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贺在打完吊瓶后就自觉地赖在陈萌的身边,美名其曰,担心她白天经历暴行,决定从她回家。
至于陈萌,早就习惯了陆贺的二皮脸模式,见他死赖着不走也懒得轰他,只是在她好不容易忙完手中的活儿,正准备踩着点儿和陆贺下班时;乖觉的待在她身边一下午的陆贺突然接了个电话,整个人都沉冷下来。
“慢慢说,究竟情况有多糟糕?!”陆贺一边对陈萌打了个手势让她等一会儿,一边扶着墙壁转过身,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好,我知道了!告诉王队,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陆贺就一脸歉意的看向陈萌:“萌萌,本来是想送你回家的,但是手里有个紧急任务,我必须要……”
陈萌看他面色为难,忙接过话:“没关系,我等着小美一起走,你先去忙吧。”
看着他家小姑娘如此懂事,陆贺整个人都感动的不得了,快步上来就紧紧地抱了抱他的小姑娘,留恋不舍的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媳妇,这次咱先欠着,下次你陆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再陪你逛街给你买花裙子,最后还送你回家,咱们把这全套都整了。”
陈萌哭笑不得的听着这个男人像是完成什么任务似的将情人间的约会说的如此没有情调一板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笑道:“我才不要跟你整全套,你爱跟谁整谁整去。”
“嘿,你这调皮鬼!”陆贺宠溺的点着她的鼻子:“爷就是喜欢跟你整,不行也得行!”
说完这句话,陆贺就放开陈萌,对着她依依不舍的摆摆手后就快步走出办公室。
陈萌看着消失在办公室门口的身影,脸上浅浅的笑容渐渐加深,最后心底的喜悦却变成了一丝丝的担心;他刚才的表情很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急急要走,他身上还挂着伤,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不能瞎折腾的。
刚想到这里,陈萌就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被陆贺英雄救美了一下嘛,至于这样掏心掏肺的关心他吗?再说了,他还不是她什么人呢。
陈萌羞恼的跺了跺脚,暗暗的骂自己是个没出息的,拿起钥匙就要往外走,只是在她刚打开办公室房门,一个蓝色的身影就出现在她面前。
陈萌被这道悄无声息出现在面前的身影吓了一跳,趔趄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在差点脚下不稳将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稳稳地拖住她的后腰:“陈医生,抱歉!吓着你了,没事吧?”
听到这声温暖的声音陈萌就猜出来人,忙从他的手臂中站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洛先生,好巧,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人,正是洛榕。
洛榕收回手,将捧在另一只手上的一盆淡紫色的盆栽送到陈萌面前,漂亮的脸上依旧挂着纯净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是刚才才知道你白天遭遇的情况,现在才来看你;身上的伤严重吗?还疼不疼?这是我养的薰衣草盆栽,放在床头有安神定眠的作用,我担心你会睡不好,希望它能帮助你。”
陈萌惊讶的看着洛榕送上来的精致盆栽,奶白色巴掌大的小花盆上,系着一个蓝色的蝴蝶丝带,显得简单而干净;生长的极好的薰衣草正绽放着淡紫色的小花,轻轻一嗅,空气中尽是淡淡的香气,顿时让人心旷神怡、舒适不已。
陈萌几乎是一眼钟情这小小的盆栽,觉得在洛榕的手中,是那样的精致玲珑、惹人喜爱。
只是,她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夺人之好,就算是很喜欢,也压抑着自己,忙摆手道:“这是你精心养殖的,送给我不太好吧,洛先生,你的美意我心领了。”
洛榕看出陈萌是喜欢的,本是清澈的眼睛更是亮如星子,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紫色的花蕊,道:“薰衣草的最大作用就是有助睡眠,所以从小我的身边就有很多这种花草,把这个送给你我还有别的,你不用觉得是抢了我的心头之好;再说,如果能够帮到你,我想它也会很高兴。”
洛榕天生的亲和力实在是太具杀伤力,再加上陈萌对这小而精致的盆栽真的是喜欢到不得了,克制再三,最后还是伸手接过,诚心道谢:“谢谢洛先生,我会小心照顾它。”
洛榕见陈萌收下明显也十分高兴,伸手示意陈萌先走的动作,自己跟在她的身边,一步步的往电梯口走去:“听说你的脚也受伤了,需不需要我找司机送你回去?”
先是收了人家的盆栽礼物,现在陈萌可没脸张口要求洛榕找人送她,忙摇头,道:“不用了,我去停车场找我同事,她会送我回家。”
洛榕很明显就是那种很从容随和的人,见陈萌拒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将她送到电梯口后,就与她道了别,自己回病房。
当电梯的门缓缓合上,陈萌笑容欢喜的捧着手中的小盆栽,淡淡的馨香漂浮在空间并不是很大的电梯里,让她更觉心情平静;不由自主间,对洛榕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洛榕缓步朝着病房走着,白皙的脸上******的唇色因为心情不错而微微上扬,霍铭等候在病房门口,看见他走来,就迎了上去,同时递上一个平板:“少爷,这是今天A市发生的大事。”
看着平板上火光冲天的爆炸现场,洛榕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在走进病房的同时声音轻缓的传来:“在这个世上,每天都会有数以万计的人走向生命的尽头,他们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
二十分钟后
位于城中的特警大队大楼中,崭亮的白炽灯照亮了偌大的会议厅,现场坐满了身著制服、严阵以待的优秀特警,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悲痛和愤愤。
当陆贺推门进来时,所有人都一致回头朝他望去;陆贺也速度极快的扫了一圈众人,发现有不少人的眼眶都是红着的,明显带着悲切。
王毅同样面色沉重的坐在头把交椅上,看见陆贺出现,开口道:“好,人到齐了,准备开会。”
下一秒,整个会议室随着一声啪的关灯声瞬间黑暗;只有投影仪投放的硕大荧幕上,播放着令人震惊的爆炸现场和血淋淋的惨状。
陆贺因为没有看到视频所以并没有心理准备,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可能会有很糟糕的情况,可当他真的亲眼目睹,心肺间裹藏的愤怒还是让他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恼怒的低吼:“艹!这帮孙子!”
王毅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陆贺,叫住正在播放投影仪的下属,转身问向他:“贺子,被害人张富水你与他也算有过交手,据你对他的判断,他是可能会惹上这样凶徒的人吗?”
陆贺拧紧眉心,在仔细思考过后,给出答案:“张富水只是一名赌徒,他所认识的人并不复杂,无非就是一些高利贷;至于这些高利贷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人,他们就算是因为张富水无法还钱而要他的命,也不会做出袭警这种事。更何况,这则视频摆明就是行凶者故意录下来再放出来的‘杰作’,他这么做是挑衅,是炫耀,一般的高利贷不会做出这么胆大的举动。所以头儿,我觉得袭警的人和杀害张富水的人不是张富水平常认识的人,而依照张富水的交际情况,他也不可能认识这种暴徒;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从这次的爆炸查起,如果我没判断错,这个面具男应该是个爆破高手;他所做这一切,杀张富水是目的,杀害押送张富水去看守所的警察只是一时兴起。”
陆贺这番话如一记警钟,立刻就炸响在众人的耳中。
王毅攥紧了拳头,道:“一时兴起?这个混蛋只是一时兴起就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而且现在因为视频的原因整座城市的市民都很恐慌,上头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打来,让我们必须尽快破案。”说到这里,王毅拍桌而起:“同志们,从现在开始,成立特别行动组,代号‘711重大爆炸案’,我们现在需要跟时间赛跑,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将凶徒绳之以法,还A市平静的生活,更要为这次爆炸案死难的同胞们沉雪,明白吗?”
众人统一站起,齐刷刷的敬起军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