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转淳知道张父要问什么。
这么多年,最了解他的莫非就是自己这个干儿子了吧。
只是他问人的方式一向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所以张转淳很多时候都难以捉摸,此时也不过是在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依旧没有太大的神色。
一股无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面上却是依旧没什么神色:“父亲请问。”
“许沉歌是不是别人假冒的?”
张转淳断然道:“不是。”
张父的眼睛一凛,忽的冷冷的道:“接下来我会问你的问题,你不要过脑海里,直接张口就回答我。”
“是。”
“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
“是。”
“你去B市是不是为了许沉歌?”
“是。”
“你是不是还对许沉歌没有死心?”
“对。”
“许沉歌还是你爱的那个许沉歌吗?”
“不是。”
张父面上闪过一丝了然,这一招他从张转淳小时候用到了他这个年纪,始终都没有错过也没有输过的,果真还是一说就把他的话给炸出来了。
张父刚刚准备去起身去彻查许沉歌,却是我吐听到身后的张转淳嘲讽的一笑:“她当然不是我爱着的那个许沉歌了,我爱着的许沉歌只爱我,可是现在她谁都爱,蓝天白云,乞丐王子,却唯独再也不会爱我了。”
张父微微怔住。
他没有想到这张转淳居然会这样说。
不过当年的事情虽是说的确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了,这做出来的事主要还是她的贪念在其中作祟。
张父便复而又往后倚了倚沙发,眸子半眯着看着他的神色,忽的也跟着他嘲讽的笑起来,意有所指的道:“我听转淳你的意思,是后悔了吗?”
后悔了吗?
呵,这个谁知道呢。
好多的事情都容不得你后悔的,也容不得你能再回去的。
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不喜欢后悔。
可唯独当年放弃了许沉歌这件事……
想转出抬起眼睛去看笑得像是千年的狐狸一般的张父,思忖了片刻才低声道:“无论后不后悔这件事都过去了,现在我只看未来。既然一切的选择都是我选的,那还怎么说后悔不后悔的呢?”
这世间最苦的就是说了很多的大道理。
也做了许多的大道理。
但是却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却依旧活不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过不了自己想要的这一生。
兰心娅去看着面前的文件,这就好里得均的营业额大幅度的下降,她怎么也制止不了,那便只能去找所谓的拯救办法。
于是一群人战战兢兢的每天查了好多的资料后,资料上的艺人和公司呀的确和得均有业务从来,至于怎么就没有一个单子签下来……
竟然是因为任西爵在中间横插一脚。
这才搅黄了这么多的生意。
彼时兰心娅正端着咖啡在手边摩挲着,她带着墨镜和口罩,所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现在她正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位置上,那桌子旁边坐着任西爵和她的一个生意合作伙伴。
他们已经商讨了十几分钟了。
看样子聊的倒是很开心。
兰心娅恨恨的磨了磨牙,她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任西爵居然会是这样的主儿,她都已经跟他说的很干脆了,也很直接了,他怎么就这么冥顽不化!
还没完没了的纠缠起来了。
她真是恨不得跑上去跟他打一架再说。
不知道她究竟又在这里蹲守了多久那两个人也终于是商讨完毕,两个人友好的握了握手,那个生意合作伙伴便起身离开了。兰心娅一看他要出门了,便立刻掏出手机来给早早守在门口的郑卿发了短信:“快去门口,鱼儿出去了!一定把他给拿下!”
是的。
她虽然不能和这任西爵正面冲突,但是好歹也是个聪明人,不能起冲突,就不能去等他们谈好了,再来个突然袭击吗?到时候,从一个人嘴里传出去了这任西爵说话不算话的本事,很多人就也都知道了,到那时候,还有谁会再信他的话了?
真是胡闹。
还相信这样就把她给整垮了吗?
门都没有。
信息发送成功。
兰心娅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美滋滋的去收了手机打算蹑手蹑脚的再出门回去了。她临走时候抬眼看了一眼任西爵坐着的桌子,那个位置已经空了。她懵了懵,哎,这个任西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但是这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兰心娅也没怎么在意,刚准备回身走,低着头又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可是却没走两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脚停在她面前。
兰心娅没心思惹事,便也给他让了让路。
可是刚刚让了路,这面前的人却是又很快的也胖了路,正好依旧放在兰心娅面前。
兰心娅又给他让了路,他却依旧是挡在了她面前。
兰心娅终于发现这人是故意的了。
她心情刚刚才好了一些,如今碰到有人拦路自然就心情不好,于是直接把口罩就摘下去了,抬头张口大骂道:“你是真的看不到路了,还是真的眼瞎,还是故意的就想着拦我的路?你真是……”
她这一抬头,看到了面前的这个言笑晏晏的男人,吓得舌头都直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的?你不是……不是已经走了吗……”
任西爵言笑晏晏的居高临下的就看着她,眼睛里尽是取笑的神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兰心娅的错觉,却是觉得这任西爵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些许的柔情春色。
他看着兰心娅这惊讶的都合不起来了的下巴,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道:“你怎么了?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兰心娅把一口口水给咽了下去。
吞吞吐吐了半晌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只是又急忙把口罩给戴上去了,然后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用不着这么理亏的吧。便也就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故作镇定的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好好的说一说,你为什么把我的客户都给我抢走了?我这打也打不过你,骂也骂不过你的,当然要采用一些极端手段了。有错吗?”
任西爵有些忍俊不禁,可是又感觉她这一身打扮看起来怪怪的,便又道:“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给你解释,解释不了的也会给你说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偷跟着我?另外……你戴上口罩也没用了,我看到你的脸了。”
兰心娅翻了一个白眼。
“我可没有偷跟着你,我是跟着我的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