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要下山进城买东西?”银烈站在灶台旁,看着百念绿在煮粥,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叫她小师叔了,只是一时之间,他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叫着她绿绿。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听到诸天唤她念念。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何那般讨厌看到诸天来太白虚找寻她的时候。
百念绿拿了两个碗,盛了粥递给他,“我们待在这山上也有好几日了,虽说你也给玄羽发回了独有的信号说要下山住一阵子,所以,我们也不用急着回太白虚,不过,却是可以偷个闲下山进城去玩儿。上次啊——”
突然顿住,上次是和诸天一道下山来的凡间,高兴的来,伤心的回去。
银烈明白她上次有多伤心的回到了太白虚,脸上浮起笑来,说,“我明白,你喜欢逛戏园子听戏,还想上街大吃一顿。”
“这些你都听说了啊?这是不简单啊你!好吧,我承认我是很喜欢王城的那些好玩儿好吃的地方,不过,你身上有银子嚒?我可是告诉你啊,我是没有银子的哦。”
两人坐在饭桌旁吃粥。银烈灿然笑着,伸出手掌,掌心出现了一袋银两,“给你拿去花。”
“真的?你哪儿来的?变出来的吗?”
“哪里啊?就像你所说,我这个天宫里的八殿下,随身总是会带着银两。”银烈暗自激动,幸好那夜准备下山时,搜罗了一些银两随身带着。
百念绿打开银袋,看见里面是满满的白花花的银子,笑开了花儿,“今晚若是太晚我们就不用回山上,就在王城住一宿算了。”
“好啊。”银烈听说要在王城住客栈,心中竟然很是期待晚上快点来。
两人吃完早膳,飞身下了山,穿过茫茫的荒野,进了城。
一身粗布衣裳的两个人,走在王城嬉闹的街面上,很是开心。
百念绿好奇的看看这个小摊上摆着的小玩意儿,高兴就都买了一些好玩儿的物件。
当她看到有一处地方很是热闹,好些个姑娘家和夫人围着那小贩,便跑了过去,挤进去一瞧,便乐开了花。
“这位小哥,你这个香香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百念绿拿起一盒雕刻得很是精致的木盒子问。
“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啊?竟然不识胭脂水粉!喂!你到底买不买啦?不买的话就让开一点儿,让这些姑娘家好好挑挑。”小贩从百念绿手中拿回那个胭脂盒叫嚷着。
“我——”百念绿悻悻的从那些姑娘中挤出来,却瞧见银烈安静的站在人群外瞧着她。
百念绿不好意思的摸摸脸颊,往前走。
望着她落寞的背影,银烈走进人群,“小哥,方才那位小哥拿的是哪一个盒子?”
“方才?你是说好奇的问盒子里面装的是何物的那个小子?”小贩从摊上拿了一个盒子递给他,“这个啦,你们还算懂事,知道给喜欢的姑娘家买胭脂水粉,我告诉你啊,要想追到那些漂亮的姑娘,这些胭脂准能换来姑娘一笑!”
“好!”银烈把一粒银子递给他,挤出了人群。
三两步便追上了百念绿,银烈把手中的那盒胭脂递给她,“那,这是你方才挑的吗?”
百念绿眨巴了两下眼睛,拿着胭脂盒,脸颊刷得红了,喏喏的说,“你怎么知道?”
“喜欢就买吧,我们还有银子呢。”
害羞的收下银烈送给她的胭脂盒,两人往前走,瞥见了街面上有一家店的招牌很是奇怪,便走了进去。
“这个店…”
“没来过对吧?这是巫师店,凡间的巫师认为,天界都是一些冷酷黑暗的神灵,还有妖界和幽冥界对人类虎视眈眈的那些异族,唯有巫师能够保证人间的繁衍和生息。”
“原来巫师是比神仙还厉害的存在啊?你看这些供奉的人偶,好像有点儿恐怖呢。”百念绿指着立在进门处,足有真人那么大的一个身披蓝黑色披风,长相恐怖至极,头戴黑帽的人偶,心声惧怕。
银烈上前忙搂住她,低声道,“没事,由我呢,这些只是人偶而已,并不是真的人。”
两人在巫师店里看着巫师的那些人偶和法器,这也让百念绿打开了眼界,原来凡间的巫师如此厉害。
巫师店外的大街上,阳光灿烂耀眼,幽冥界大皇子,也就是幽冥界储君,荣鹿,手拿羽扇,走在王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街面上。
跟随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御驾神兽,一个小童模样的小孩。
“唉!你说说我也算是尊贵无比,怎就不能待在幽冥界王宫呢?”荣鹿扇着扇子,慢悠悠的面露愁容。
“所以大皇子只好来凡间散心吗?我听说天主自前晚从天宫回到幽冥界,就把自己关在寝殿,不吃不喝,也不言语,更不理会任何人。大皇子你说,天主会不会是在天宫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啊?”小童也是愁容满面,这天主怎么每隔几日就会把自己关起来,上一次是带着白念关在寝殿,这一次是把他自己关在里面。
荣鹿摇摇头,“谁知道哇?我想着父君上天宫赴宴,会不会是与白念起了争执呢?按理说不能啊,两人最近如此亲昵,哪儿能说闹就闹呢?所以啊,这女人是不能认真的。”
“可是白念又不是女人。”
“说得也是啊,可能在父君眼中,他就是女人的存在吧。”
突然,人群中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有人拉住了荣鹿的衣袖。
“苍然?真的是你嚒?”怀王爷瞪大双眼盯着一脸茫然的荣鹿,“真的是你嚒?”怀王爷说着便是激动万分的上来拥抱了茫然不知所措的荣鹿。
荣鹿这才记起,上次下凡历劫时遇到的很是欣赏那个凡人自己的怀王爷。也正是因为怀王爷对他的厚爱,才惹来旁人的闲言碎语。
最后他才不得已寻了短见跳了巫水河…
“你…认错人了吧?这位…兄台?”荣鹿无感的推开他,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你就是苍然!哪有长相和声音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啊?你说,你是如何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难道我当日请的那位西罗巫师真的将你唤回了嚒?”
怀王爷再次走近他,这一次还伸出双手轻抚着荣鹿的脸颊。深情的凝望着他的脸。
荣鹿差点反胃,慢慢推开怀王爷,并拱手道,“这位兄台你真的认错了人!我不是什么苍然,我从未见过你,请你自重!”
开玩笑了,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在被旁人误会了,他是再跳一次河都说不清自己是清白的。
“不不不!你不要急着离开,你听我解释,那****真是在王宫和陛下讨论军政要事,所以才没能赴约,我那日原本想,和陛下讨论完毕就去你府上找你谁知,我从王宫出来竟然听到了你的噩耗…唔…”怀王爷死死的抓住荣鹿的手臂,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拼命解释那日的状况,只求眼前好不容易见到的人不要负气离开。
“喂!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荣鹿无奈的瞧着他,他现在已经够烦心的了,哪知会遇上这么个人物,竟然还这么死命的抓住他不放手,难道他针对苍然这个人起了爱意?
荣鹿想想都够让人浑身颤抖,这么恐怖的事情还是留给父君吧,喜欢男人是父君的爱好而已。
“我、我只想你不要误会本王,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从巫师店里走出来的银烈和百念绿,瞥见了人群中的荣鹿,百念绿瞬时瞪大双眼。
“哎呀,他还真是个妖孽呀!果然在凡间热了别的男人!”百念绿站在巫师店门口,无不恶心的皱起眉说。
银烈笑笑,“你和诸天走的那么近,恐怕人家也会如此说。”
“诶你别吓我啊!我们那情况不同!不同!”
银烈望着身前的百念绿,心中暗道,“自然是不同。”
和怀王爷拉拉扯扯的荣鹿,也瞧见了不远处站在巫师店门口的银烈和百念绿,慌忙推开怀王爷,跑向巫师店。
“喂!怎么这么巧还能在这儿遇见你们俩?”
“你还真是处处留情啊,都留到了凡间?”百念绿无不嘲讽的撇嘴。
“喂你不要胡说啊,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荣禄说着瞧见怀王爷似乎站在人群中四处找寻他的身影,赶紧说,“走吧,既然都碰到一块儿了,赶紧的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我也是被吓坏了。”
银烈淡淡的望向在人群中四处寻找荣鹿身影的怀王爷,算是风度翩翩的一个男子,竟然也是个不俗之人。
“走吧!你们两个还呆站在人家店门口,让人家怎么做生意啊?”
荣鹿说便领着他的神兽小童朝一处酒肆走过去。银烈征询了一下百念绿的意思,也跟在她身后,进了那家酒肆。
一走进酒肆楼上靠河边的位置,荣鹿便让他随身的小童也坐下。百念绿和银烈跟着上楼和他们坐在一桌。
“说来也奇怪啊,你们怎么也下山了?”
“我家就住在城外的山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这个纨绔皇子,怎么也下山来凑热闹?”
荣鹿瞥了一眼,“还不是我父君嘛?搞得整个幽冥界…总之我家那是死气沉沉,我都不能待了。”
百念绿望了一眼酒肆里的酒客,压低声音,“你老爹?他…怎么啦?”
“谁知道是不是有和你吵架了。话说,正巧我得问问,前晚我…老爹上去那个地方赴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我去问了其他人,说他竟然没有给你送礼物是吧?所以——你也负气下山来了?”
“瞎猜什么呢?一派胡言!”
银烈默默地饮着茶,恐怕知道诸天和她之间亲近的人,此刻都会是这样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