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生寒。
如是寒冬腊月被一盆水直接浇到头顶。
兰心娅刚要叫住那个女生,却是看到那女生已经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门,在阳光下对着他们摆手:“我出来的太久了现在也该回去了,再见哦。”说着还对一旁的林轩比了个飞吻,“老公再见。”
林轩:“我一身鸡皮疙瘩。”
任西爵凉凉道:“那是你的事。”
兰心娅:“……”
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女孩跑远了再也看不到了,林轩立刻关门锁门,后来还关了窗户把桌子抵在了门后。
一气呵成。
任西爵头痛道:“你至于吗?”
林轩却是心安理得:“怎么不至于?我跟你说,那个女孩可能……”他指了指头,“她可能脑子有病啊,我根本就只和她见过一面,她就死死咬住我是她老公了?嗯嗯???我真的只和她见了一面……”
损友虽然是损友,但是该处理事情还是要看实际事实根据的。任西爵明显也是不信这自己孩子没干出这事来。
先不说他对朴生情根深种,这么多年未走出来愧疚悲痛,就说那学生妹……嗯,林轩好歹正人君子,对未成年应该下不去手。
“到底怎么回事?”
林轩只能摇头。
兰心娅也觉得这事应该不简单,刚才那小女孩说的那句话让她现在还感觉全身不舒服,并且本来她现在是色盲的,可听了她的那句话,她却感觉自己看到了她眼里的星辰色。
璀璨夺目织绡绚丽。
事情发生在前天圣诞节晚上,林轩和林弦在喝酒,两个单身狗没有对象也没有患者,就干脆早早关门喝起了酒。
林弦酒品忒差,一杯就倒。
林轩的酒量因为许多年前朴生的死而大大的磨练了许久,所以自然是喝了一瓶也只是微醺。
迷迷瞪瞪的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给推醒了。
他睁开眼就对上了那小女孩恍若盛满了星辰的眼,纯粹干净,尽是星辰。
眼睛里的神色倒是有些像一个人……
像谁?他一时间又迷迷瞪瞪想不起来。
他一时看愣了会,这时候却忽然看到坐在对面的林弦嘟囔了下嘴,似是做了什么梦呢喃了声:“朴生?”
当即惊醒。
对了,这小女孩的眼睛很像朴生。
林轩毕竟还没有全醉,就只是睁大了眼看她,眼底的光忽明忽暗:“你是谁?”
女孩嘟着嘴看他,笑容明媚粲然:“我是你老婆啊。”
“……”林轩缓缓摇头,“我还没有醉。你是谁家的小孩子,怎么会来到这里?”
顿了顿他撞到自己好像早早的就关了门反锁了的,没有钥匙不会有人会进来的。他又诧异道:“你这是……怎么进来的?”
林轩想,这小女孩不会是个小偷吧,看到他们醉了所以才胆子大的来套他的话?
小女孩依旧笑得灿烂:“你家门口三盆盆栽,第二盆下面的第三块砖头下面就放着钥匙,我拿了钥匙当然就能开门啦。”
那里的确有一个钥匙。
是他放下的。
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只有林弦和自己还有死去的朴生知道,自己没告诉过别人,那……难道是林弦一个大嘴巴说漏了?
林轩觉得很有可能。
他和林弦是双生子,脸和声音甚至基因都差不多,这小女孩估计说的老婆老公的该是和林弦不是自己。只是她这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己,这脸和声音都一样,难免认错了。
想到这里他就心安了一些。
指了指对面的林弦道:“你的老公在那里,我不是,我是他哥哥林轩,他、他才是林弦。”
他的话刚说完。
那小女孩直接就抓住了他指着林弦的手握住,她的手有些凉,让林轩因了喝酒有些火热的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小女孩端起他的脸,珍重的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在林轩愣神的时候,忽的笑了。
声音去春风化雨:“我不是来找他的,我就是来找你的,林轩,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公啊。”
林轩现在真是彻底懵了。
他洁身自好的很啊,先不说是的确一辈子都只栽在了朴生一个人身上,就再也没有和一个女人拉过手吻过了,现在这冷不防被一个小孩子给强吻了……
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终于崩塌。
故事戛然而止,任西爵托着腮想了会突然道:“那个小女孩强吻的你还是你喝醉了酒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强吻了人家?”
林轩怒道:“你看刚才那个小屁孩过来的时候,她那一幅笃定的胸有成竹的模样会是我怎么她了的样子吗?”
这倒是。
她的反应的确太过普通。
被这么多人围观看笑话一般都是指指点点,普通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多是害羞羞愧。
可她却是……
任西爵突然道:“万一那小女孩不要脸呢?”
“……”
兰心娅轻咳了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安静:“所以说不准,说不准真的是因为这样,嗯……因为那小女孩脸皮太厚了觉得林轩医师生的好看,所以就硬是想要强吻什么的……也理所应当了。”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认识。
只是现在她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林轩不说话。
沉默了半天也再不说话。
闹腾过一会倒是忘记了要告诉林轩他们要走的事了,任西爵拍了拍额头懊恼的啧了声,刚要起步回去却被兰心娅抓住胳膊。
“干嘛去?”
“跟他告别啊,我们的机票就在明天。”
兰心娅想了想:“还是先别了。”
“怎么?”任西爵的心立刻提了起来,颇有些紧张的咬着牙轻声问,“你不要和我回去了?”
“不是。”
他这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会反悔的模样倒是逗笑了兰心娅,兰心娅反手握住他的手,思忖了会道:“嗯……你有没有注意到,林轩说他看到那小女孩的时候觉得那小女孩和朴生很像?”
“嗯。”好像是有。
兰心娅道:“我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朴生。”
任西爵陡然睁大了眼:“你可别瞎说,朴生早在六年前就死了,她的葬礼我也出席了。并且骨灰都被一阵风吹进了海里,哪儿还能死而复生!”
任西爵执意不信。
确实,这件事其中原委太过曲折,别说任西爵不信,就连兰心娅这知道前因后果的人还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默了默还是把刚才那个小女孩说给自己听的话给他说了一遍。
任西爵陡然睁大眼:“梦里朴生对你说过这话?”
“说过。”
那这隐隐的应该就有点联系了。
兰心娅还好感觉奇怪:“不过那小女孩既然知道我的事,她只要和林轩实话实说,我再帮她证实,林轩没理由不相信。她为什么不说真话呢?”
任西爵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难看,思忖了片刻他冷声道:“我说我怎么看着那个小女孩也有些不舒服,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当然不会说真话,她还要把林轩给弄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