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娅是个鸵鸟。
别看她对什么困境都是不服输的气势,哪怕对着任西爵和刘默诗当时都不肯认输的劲头很足,但是一旦碰上她难过的事情,她一般都是选择逃避。
只有万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才会出面。
如果当时兰父兰母去世的时候没有二叔三叔二婶的事情在后面紧紧的逼着她的话,她是肯定会选择一直沉睡下去,并且死活不会主动出面的。
但是她没有办法。
只得出面去办事了。
但是现在……她的确是不想再做什么说什么了,刘默诗和任西爵的那些下流至极的场景和话语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刺在她的心口。
让她在后来的这几天晚上都做噩梦惊醒。
周围是乱糟糟的,落了尘的家具和蒙了白布的灯具和一地的泡面盒和四处都传来的蔓延的异味让她忍不住又皱起了眉。
手机已经关机了好长时间了。
任西爵一直在不停的打电话过来,她不想接,顶多也就是一些无所谓的解释和什么道歉的话,还有可能……是说要离婚的吧。
可她依旧是不想接。
后来手机没电关机了,她也懒得去给它充电。
这个地方是不贵有人知道的。
她当年都把这座院子的钥匙给埋了,但是她却是在大门口里面放了一把备用钥匙的,所以自然也就是进来了。再打一个电话叫点外卖,虽然简单却也是能过着的。
至于以后,那是以后了。
她这个想法刚想完,却突然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走了过来,那人还轻咳着一边埋怨着:“怎么这么多灰尘啊,太脏了这也……”
兰心娅陡然提起来的心又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再次倚在身后的沙发上,不多时阿泽就走了过来,正好看到了她,便停下了步子蹲了下来。
“姐。”他试探着叫她。
眸子里的叹息和心疼却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他自然起看到了这一地的泡面盒子的,虽然说一地却也只有四五个而已,而她却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去了,这几天里就吃这些东西……
怎么撑住的呢?
阿泽蹲在啊她面前,对上兰心娅已经妆花了面容惨白的脸,心疼的道:“跟我回家吧,姐。”
兰心娅默默的顿了半晌,终于试着张开了嘴巴,但是因为沉默了好几天又没有喝多少水的原因显得格外的沙哑:“你、你怎么找过来的,钥匙我给扔了,我也有意的避过去了摄像头……”
阿泽抽了抽鼻子感觉鼻子有些发酸,那些在晚会上流出来的场景他自然也看到了,当时兰心娅脸上的不可置信和心痛窒息也被抓拍的恰到好处。
他心疼,却也没有办法。
偶尔一查,看到了这里,他想着兰心娅无处可去,肯定是会来这里的,就也试探着撞门进来了。
果真就看到兰心娅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心疼,却也气愤她的不争气,可到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跟我走。”
阿泽欲抱起她,却遭到了兰心娅的剧烈挣扎,兰心娅的巴掌脸几乎都要皱成了一团去,“我不走,我就在这里,这里有我爸我妈,只有他们对我好……”
阿泽越听越生气,干脆就对着她吼道:“那我呢?我是你弟弟啊!你没有考虑过我会心疼你,心疼你肚子里的孩子啊!那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至于吗?至于让你变成你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就算你不心疼我,难道你就不心疼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孩子……
兰心娅眼光一震,终于多了一些光彩。她低下头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忽的甜甜的笑开了,有几分的小孩子的纯真:“对啊,我有孩子的呀,我的小宝宝……”
阿泽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任西爵,也不想任西爵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不会让你去见他的,短时间里都不会。我带你走,好好的……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而活行吗?姐,行吗?你不能让我刚找到一个姐姐一个外甥,眨眼间就又什么都没了吧……”
兰心娅终于如梦初醒。
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这个逃避会换来什么后果,自己的名声还有兰氏还有任氏究竟会怎样……
现在看来,她的确也太过分了。
“……好。”沉吟了良久,兰心娅终于伸开了胳膊去抱住了阿泽的脖子,她把头埋进阿泽的怀里,淡淡的道,“我们回去吧,我……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一直逃避做不成什么的。我就算什么都没了,可我……也还是有我自己的孩子的。”
就算他没有父亲。
可是他有她这个母亲啊。
母爱,是最为重要的一种东西,也是最神奇的一种东西。
阿泽把兰心娅小心翼翼的抱上了床,又走到了驾驶位上,顿了顿还是还是准备下车去关门,而就在这时他却透过余光似乎看到了有一辆车子格外的眼熟,那是……任西爵的车子。
这个认知把阿泽吓了一跳,阿泽急忙道:“姐,你快点低下头去,我好像看到我姐夫和那个小三了。”
任西爵和……刘默诗?
兰心娅心狠狠一跳,也来不及另作他想,就急忙的趴了下来,阿泽急忙驱车按照反方向驶去。
任西爵察觉到那辆车子停的位置不大对,并且在他刚过来的时候就立刻走了,肯定是有猫腻了。他够了皱眉正打算追上去,却突然听到刘默诗的声音:“啊,西爵哥哥你看,这个门是打开着的!”
任西爵一怔,也立刻的放弃了追上去的这个想法,就急忙的靠着路边停车,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里面的门也是打开着的。
他慢慢的走进去,飞扬着的尘埃和遍布的蜘蛛网让他忍不住的皱起了眉,这里这样阴冷,如果兰心娅真的在这里的话,他很难想象这就好里她是怎么过的。
然后一个转角。
他就发现了地上的这些泡面盒子和明显有一个人倚在上面的身影。
任西爵的心猛然一跳,这一定是兰心娅。
他说不出来当时是个什么心情,除了心疼是应该是什么,后悔吗?任西爵蹲下身子,颤颤的伸手想去触碰那一片痕迹的时候,却又听到刘默诗的声音:“西爵哥哥……兰心娅她……不在这儿。”
不在?
怎么可能?
这个痕迹如何解释?
任西爵的心猛然一跳,他突然想起来冲过来的时候的那一辆行踪格外怪异的车子。
难道是……当时兰心娅就在车里面吗?
这个想法让他再也坐不下了,任西爵立刻站了起来,却没想到他不过刚站起来头就有些晕眩,刘默诗见状急忙上前来扶他。但是刘默诗也不过是个格外瘦弱的女人而已,如何能扶得起来这一个堂堂七尺男儿?
二人就猛然摔在了地上。
任西爵只感觉一个天旋地转,就重重的又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