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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赎

青年男子叫方小天,林朵的初恋情人,他俩从小青梅竹马,一直到大学。上大学后,两人很快如胶似漆,陷入热恋,谁见了他们都夸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谓郎才女貌,就是为他俩设计的词。

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双方家长都知道了这一事实。他们的恋情没有得到家人的祝福,相反,还被两家家长竭力阻拦,因为家庭悬殊太大,门不当户不对。

林朵的父亲是市政府官员,他一度闹到校长面前,迫使方小天作出选择。要么跟林朵分手,要么遭学校劝退,失去他唯一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在爱情和前途面前,方小天毅然选择了退学,林朵得知这一消息,内心无比激动,也跟着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学。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发誓,这辈子非方小天不嫁,生是方小天的人,死做方小天的鬼,一辈子不离不弃。

退了学的林朵和家庭彻底决裂,她陪着方小天去了另一座城市。虽然前路茫茫,两人仅有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可他们还是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因为他们历经磨难终于走到了一起。

新的生活异常艰难,林朵很快病倒了,方小天将她送进医院,医疗费成了横在方小天面前的一道难题。方小天白天出去打工,晚上去医院照顾林朵,虽然生活艰辛,林朵并没有觉得苦,她心里反而充斥着为爱献身的悸动。

直到她手术前夕,方小天都没出现,林朵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给方小天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了,发信息也不回。起初他以为方小天出事了,后来护士给他送来一封信,林朵才崩溃的发现,方小天因为无法承担林朵的医疗费,又无法面对林朵,主动选择了离开。

现实的残酷狠狠打了林朵一记耳光,将她在浪漫的爱情中打醒。

所谓不顾一切的为爱献身,不过是被渣男愚弄感情,她抛弃了家庭和优越的生活跟他私奔,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连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将她孤零零的甩在医院里,让她自生自灭。

病愈的林朵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她所有的温情和幻想,都在得知方小天弃她而去,很快又交上新女友的那个晚上死掉了。她发誓要报复男人,让所有愚弄女人感情,放纵花心的男人付出残酷的代价。她在痛苦和复仇中浮沉,心里充满了绝望的仇恨,她又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沉沦在黑夜之中,用美色作为诱饵,一个个沉迷于她美色中的男人成了她的猎物。她在狩猎的同时,在人魈的路上也越走越远。

林朵讲述的时候,方小天趴在床上,静静的听着。他的目光落在林朵脸上,眼眸里依旧藏着浓浓深情,南山看在眼里,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不告而别是另有隐情,否则他不会成为鬼魂出现在这里。

方小天激动的抓着林朵的手,吃惊道:“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绝不会偷偷离开你……就算是死,我也要陪在你身边。”

林朵冷冷的甩开他的手,道:“现在说这种话,你觉得我会原谅你么?我可以傻一次、两次,我绝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方小天坐床上嚎啕大哭:“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呢?”

丁一盯着方小天看了半天,突然打断他们,他问林朵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等林朵回答,他继续说:“一年前,他死于肾移植术后感染,也就是说,他当年躲着不见你,是偷偷把他的肾移植给了你。他深知你的性格,所以让医院的医生护士陪着他一起演戏。本来,他想等你们都恢复后再告诉你事情,可是术后感染导致他病情恶化,弥留之际,为了避免你太过伤心自责,他只能让医生护士把这个戏继续演下去。”

林朵神情惨变,她向方小天投以询问的目光,方小天点点头,说:“我们私奔前,我陪你去医院查出来你的先天性肾衰竭恶化了。因为临近的一座城市对这种病有免费手术政策,而我的****与你又非常配,所以我借私奔之名,来到这个城市,将自己的一只肾送给了你。医生说,只有一只肾,一样可以活下去。只是没想到,我会出现严重的术后感染……所以才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

方小天不告而别的真相得到证实,林朵异常痛苦,她紧紧抱住方小天,似乎要将他勒进身体中去。

林朵绝望的说:“陪着我……一定不要走……”

丁一清清嗓子,道:“只怕不行了。所谓灵魂,就是一段磁场,方小天这段磁场因为一直记挂着你,所以才支撑到了今天。刚才他替你挡了我的审判之刃,磁场马上要散了,你俩接下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林朵梦呓一样挣扎着:“我居然这样怀疑你,我不配拥有你的感情,更不配让你替我去死!”

方小天变的异常虚弱,他颤抖着说:“亲爱的,这只是一个意外,真的是一个意外,否则,我们一定已经结婚了。”

林朵抓紧他的手,方小天却变的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在空气中了。

林朵那双血一样的眼睛,也在方小天散去后,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她眼里的泪水,却再也不能停下来。

丁一叹气说:“心结算化了,如果她没杀人,还能再做回人。可惜她手上的人命太多,她还是只能下地狱去。”

丁一掏出审判之刃,锋利的刀刃闪着雪白的光芒,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南山觉得浑身一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朵面对审判之刃,再没有一点恐惧,她脸上的神情,似乎对死亡异常渴望,以至于丁一将锋利刀刃戳向她心窝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丁一直摇头:“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南山突然拦住丁一,丁一冲南山怒道:“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阻止我对恶魈进行审判,是要下地狱的!”

南山:“我们都错了,林朵没杀人。”

丁一摸摸脑袋,冲南山说:“是你傻还是我傻?她没杀人,失踪的人哪儿去了?”

南山:“吴楠对我说过,手上沾过血的人魈,连鬼都近不了身。刚才方小天和林朵你都看见了,你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吗?“丁一愣住了,他抓耳挠腮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失算啊!冤案啊!”他收起审判之刃,对林朵说:“告诉我,失踪的人藏哪儿去了?”

林朵呆呆的望着他,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丁一在她面前晃动手指,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整个人陷入发痴的状态。

这让丁一很头疼,两人在林朵家里折腾半天,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丁一终于冲林朵发火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要命了?”

南山拉住丁一,说:“她一心求死,你这样威胁她没用。”

丁一急得直抓脑袋,帅气的发型被抓得乱糟糟的,南山手机突然响了一下,那是邮件提示音,他打开邮件:

南山:当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无论是三维的,还是四维的世界。林朵是个好女孩儿,是我的隐瞒害她走上这条不归路,所以我有责任拯救她,否则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安心。

林朵没有杀人,她只是将他们囚禁在一处非常秘密的地方,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吃些苦头,为自己赎罪。从根本上说,她依旧是个善良的女孩儿,虽然她已经成为人魈,可我坚信,她一定能再变回人。

别问我如何知道你的邮件地址,也别问我为什么选择你,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请你帮我照顾好朵儿。

方小天

邮件后面附着失踪人关押地址。两人大喜,这封邮件几乎让两人于绝处逢生,丁一给吴楠打电话,让他去地址上的地方寻找。

半个小时后,吴楠打来电话,他已经将这些人成功送回了家,整件事办得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尾巴。

南山和丁一离开林朵家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痛苦而绝望的姿态坐在床上。南山叹了口气,跟丁一走出了门,整个晚上他脑子里都是林朵那凝固一样的表情,整个人陷入沉重的回忆之中。

牧马人上,丁一对南山说:“我觉得你跟林朵的关系不一般。”

南山:“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丁一大笑:“床戏只是表象,我觉得,你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对么?”

南山:“那是我内心深处的秘密,我本已决定彻底忘掉她,可生活总是这样充满戏剧性,兜来转去,我还是走不出这座牢笼。”

丁一:“没看出来你小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南山:“我想问你一问题,我和林朵多年前就已经认识,可我再见她的时候,却只觉得跟她很熟,总也认不出她是谁?”

丁一:“人魈有千面,特别是像林朵这种美人魈,每个人看到她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这取决于人的内心。她天使一般的面孔,是她最大的秘密,就像孟子翔的秘书对她印象深刻,却转头就忘掉她的面孔。”

在南山心里,那段被他刻意隐藏的记忆,终于在现实的撕扯中彻底暴露出来,也足以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阳光明媚的早晨,南山驾着他的跑车在校园里急奔而过,发动机的嘶吼声撕碎了校园的宁静。一个女孩儿奔跑在清晨的微风里,保时捷911从她身前极速开过,风带起了她校服的裙摆,她青涩美丽的脸在三月的春风里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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