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十一在想,估计这日后自己家老大就会死在兰心娅手里。
如果兰心娅真是个小白兔倒也好了。
可她偏偏是头隐忍着藏着自己的爪牙的野狼。
等到自己伤势好了就会扑身而起。
吴十一最终也是无法,只得把自己好容易调查出来的情报给了安得拓:“迄今为止,算上黑市和明面,能信的过去百分之百给兰心娅看好的不过十家。其中八家是明面,两家是黑市,但是黑市上的那两家有一个规矩,就是一命换一命。他还学什么名医,说救了人抢了阎王老子的生意,担心对自己不利。”
“中国人?”
“是。”
“明面上呢?”
“其余七家是大医院,要没有脏水的身份,还有一家林轩林弦兄弟两个开的小医馆。虽然很小,但是却意外全是好评,并且两人是富二代,家里什么设备设施都有,不怕会治不好。”
安得拓倒是默了。
他想起来自己当初看的任西爵的电脑,任西爵写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去找林轩林弦。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我再想想,你打一千万过来我卡上。”
“好。”
回家的时候兰心娅意外的没睡觉竟然是坐了起来。
她正趴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
安得拓蹑手蹑脚走过去,看到她在本子上计算着什么,计算的格外认真,可是却无非是千位数字的加减法。
但是他多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减法。
“你在算什么?”
兰心娅被吓了一跳,她急忙想捂住自己的本子,顿了顿对上安得拓幽深的一眼看不到底的眸子,她感觉好像又没什么可以瞒的过去他的。
她道:“算我还能活多久。”
“算这个干什么?”
“来好好规划一下人生。”
安得拓懒懒坐在沙发上,单手撑头慵懒无双:“算这个干什么,左右也不过是那么些天,算得多少有什么用,除非让自己心里更不舒服。”
兰心娅怼他:“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当然不用小心翼翼的算你还有多久活,算你到底还能不能完成自己的遗憾愿望了。”
“愿望?”
安得拓来了兴趣:“你的愿望是什么?”
“天再借我五百年。”
安得拓呵呵一笑:“这个愿望我倒是帮不了你。”
夜半入睡。
安得拓悄悄潜进看兰心娅的房间,去翻找她的本子,找到后悄悄出了房间,在走廊上打开。
上面这是一千减这个减那个,到最后也得不了几天。
然后她写:
如果我在B市,这些天里我除去工作和睡觉时间和安一音任西爵周旋时间,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却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三十天。
然后她又开始了新的计算。
依旧是一千开头。
算来算去却剩下好几百。
她又写了一段:
可如果我放下一切,公司也好使命也好,任西爵也好B市也好,除去这一切时间,还有这么多是属于我自己的。
安得拓看完五味杂陈。
这算不算遗书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兰心娅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去想这些过往的。
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竟是有些隐隐的心疼。
他深呼了一口气。
在空气中隐隐嗅到了一丝哀伤的气息。
第二天,安得拓给她送饭的时候遭受到了兰心娅的冷眼和拳打脚踢:“你这个死变态,我的日记你偷看什么你偷看!”
安得拓诧异:“我怎么拿的又怎么还回去了,保准是什么方向都保持着,你也睡的很死没发现,是怎么知道我偷看了的?”
兰心娅恨恨磨牙:“我在我本子上面放了一层看不清的细土,你拿了,土就没了。”
安得拓:“……”
在兰心娅打了好多下还要继续打的时候,安得拓终于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隐下心中一切念头。
一本正经的道:“你真的还想长长久久的活着?”
“废话,谁不想活着!”
“我……可以帮你。”
兰心娅讥笑:“帮我?你怎么帮我?难道还真想再给我五百年寿命?”
“这个你得去问天求神仙。”安得拓淡淡松开她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展开放在她面前。
“这是给你动手术的时间,你好好看看,到那一天,我就去给你看病。”
兰心娅身子猛然一震。
手哆嗦了一下,纸在她手中滑落。
还好被安得拓眼疾手快的抓住。
兰心娅嘴角微微抽搐,眼里悲欢离合全部过了一遍,最后停在了讥笑上:“你想救我让我多活一会?”
安得拓想了想:“是。”
“我死了不更好?”
“那我早就把你弄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弄死?”
“我想你活着。”
兰心娅觉得格外好笑:“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沉思了半晌,他才轻笑道:“可能是我真的爱上你了吧。”
兰心娅冷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和安一音。”
“所以救你是在帮我,你没必要这么不可思议。”
安得拓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被兰心娅弄乱的衣领衣服折痕,往外走了几步停在门口,又回头道:“但是这手术风险很大,又拖延了这么久,你很有可能会失忆,或者……真的变成瞎子。”
出了门,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未知来电。
“喂?”
里面是清朗干净的男声:“你好,是叶落先生吗?”
叶落,是他又弄来的一个护照假身份,这年头,没有七八个身份护照在身,他都不敢出门。
“是。”
“是这样,我是林轩,是你约的治疗颅内瘀血的主治医生,嗯,现在方便吗,方便带患者来进行一下全方位的检查吗?”
安得拓顿了顿:“我太太最近身体不好,不适合到处走动,你就说你需要什么材料吧,我这就去给你找给你送去。”
林轩怔了怔有些为难:“是这样,我们的好好看看她的身体条件,然后决定麻药或者什么设备能不能用。还有一些有刺激性的药物,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用。”
“她没有什么排斥的,也没什么药物过敏现象。”安得拓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一分不仔细听听不出来的谦卑,“真实情况就是我今天发给您的那些,至于用什么药又怎么治疗,随便您看着来。”
林轩为难道:“这……随便了不好吧?”
“没事。”
安得拓沉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手术?”
“叶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我什么时候都没时间,但是我可以让人把我太太送过去。”
‘林轩’对着这边的任西爵使了个眼色。
话音却丝毫不变:“这个恐怕不行,我们是要监护人在场才可以动手术的,没有监护人的签名我们这黑市上也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