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两步,折扇轻摇间他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大将军不是爱美之人,能到此想必是皇上的旨意,这花魁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你定是没有告诉皇上这里的真实情况,长卿认为你这是舍不得吧,只是这样的欺君之罪不知道你……承受的起嘛?”
上官宇一愣,不由的眼眸微冷,这个人好生聪明,只一个身份信息就已经精准的猜出形式。
“早就听闻小侯爷聪颖过人,今日一件果真如此,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免得祸及自己。”这是警告。
柳长卿不是听不出来,即便刚刚只是争着好玩,此时此刻却不愿意放手了。
“多谢将军关心,只是这位姑娘本侯爷一定要见上一见,其实咋们没必要去比谁出的银两多,要不……”
“二位爷,真是不好意思,菲儿姑娘说了既然二位如此诚意,她也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影响二位的声誉,所以今日还请二位移驾。”老鸨走过来,满脸谄媚的样子。
二人一路来到了二人精致的房间里,没有豪华的摆设,给人舒适感觉。
“欢迎二位光临今日破例同时接待两位。”清雅舒适的声音在屏风后面响起,女子略带疏远冷漠的语气,让外间两个人不由得平静了下来。
安静了片刻,屏风后面响起了沏茶的声响,但是女子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姑娘的待客之道果真奇特,不以真容示人也便罢了,连最起码的尊重也不会吗?”柳长卿轻蔑的笑,心里几乎可以认定这人的身份了。
珠帘晃动间女子雪白的衣角出现在了屏风的后面,上官宇没有说话,虽然见过一次,但每每想起那张脸心里就会激动得很,那种感觉从未有过。
“这位公子我们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菲儿哪儿做的不好让您如此刻薄呢。”淡漠疏离的声音在身后想起。
柳长卿转身,折扇清摇眼角是笃定的笑容。
只是下一刻,眼前女子绝美凤眼上挑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未施粉黛却浑然天成的魅惑,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人有这天壤之别。
一时间无法反应,就连手中的折扇都不自觉的松了松,“你就是菲儿?”不自觉的一问,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傻傻的感觉。
噗嗤一声,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连带着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淡漠。
“这位公子也是有趣,今日我们三人也算是机缘,不若我们不问来历去处,以棋会友如何?”上前一步,褪下红色的舞衣的她自有一派的安然之气。
三人席地而坐,已有小丫头上前摆好了棋阵。
这一下就不自觉的时间流逝飞快,等回到相府的时候几乎已经天明了,紫萱收拾好一切,人就上床休息了。
她的棋艺可以和那二人打成平手,全败上一世所赐,为了讨好林家所有人她费劲心思,只到最后却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场,就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在醒来的时候又是晌午十分了,这几日不需要给老夫人请安她住的有比较偏远,几乎没人管得着她。
这几日就连那母女三人也没什么动静了,只是这样的安静让她更加不敢大意,要知道那三人是有多么讨厌自己,怎么会轻易得让自己住着舒服的院子过得如此舒坦。
“小姐,好几日没有出门了,您要不要出去逛逛,这几日前院的菊花开的正好呢。”小环将茶点放在了梨树下的石桌上。
这里是紫萱除了自己秘密的药房外,最喜欢的地方,日光正好的时候坐在这里,让阳光穿过树叶照在脸上身上,一架躺椅一本医书是她最喜欢的时光。
“菊花?”紫萱疑惑的看向小环,她不曾说过喜欢菊花啊!
小环眼睛亮亮的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娇羞,紫萱忽然间了然,心里的防备骤然放下。
“种菊花的我记得有个叫金鳞的小子,听说长得甚是斯文可人。”一本正紧的说。
果然小环的脸红的像是番茄。
下午的时候,她还是带着小环去了那个菊园。
刚走进去就被一盆盆精致的金盏菊所吸引,之所以说是精致的,是因为这些菊花一个个都被修剪的玲珑有致,而且品种很是齐全,较之别处那些话确实有自己特有的风景。
花圃中有一个高挑瘦弱的身影不停的晃动着,紫萱台步走过去看到的是一个青衣布衫的少年,一丝不苟的修剪着手边一株花束,有人靠近也未曾发现。
青衣却让紫萱想起了昨晚的那个青衣锦袍的危险男子,那人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太平,他似乎知道自己事情而且对于紫萱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善意,若不是上一世知道君百草喜欢研制人皮面具而且她知道他藏的地方,昨晚估计就要穿帮了。
“金鳞!”小环雀跃起来,语气里掩盖不了的激动。
紫萱回神,只见绚丽多姿的菊花丛中站起来一个身姿清瘦的少年,因为离得有些远了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直觉这个孩子有着常人没有的气度。
“二小姐来了,还不来拜见。”小环的脸上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激动。
紫萱不自觉失笑,这丫头平常稳重这倒是第一次如此的失态。
紫萱骤然想起一件事,上一世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少年,只是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注意,一心只放在了林天佑的身上,却忽略了小环的深情,想必小环最后的迫害与此人也有着解不开的联系了。
记得不错今日似乎今日就是林天佑造访的日子。
只是今日的她再不是上一世那个傻傻的痴心人了,不会再轻易的被迷惑。
“奴才金鳞参见二小姐。”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或许因为处于变声期的缘故,声音带着特有的嘶哑。
“金鳞?不错的名字,你是哪里人?”紫萱自顾自得问,只见那孩子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惧怕,应该说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一眼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孩子不可能喜欢小环,他的眼睛里虽然毫无波澜但是那一闪而过的精明却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回小姐,金鳞是泉州人氏,家境还算殷实后遭贼人迫害家道中落,幸的奴才中了一手好花,才得以以一技傍身不足以饿死街头。”依旧跪着,但是紫萱怎么也不敢小看了他。
“泉州金家却有所耳闻,以你的品行怕是那家人的遗孤无疑了。”
紫萱几乎是肯定的说,上一世这个金家救过她一次她还没有来得及报恩就已经出事了,只是没想到她的重生居然让这一家这么早就灭门了。
不过还好,她本就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之人,既然遇见了她也定当要还一还恩情的,更何况这件事和小环背叛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一世她定当要做操棋人,再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金鳞才子虽然年幼但是却是罕见的才子,小小年纪已经通晓庙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更何况这小小的花草,这对于你金鳞才子来说本就不是问题,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紫萱眸自精亮看着这孩子眼中点点的变化。
只见眼前的金鳞才子的眼中,从刚刚的淡然和恭敬渐渐透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和怒气,此时身旁无人在侧,除了目瞪口呆的小环没有人会听到这番对话。
“小姐是如何知晓金鳞的身份的。”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一个闺阁小姐既然轻易的识破,之所以不改名换姓就是想要给世人以麻醉的作用,在遇到这个女子之前所有人都会拿他的名字开玩笑,取笑他不自量力一个种花匠居然和金鳞才子同名,对于这些他不需要解释这本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叶紫萱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来说:“有些东西再怎么隐藏都是没用的,珠玉即便蒙尘也早晚有被人挖掘出来的一天,想要自己出头那么就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有仇必报是男儿的真性情我相信你。”
真挚的看着他,眼睛挣得大大的就生怕他看不到她的真心,她是受过伤害的人,知道被伤害的人想要完全信任一个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她在最大程度上想要让这个孩子取信于自己。
“你?”抬眸,果真很认真的大量她,一股心心相惜的感觉悠然而生,“多谢小姐,不知道小姐的花圃里是否需要一个花匠。”
低眉敛目,似乎他有恢复了刚刚那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了。
“小环,你陪着金鳞去收拾东西,讲东西搬到净雅小筑去,你给他安排舒服些的屋舍。”手一挥,雪白的衣衫轻轻晃动,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安。
小环开心的应是,带着金鳞往他的住所走去。
菊花园里就剩下紫萱一人,见到金鳞她的心情难得的好,对眼前精致开的喧闹的菊花不免喜欢的紧,身边没人她也不担心这个地方会有人进来,便一心一意的开始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