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白继祖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秦洲大陆与大罗天界,份属同一界域,何以大罗天界诸国在上,独秦洲大陆在下?又不知老祖何以在下界能坑杀如此众多的上界修士?”
这个问题,非独白继祖不清楚,就连被白起用神识锁定的张高也想不明白。
白起鼻孔中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冷哼一声:“上界修士?想我秦洲大陆与大罗天界原本位属同一位面,处于一个星系,何来上下之分?只是秦洲大陆在荒古大战中被打沉了下来,落在了大罗天界的下方,又加上‘天道’压制,使得这片大陆灵气稀少,不适合修真。”
“秦洲大陆万年无人成仙,修真力量越弱,才任人欺凌,加之诸侯割据,让秦洲大陆的整体势力不强,故而渐渐被罗天界所奴役,才有了上族与下族之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连年争战,让我白起从战争的弱肉强食中悟出了杀道,我立志以杀逆天,要让秦洲大陆重新屹立在大罗天界之上!”
“只待一统秦洲大陆后,便与我王争战罗天界,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之……把你口中的上族,统统踏于脚下!”
白起的语气气势磅礴,毫不掩饰对上族的藐视,其中蕴涵着强大的杀意,撼动人的魂魄。
白继起与张高双双动容,问道:“上族修士、士兵无论修为、战技皆高我一筹,堪称不死之师,这百万之众以你一人之力,又如何杀的死?”
白起的双目中猛然绽放出两道惨人的杀光,道:“神若犯我,我便灭神,天若犯我,我便毁天!老夫自有压制他们的办法!我所杀的百万上族修士和四十万大罗天界的士兵,虽然有干天和,但却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继续道:“当年,我为大秦征战六国,大罗天界各国怕秦国一统天下,威胁到他们对秦州大陆各国的控制,在六国岌岌可危之时,说动六国君王,乘机以百万上族修士取代六国士兵。所以,便是斩杀了他们也不过分!”
“什么,他们这要李代桃僵,乘机永世分裂秦洲大陆,这可如何是好?”白继祖到底是人族忠良之辈,便是此刻做了鬼,心中也还是放不下这片大陆,不由得担心起来。
白起一幅豪气冲天的样子:“秦洲大陆,虽然破落,但根基还在,古遗之地多有洪蒙初分、天地大劫时遗留下来的法宝,又蓦知不被我等所得?大罗天界各国活该轻敌,让他们的修士以士兵的身份出现,而我手中的‘日月虎符’,便是黄帝飞天时,所留下的镇国重宝,有横扫诸天,节制军队、镇杀兵将之能,凡沾上兵道二字,无不受其节制。”
“我靠此宝,将百万上族修士取代的六国士兵,修为尽数压制,变得与我军将士一般,这些所谓的‘天兵’尽皆被我斩杀!”
“但长平一战打得却十分残酷……”他仰面朝天,极力回想:“这一战,事关我王能否最终平定九州,偏偏在这个时候,大罗天界倾其所有修士,竟下狠手将赵国军队的四十万士兵尽皆屠之,再以元神占据了他们躯体,伪装成赵军,与我开战!”
“起初,我以虎符镇之,将他们屠戮一空,但这些士兵形同僵尸,杀之不死,无奈之下,我掘山为坑,以虎符之上所记载的最强兵道,布下了戮仙大阵,形成了禁魔神域,将他们诱入深坑之中,再降下九天雷霆镇压!”
“雷霆所过,天地色变,大地震动,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掀起的雷暴,让一切天兵身体在瞬间失去了血肉,成为了骷髅,眨眼间,长千里、深万丈的大坑被夷为平地!就这样,四十万‘天兵’被我尽数坑杀!”讲到这里,白起身上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毁灭性的气息。
“这便是让老夫背上‘杀神’、‘人屠’恶名,被万世唾骂,千夫所指……的真相!不过‘杀神’之名老夫也坦然受之,大罗天界此番再犯我秦洲大陆,我愿意再当一次杀神,以虎符之力,屠光他们!”
“我查……这太太太可怕了,怪不得徐福让我寻这虎符,原来是要用这种力量,一统大罗天界,在仙途争锋……!”张高双眼,发出了贪婪的目光,盯向白起身后的大墓。
“别枉费心机了,那虎符根本不在大墓之中!”白起讥讽道。
他对张高之意,又怎会不知?
挥手之间,他身后郦山化成的大墓裂开的大裂缝,快速闭合了起来,在轰隆隆的声响中,重新沉入地下。
白起掸了掸衣裳沾的尘土,喘了口气,又道:“事后我才得知,大罗天界之所以下这么大的本钱要扫平九洲,目的是要抢占秦洲大陆西域一处名叫‘荒古仙域’的古遗之地,要从那里打开登天仙路!”
“老祖为秦州大陆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居然还是难逃一劫……后来为何不葬在别处,却偏偏要葬在此地?”白继祖不解的问道。
话音刚落,他的元神打了一个哆嗦,飘浮在空中透明如玉的躯体,被这里的阴煞鬼气,侵蚀的开始变的有些发黑。
“自古一来,人心莫测……利益面前,就是亲兄弟也能翻脸!当年我与国师徐福同为秦王的左膀右臂,他见天下修士尽除,便起了仙路争锋之意……一人独仙!而我,便成了他仙路争锋的最大障碍!”白起的胸脯起伏了两下,双眸冒出了怨毒的目光。
他恨恨的补充道:“徐福怕我捷足先登,居然在秦王面前诬告我手握重兵,功高震主,有谋反的嫌疑,说动秦王将我骗到阿房宫,在酒中下了縳神的迷药,将我困住,又以我族人之血,画符为篆,将阿房宫殿布成了地煞大阵,把我深埋地下!”
“徐福这老贼,怕我醒后,破开阿房宫的地煞大阵,又以移山倒海之法,将骊山移压在了大阵上面,成为了我的坟墓。”说到这里,白起的身体摇晃了两下。
白起续道:“要破开地煞大阵的封印,就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唯有用我族人的鲜血,将所有的符篆重新洗刷一遍,才能破开大阵。”
“除此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我嫡亲的血脉,在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将自己千刀万剐,让血液中充满冲天的怨气,渗入坟中,方能化解掉符篆上的咒语!”
他抬头看了一眼空中飘泊的白继祖的魂魄,心中像被尖刀猛然刺了一下,升起了一阵抽搐似般的痛疼。
白起平静了一下自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徐福他料定了我,宁可被困死在地下,也不肯伤族人及后辈一根毫发的心理,打定主意,要用阿房宫的地煞大阵将我磨灭于地下!”
“偏偏那地煞大阵,在皇宫至阳之地威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又时逢长平被我斩杀的四十万修士的魂魄,成为了军魂猛鬼,搅得天下不宁,此地己变的煞气冲天!而极阴至寒之地,最适合地煞大阵的运转。”
“徐福干脆以缩地成寸之术,将阿房宫化成的地煞大阵移到此地,连同四十万军魂猛鬼也一同封印入阵,企图借着这四十万厉鬼将我的肉身及魂魄吞噬个一干二净,让我永远消失在天地间。”
白起虽然语调平静,但左右双手却情不自禁地攥起,而且双拳越握越紧。
张高听的浑身冷汗直冒,他没想到徐福竟有这般神通,足足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
此刻,空中白继祖元神的身体变的更加漆黑,仿佛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只怕再过片刻,便真的要化成厉鬼了。
要说这白继祖,也真的算是狠人一个,他的魂魄被煞气侵入,已是万分痛苦,却还咬着牙道:“不知老祖是如何活转过来的?又抑或与我一样也是灵魂之体?我想知道,你靠一人之力,是如何镇压住这四十万阴魂厉鬼的!但不管结果怎样,能解开大阵封印,召唤出你这样能让异族颤的老祖,我纵然魂飞魄散,也值了!”
白起目光闪烁,傲然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化成厉鬼,我会还你一具躯体,让你永世掌兵!你现在魂魄被煞气侵入,形同万虫噬咬,让你生不如死,殊不知煞气之中所含的杀气为天地间绝无仅有,你若不把煞气纳入体内,让杀气冲天,便无法掌控我将要赐予你的躯体!”
白继海豁然明白过来,白起之所以在这里滔滔不绝的讲述,竟然是在拖延时间,要以煞气为自己炼魂。
白起接着说道:“人算不如天算,那阿房宫的正殿覆压地下三百里,为深渊玄金铸造,地煞大阵由外向内,已将三千偏殿尽皆磨成瓦砾齑粉,但独此殿不倒,我在里面被镇压了上千年,才得以存活,只是被困在其中,任你有通天彻地的神通,也使不出来。”
“忽一日,有人前来凭吊,竟焚烧了一纸祭文,叫《阿房宫赋》!”
白起浩大的声音,將长平的煞气都冲散了,郎朗唱吟:“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
他纵声大笑道:“我当时灵光一闪,这祭文似牵扯了无尽往事,里面提到……六王毕,正应我剿灭六国,而所提蜀山兀,阿房出,更是点指阿房宫顺应天势,不知为哪位神祗祗所建,就连徐福所移来的骊山祭文都提及到了,这让我意识到,阿房宫竟然是一座神宫!”
“我靠,还能这样解释?”《阿房宫赋》乃天下传世之名文,白继祖少时也曾读过,此刻被白起这番解释,顿时让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