萱这些素食可还吃的习惯?”老太太看着吃的斯文安静的孙女说的,忽然问到。
“怎么会不习惯,这素食很好吃呢,比起平时吃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以后孙女会经常陪您吃饭的。”微笑着将一块素食鸡肉放入她的碗中。
“哎,二小姐这些年没有在老夫人的身边走动,您是不知道那些夫人小姐最是不喜欢跟老夫人一起用膳了,老夫人身体本就是不好一个人有常年独自待着心情难免有些抑郁,这下好了有了您老太太定是不会寂寞了。”一旁嬷嬷上前为二人布菜,眼睛里是难掩的欣喜之色。
“嬷嬷放心,紫萱以后会常来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是很贴心的保证。
“好了,吃饭吧,就你话多。”老太太也是满眼的笑意。
又吃了一会儿,天色渐渐的晚了,祖孙两个也难得的聊的尽兴。
“紫萱跟奶奶说说今天联姻的事情吧!”忽然老太太画风一转,说到了今天白天的事情。
叶紫萱微微一愣,有些脸红的低头,掩去眼睛里的深色。
老太太再慈祥也是经历一生的人,在这呃呃呃深宅大院可以安然无恙活到今天已属不易,更何况她还拥有现在这样崇高的地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紫萱只是听说妹妹和那位林公子自小就有着情分,要是因为自己产生了嫌隙倒是我的不对了,您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怎么敢得罪了大娘,总归这样在家里还能有些好日子过,紫萱从来不想争些什么,只想着安分守己将来寻一门还算过得去的婆家终了此生便足以。”半晌她红着脸说。
老太太抓住她的手,带着些许的疼惜:“你是个好孩子我是知道的,可是你知道吗若是你进了林家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是最起码回比现在好很多,只是你这孩子心太善凡事总是为他人着想,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一个大好的机会。”
“奶奶,没事的,紫萱觉得是自己的总是跑不掉的,没必要做那些无用功。”看似一句安慰的话,老太太却更加的疼惜这个常年不受关注的孙女。
这时门外吵闹声想起,间或夹杂着金鳞的名字。
一旁一直伺候着的小环心里一慌,看向了同样皱眉的叶紫萱。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吵,还让人休息吗?”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
“回老夫人,是净雅小筑的那个花奴被三小姐带了过来,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嬷嬷有些不忍的说,三小姐是府中出了名的刁钻泼辣,刚刚看到那个小子几乎被打的皮开肉绽却还很强硬。
小环身子一晃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紫萱眉头紧皱眼睛里却是一片泰然之色,绝不能让老太太看出她着急,不然今天那碗药就露馅儿了。
老太太看了看这姑娘的神色,心里自有了计较。
“把人给带进来吧。”
金鳞被拖着进来的,身上的素衣被打的破破烂烂身上到处血迹斑斑,一旁的叶紫欣一脸倨傲的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满脸的不屑。
“老夫人。”微微见礼,就连尊称也省去了。
老太太明显的有些不高兴了,要是换做平常她倒也是无所谓了,可是跟刚刚叶紫萱的表现想比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作为长辈最在意后辈尊重,她自然会不开心的。
“这是什么事怎么让你闹到老太婆这里来了。”声音带着呵斥,还有明显的不耐烦。
“老夫人你不知道,我让这个贱奴给我花圃里的花草施施肥整理一下,他怎么也不肯赖在净雅小筑里不肯走,还口出狂言对我出言不逊,这不请您给孙女做主将这个贱奴交给我处置。”她其实完全不需要通知老夫人的,要不是听说叶紫萱在老夫人处她也不会将这个贱奴打成这样子。
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她自导自演的戏码,谁不知道现在整个叶府的家事都是孙瑜儿做主的,通知这个老太婆无非就是想要给紫萱一个下马威,她就是料定这个黄土埋身的老太婆不会管吧!
“紫萱,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金鳞花奴是吗?”转头并不理睬叶紫欣的叫嚣,问一旁安静坐着的叶紫萱。
紫萱颔首,“奶奶正是,这个花奴因为有那样的本领所以孙女才想要留下的,没想到她竟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我只是让他将给您的药配一下,没想到居然得罪了三妹,您刚刚喝过药自然不急,要是三妹花圃的花草死了定也是他的罪过了,这样无轻无重的人自然要处置,不过您刚刚已经将他交给孙女了自然不好劳烦三妹动手了,我的人就有我自己处置吧!在您这儿总是会误了您的眼睛。”神情冷冷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金鳞。
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原本意识模糊的金鳞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清冷的神色,嘴角却挂上了点点的笑容,紫萱不由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
只是一旁的小环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看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
“不可如此,这个孩子看着不是恶人,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能耐也算是不错了,何况今日还立了一功难得有药是我能喝下去的,所以以后这孩子就留在你这里戴罪立功,最近这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又不喜那些苦涩的药味,想着或许也就你这丫头的药管些用。”叹息着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叶紫欣的面色沉沉,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本是想着给叶紫萱一个下马威却不想现在就连老太太也纵容这这个女人,更可气的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理由杀鸡儆猴。
“既然老夫人都如此说了,你还不带着自己的人回去,在这里像什么样子,都是快成亲的人了哪里有大家闺秀的自觉。”一身呵斥,叶俊仁走了进来。
此时是他每日例行来请晚安的时间,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父亲大人。”在场的两个晚辈立即起身行礼。
“起来吧,真是不害臊,都是大姑娘了还在下人面前丢这样的脸。”叶俊仁一脸的不耐烦,自己忙了一天还要为这种事情操心。
老太太没有太多的表情,这个儿子表面上看似孝顺,其实每日不过是例行公事般,来了也说不了几句话有时候还不如不来自己还落得清净。
“你来了!”
“母亲。”
“作罢,一会儿我还要休息,你们有什么事赶紧解决。”冷冷的吩咐,紫萱忽然觉得其实这个家里根本不存在特别深厚的感情,或者说这家里最深厚的感情就是互相讨厌互相厌恶,那些所谓的亲情在利益面前早已经失去了颜色。
“既然母亲刚刚已经说了,那这个孩子就跟着二丫头罢,以后还多个人伺候着。”顺着老太太的话说,一个奴才他做儿子的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女儿忤逆了老太太,这样就和自己孝顺恭敬的名声不相符了。
叶紫欣一脸不甘,跺着脚:“爹!”
叶紫萱暗自冷笑,在这个家里叶俊仁最疼爱的人便是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儿,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的大胆,只是今日她看不清形式了。
“好了,平日你刁蛮任性为父的已经容忍,今日祖母都说了话你居然还敢多言一句。”桌子一拍,丞相的派头就溢出来了。
叶紫欣被吓得不轻,自然不敢言语一句。
“好了,你们都走吧,老婆子还要休息。”说着起身往后亭走去,“紫萱明日来陪老婆子啊!”还不忘嘱咐。
“孙女遵命。”
老太太一走,叶俊仁冷哼一声也离开了,叶紫欣无法发作恨恨的走了。
一下子原本热闹的大堂安静了下来。
“金鳞你还好吗?”不等小环问些什么,紫萱极极的扶起几乎摊到的金鳞,面色有些凝重。
她是学医的人,看的出来叶紫欣下手很重,这样严重的伤势想要完全好想必需要些时间了。
“小姐,金鳞没事,只要小姐没有受到牵连就好。”艰难的说完,自己似乎也送了一口气的样子。
小环的眼泪的不自觉的落下,二人架起来往净雅小筑的方向而去,今日的耻辱和折磨改日她会十倍奉还。
叶紫萱本就是学医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诊治,可以说当今世上除了君百草估计没人能与她相比了。
伤口处理完,金鳞终于昏睡了过去,她和小环照顾好他就走了出去。
“小姐,您为什么在老太太那儿的时候要放弃金鳞公子?”从刚刚开始就很不解,既然要放弃又何必将他救回来。
叶紫萱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姑娘有股倔性子脑子很容易往死胡同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