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白泽还是慵懒的躺在树下,突然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天上不远处伏暮柯抱着云凤兮朝他飞来。
白泽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只蹄子托着自己的腮,等着伏暮柯来给他送酒。
伏暮柯乘云来到白泽身边,轻轻把云凤兮放在白泽背上。
白泽见状问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把她放在我身上。”
“你体型庞大,毛又柔软,她睡再合适不过。”伏暮柯说道。
白泽用蹄子轻轻戳着云凤兮:“呦~,你还真疼她,话说我的酒呢,给我带来了吗?”
伏暮柯见状走上前握住白泽的蹄子:“酒我当然给你带来了,不过你内蹄子老实点儿,别戳痛了她。”
白泽:“啧啧啧,行行行,你快把酒拿出来吧。”
伏暮柯抬起衣袖,五坛酒就从衣袖中飞了出来。
白泽看见酒两眼发光,一张嘴,酒坛里的酒全都飞进了白泽的嘴里。
“哎!好酒!好酒!我就知道蓐收那肯定有好东西!”白泽边说着边打了一个饱嗝。又扭头看向云凤兮:“这小丫头怎么怀里还抱着一坛酒,看来跟我一样,也是个酒鬼,哈哈哈哈哈!”
伏暮柯摇摇头:“你这酒醉未醒,现又干了五坛,你就打算这样醉一辈子?”
白泽:“我可跟人类不一样,我的一辈子很长,长到我自己都嫌活的太久,醉一辈子又如何,只要过得快活,其他的我才不管呢。”
伏暮柯伸出手想要摸一下云凤兮的脸,伸出的手又垂了下去,未敢发一声。
白泽:怎么?你不敢摸她?
伏暮柯:“不,怕吵醒她。”
白泽笑道:“哈哈哈哈!我说话那么大声她都不醒,你怕什么。”
伏暮柯:“就是心疼她罢了,她离开一日,我竟觉得似已几春秋。”
说罢,伏暮柯又抬起手,俯身,轻抚云凤兮轻蹙的眼眉。
白泽冷哼了一声:“爱情是最不值得被歌颂的,因为有太多人的结局是悲剧,但还是有些人愿意全力以赴。我见过大难临头一拍两散的,我见过风雨中苦等他归的,我见过柴米油盐白头偕老的,我看过太多太多,这是天道,是我们不能改变的。”
伏暮柯:“那你觉得,我们是哪种?”
白泽:“你们是哪种,最后你们就知道了。”
伏暮柯瞬间眼圈通红,哽咽道:“白泽,你说永远到底有多远。”
“你哭了。”白泽讲道。
“我从未跟凤兮说过这些,我们相伴这么多年,我多想把这些都说给她听,但是我不能……她说永远陪着我,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我多怕啊……多怕啊……多怕在永远的路上她不见了。”伏暮柯的声音都已喑哑。
白泽:“你还记得你对秦眸说,两个人如果在一起是痛苦的,永远就是痛苦的,两个人如果在一起是幸福的,永远就是幸福的。”
伏暮柯轻叹一声:“记得……”
“你们幸福吗。”白泽问道。
伏暮柯转头看向熟睡中的云凤兮:幸福,看她每天都是笑的,我怎么能不幸福,只是永远真的太远了……这条路上,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留我一人只剩空庭作陪。
白泽眼眉有些低垂:“没爱的人时,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遇到她,你怕孤独,怕失去,有了软肋。”
伏暮柯抬起头看向天:“天行有常,我们要的不是墨守成规,被天约束的未来。有的人爱一个人,但那个人不爱他,所以他们不能在一起,有的人和另一个人相爱,但天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他们就必须分开,不爱不能在一起,相爱不能在一起,所谓的天道,无非就是制约人的一种说辞。我是神仙,但我也不能主宰自己的全部命运,若我们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若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若这世间在也没有分离,人间就是极乐世界。”
白泽没有说话。东风缓缓起,轻柔的吹过他们的脸和衣。
“起风了。”白泽说道。
“是啊,起风了。”伏暮柯说完,便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云凤兮披上。
“何时带她回去。”白泽问道。
伏暮柯盘腿而坐,靠在白泽的身上:等她醒了,我也要睡一会儿,一夜没合眼了。
东风未歇,伏暮柯缓缓闭上了眼,白泽也静静的看着小溪的阵阵涟漪。
睡之时,天已黄昏。
夜半无人私语,天上明月高挂,一道银河映在小溪中,好似天上的银河掉下来一样,随着风静静的流淌。
伏暮柯缓缓睁开眼醒了过来,扭头看到白泽睡的正香,呼噜打的震天响,伏暮柯笑了一下,起身去看云凤兮,她还没醒。
“凤兮凤兮,唯吾不栖。”他又自言自语道。
话说完,树上一片落叶飘落到了云凤兮的脸上,伏暮柯伸手帮她拿掉,就在拿掉的一瞬间云凤兮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恩”了一声。
一睁眼,看到伏暮柯手里拿着叶子正看着她。
“师父!你怎么在这!”云凤兮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惊呼道。
伏暮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怔了怔:是为师把你从陆通跟蓐收那里接回来的。
“真的吗!那他们是不是还在坳山啊?”云凤兮问道。
伏暮柯点点头:恩,我接你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熟睡。
云凤兮左右环顾了一下:师父这是哪儿啊?
随后又低头一看,“妈呀!”云凤兮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下是一只雪白的大野兽。
“师父这是玩意儿!”云凤兮喊道。
白泽被惊醒了,听了之后很不满意:“你这小丫头,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儿啊,什么叫什么玩意儿,我叫白泽。”
“哎!你会说话啊!有意思”云凤兮说完俯身趴在了白泽身上紧紧抱住白泽身上的那些毛,边摸边说:好软啊~真舒服~
白泽第一次被人那么摸,感觉有点不习惯:“嘿嘿嘿!别摸了,你也醒了还不快从我身上下去,跟你师父回家。”
云凤兮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师父吵架的事儿,喝酒喝的什么都忘了。
她起身:“我还在生他的气呢,谁要跟他回去。”
伏暮柯心里满是愧疚:“为师知道错了,跟师父回家吧。”
云凤兮喊道:“我没有家!我才不要回家!”
伏暮柯无奈的耸了耸肩:“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师父呢?”
云凤兮看了看伏暮柯,低下头想了想,随后伸出双手对伏暮柯说:“抱!”
伏暮柯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云凤兮把她从白泽背上抱了下来,云凤兮嘴里嘟囔着:“哼,我还在生气呢。”
伏暮柯搂的更紧了:“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在也不对你那么凶了,你别在离开我了好吗?”
云凤兮嘟囔着:“其实我也很想你。”
“都是师父的错,以后师父在也不这样了。”伏暮柯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又红了。
白泽在一旁看着:“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发腻了,赶紧带她回去吧。”
云凤兮:“师父我还给你带酒了呢。说着,自己就去白泽的背上把那坛酒拿了下来。”
她举着酒壶:“师父,给,我从蓐收那里给你要来的,我喝着好喝,就想着让师父也喝到,就带回来了。”
白泽见状两眼发光:“你师父不喝酒,把这坛给我吧,不然我不白让你在我背上睡那么半天了吗。”
云凤兮吐吐舌头:“才不给你呢,长毛怪!”
“嘿!你这小丫头!说谁长毛怪呢!这酒今天我非喝不可!”白泽说着就要去抢那坛酒。
云凤兮抬起腿一脚踹在了白泽脸上:“等我下次去在给你拿,这次先给我师父喝。”
伏暮柯笑道:“好,为师现在就喝。说完他就把酒坛打开一口气把整坛酒全都喝了下去。”
“啊!我的酒!”白泽一只蹄子捂着自己的脸心疼的说道。
伏暮柯喝完:“哎!好酒!凤兮带回来的酒就是好喝,好啦白泽兄,等下次我再去蓐收那多给你拿几坛。”
白泽摇着头:“唉,师徒都是白眼狼。
云凤兮突然想起来伏暮柯怎么会认识陆通跟蓐收的,又是怎么找到她的,便问道:“对了师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你好像认识陆通蓐收他们。”
伏暮柯讲道:“还不是多亏了白泽兄,白泽兄能知天下事,我找你半天找不到,就来求助他了,是他告诉我你在坳山,跟陆通蓐收在一起,我就把你接回来了,我跟陆通和蓐收也是多年好友,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们两个人的。”
云凤兮:“是我去驻仙山给你采药的时候认识的陆通,因为菱风草长在悬崖上,我去采的时候一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来了,是陆通救的我,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后来跟你吵架我就又跑到了驻仙山,陆通就来安慰我,为了让我开心就带我去坳山找蓐收去玩儿,哎师父!陆通跟蓐收都是神仙,你认识他们,难道你也是神仙吗!”
伏暮柯听后心里一惊:“呃……因为为师是修道之人,所以跟这些散仙也素有来往……”
云凤兮听后点点头。
伏暮柯又讲道:“对不起凤兮,你为了我冒那么大险,回来我还凶你,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云凤兮拍了伏暮柯胳膊一下:“没事了师父,我不生你气了,你也是怕我一个人去外面有危险,以后我们好好的,谁也别跟谁发脾气了好不好?”
伏暮柯点点头:“好,为师像你发誓。”
云凤兮拽着伏暮柯衣角:“师父我们快点回去吧,两天没回去了,秦眸跟南秋肯定很担心我们。”
“好,我们这就回去,”伏暮柯说完又转过头对白泽说:白泽兄,这次谢谢你了,我跟凤兮先回去了。”
白泽伸了伸懒腰:“行了,快回去吧。”
伏暮柯一挥手唤来一片云彩,云凤兮惊呼道:“哇!师父原来你还会飞哎!怎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也没教过我啊。”
伏暮柯笑笑:“还没到时候而已,快上来吧。”
云凤兮踩到云上,回首对白泽说:“我们走了长毛怪!下次再给你带酒来!”
说完他们二人就乘云而去。
白泽微微一笑:“哼,这小丫头。”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睡去。
再来看陆通真人跟蓐收这边,他们酒醒后看到了伏暮柯给他们留下的字。
陆通真人笑道:“暮柯兄还是老样子啊,想见他一面还真难。”
蓐收也无奈的耸了耸肩:“下次他再来一定要好好罚他酒喝。”
二人哈哈大笑,随后陆通真人也辞别了蓐收,回到了自己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