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欢鼻子发酸,心里百味杂陈。
和厉以琛在一起的日子一幕幕在眼前回放,他的俊朗,他的温柔,他的幼稚暖萌,他的痞气十足,他的霸道凛冽,他的一切都像是沈言欢逃不出的魔咒,总在最不经意间撩拨她的心神。
正因为他是不可替代,所以他的欺骗才更让沈言欢难以接受。
厉以琛见她不说话,下巴在她发心蹭了蹭,轻声问道:“还生我的气?”
闻言,沈言欢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推开厉以琛,大声说:“你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生你的气!”
“我是你的合法配偶。”厉以琛一本正经说道。
“那我现在就要和你离婚!”沈言欢也一本正经。
厉以琛步步逼近,挑眉道:“休想。领证那天我说过,我不想娶的女人,没人能逼我,但我想娶的,也没人能夺走。包括你,沈言欢。”
“你!”沈言欢被他舍我其谁的气势逼得倒退一步,“你简直不可理喻!”
厉以琛双手插进裤兜,斜挑嘴角笑了,“我只对你不可理喻。”
沈言欢一噎,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文件资料,气冲冲就往门外走。厉以琛这次没有拦她,施施然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双手交握叠在膝上,在她身后淡淡开口。
“昨天,你们公司已经提交了破产清算的申请。”
沈言欢猛地刹住脚,回头不可思议说道:“这不可能!韩叔没提过这事!”
厉以琛好整以暇的整理好袖口,“因为他也不知道。”
“一个公司的老总都不知道,你又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沈言欢冷笑,觉得这一定是厉以琛吓唬自己的把戏。
“言正康。”厉以琛说道。
沈言欢脸色一白,心里虽打鼓,但还是强做镇定,“子公司破产,对言氏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他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个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厉以琛皱皱眉,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认同,“言氏还不够格。”
沈言欢略尴尬,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厉以琛看着她,“你拒绝了Wally的合作意向,可他并不打算拒绝,他正想说服我和言氏旗下的另一个子公司合作,所以,就把你们公司的底透给我。”
沈言欢一直相信,言正康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但她还是没想到,他连自己子公司的业务也要抢。
一旦沈言欢没能谈下这个案子,分公司必定会以为没有利润而破产。怪不得言正康给她股份时那么慷慨,她手里的股份都是分公司的!
厉以琛看她脸色忽青忽白,声音低了一度,“所以这个合作案,你必须谈成。”
沈言欢猛地抬眼,“你威胁我?”
“是提醒你。”厉以琛叹了口气,有些挫败。
沈言欢正在气头上,倔脾气上来,什么也不考虑就脱口而出:“用不着你提醒。没这个案子,我一样不让公司破产!”
她带上门,踩着高跟鞋走了。
厉以琛按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谁说女人最好哄了……”
沈言欢气急败坏的去找孟小艾,可在一楼的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她的影子,她刚想给孟小艾打电话,大楼外面就有人招呼她:“言欢,我在这里。”
沈言欢塞回手机,走出去,弹了孟小艾脑门一下,“你刚才还能溜得再快点么?生怕留下救我一命似的!”
孟小艾揉揉额头,嘟着嘴说:“别逗了,厉以琛才不会害你呢!他干嘛跟自己的性福过不去?”
沈言欢满头黑线,简直不想吐槽,“对了,刚刚就想问你来着,眼睛怎么红了?时月欺负你了?”
“欺负我?”孟小艾夸张的笑笑,“从来只有老娘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人敢欺负老娘!”
“这倒是。”沈言欢撇撇嘴,揽着她往回走,“走吧,咱们公司这次有大麻烦了。”
她一心为刚才夸下的海口为难,并没有注意到,孟小艾通红的眼里泛着泪花。
……
果然,过了两天,韩叔就收到了资产清查的通知。公司上下一片惨淡,沈言欢和孟小艾不肯轻易放弃,在外面跑了许多公司,可就是一个愿意合作的也没有。
星期六早上,沈言欢顶着通宵做企划留下的黑眼圈,虚脱的倒在床上。
孟小艾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哑着嗓子说:“你快睡会儿吧,十点不是要签合同嘛。”
“签合同?什么合同?”沈言欢一个激灵,抓住孟小艾的脚脖子,“你和英伦集团谈成了?他们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孟小艾翻了个白眼,抽回自己的脚,“姐姐,是你的房子啊,上周买家不是跟你说今天签合同么?”
沈言欢失望的倒下去,“哦。你不说我还忘了呢。那等会儿咱们一起去吧。”
“你自己去吧,”孟小艾麻利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满脸含春,“老娘今天有约了。”
沈言欢哀嚎一声,“秀恩爱,死得快!”
孟小艾有恃无恐的冲她扮了个鬼脸,梳洗打扮一番,背着包包出门了。
沈言欢一直在床上躺到快九点,才打着大大的哈欠起来。洗了把脸,索性妆也没化,随手抓了个丸子头。
今天天气好,不算太凉,她穿着牛仔裤,在内、衣外面套了件宽松的长袖毛衣,穿着运动鞋,素面朝天的赶向原来的公寓。
一路畅通,沈言欢到的时候才九点二十,离见面还有四十分钟,沈言欢脱鞋进了主卧,躺在床上打算小睡一会儿。
兴许真的是太累了,头一沾枕头,沈言欢就沉沉睡过去。
梦里她看见爸爸妈妈,看见小艾,看见许许多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但她始终不能忽略,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她的厉以琛。他的眼神温柔却伤痛,不止一次向她伸出手,却都被她粗暴的推开了。
他委屈的表情,像是要哭了。
“你……别哭啊……”沈言欢含混不清道,“我其实……没怪你……”
说来也奇怪,她这样说着,心里好受了许多,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石头,似乎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搬开了。沈言欢弯弯嘴角,翻了个身,安心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沈言欢被一阵火烧般的燥热热起来,她茫然的睁开眼,主卧里一片夕阳的橙黄,床头的闹钟指针已经指向下午五点。
“糟了!睡过了!”她一惊,下意识要坐起来,可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了,她觉得四肢无力,又软绵绵的倒回床上。
说好了十点签合同,买主敲门她肯定没听见!
“沈言欢啊沈言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她恨铁不成钢的敲了自己额头一下。
沈言欢急忙拿起床头的手机,准备给买家打电话道歉,就在这时,她听见……客厅好像有声音。
贼!沈言欢立刻反应过来。
沈言欢咽了咽唾沫,有点紧张。
突然,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好像是朝这里来了。她下意识抓起床头的空水杯挡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主卧的门。
“吱呀。”
门响的同时,沈言欢的水杯也狠狠扔过去。
“救命啊!有小偷啊!救——”
沈言欢变了调的尖叫在看清来人时戛然而止,眼睛里满是惊疑和茫然。
厉以琛单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蔬菜粥,险险躲过飞来横祸,一脸无奈。
“谋杀亲夫啊?”
“你、你怎么在这?”沈言欢干涩问道。
厉以琛坐在床边,拿起勺子舀了粥,吹了吹,喂到沈言欢嘴边:“别问那么多,先吃点东西。”
他轻柔的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沈言欢迷迷糊糊含住勺子,米香和菜香弥漫在口齿间。
不知不觉就喝了小半碗,肚子吃饱了,脑子也也有力气思考了,她望着厉以琛放大的俊脸,突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厉以琛,你怎么进来的!”
厉以琛又舀了一勺粥,理所当然道:“钥匙开门进来的。”
“这是我家!”沈言欢偏头躲过勺子,伸手道,“钥匙还给我!”
厉以琛好笑的放下碗,从床头上拿了一份文件给她,“现在是我家了。”
沈言欢皱眉,夺过文件一看,居然是她今天带来的那份买卖合同,最郁闷的是,她怕麻烦,来之前就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沈言欢欲哭无泪,面无表情道:“……我想给我自己一耳光,你别拦我。”
“那怎么行,”厉以琛笑道,“打坏了我要心疼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沈言欢无比郁闷的掀开被子要下床。
“那好,房子归你,钱给我,”沈言欢梗着脖子道,“钱呢!”
厉以琛无比真诚的摊摊手,“没钱。我其他方面的补偿行么?”
“……”沈言欢目瞪口呆,简直被刷新了三观。
她嘴角抽了抽,脑子也跟着抽了抽,脱口道:“你床上功夫不好,我拒绝。”
厉以琛挑眉,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抬手扯开领带往地上一扔,伸手带过沈言欢的纤腰,利落压上。
“我床上功夫不好,嗯?”厉以琛好看的眼睛眯起来,透着危险的意味。
沈言欢咽了咽唾沫,吓得动弹不得,“你、你别乱来……”
“不乱来,”厉以琛腹黑的笑笑,一只手已经拉高了她宽松的毛衣,露出里面动人的曲线和白皙的肌肤,“我们检验一下服务质量。”
“服什么务!”沈言欢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我、我没钱!”
“不怕,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