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吧,我不知道我的那位朋友需要什么,”我说着。
“好的。”服务员说着款款的走了,留下淡淡的清香。
说实在的,感觉这里非常的舒适和放松。
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程乐海,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就在这里,还陪他?我成什么了?三陪呀,不过我高兰兰一定要守住底线,我默默地对自己说着。
很快传来了程乐海的大嗓门儿,“高兰兰呀,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事耽搁了,”程乐海大汗淋漓,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腆着肚子说着。
身后跟着刚才那位美女服务员。
“西湖龙井,”程乐海说道。
看来程乐海对这里可是轻车熟路呀,不过他们这种程乐海,经常来这种地方也是能理解,像我这种草根,这种工薪阶层来这里,那才算是奢侈了。
谁有钱不买点果汁饮料的,来这里喝茶,浪费。
好在,今天有人请客,我也不用有这么多顾虑了。
“高兰兰,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程乐海坐下便向我道歉,“让你久等了啊,美女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觉得这里环境挺好的,”我说着。
程乐海抿嘴一笑说到:“必须的得好,我常来这里,只要有烦心事儿的时候,别来这里坐坐,感觉一切烦心事都应向云散了。”
“你也会有烦心事儿呀?”我笑着说。
“多的去了,”程乐海,脸色有些低沉,“说实在的,我挺羡慕你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梦想有朝气,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程乐海说着。
他今天是怎么了?平时看起来总是乐呵呵的,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说这些。感觉程乐海完全把我当自己人了。
“哪有啊,程乐海,要知道我的压力可是很大呢,什么都需要钱呀,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没钱,”我也无奈的说着。‘
说实在的,这不是摆在我面前最大的困境么?真的世界上的一切悲剧都是因为金钱而起。
程乐海笑了笑说道:“其实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觉得钱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够花就行了。”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没钱了,你试试,”我笑着说着。
“高兰兰,你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程乐海说着边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天哪,这样暧昧的动作,我有些接受不了了。
“讨厌,程乐海,我爸爸都没有这样对我,”我假装生气说道。
“女人千万不能说讨厌,说讨厌,就表示你对这个男人有好感,”程乐海,兴奋地说着。
“高兰兰,你生活中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对我说,真的,就像电话那天里我说的,我一见你,觉得特别的有眼缘,好像是多年前的老朋友。”
他深情的看着我,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啊。
“老朋友,谁是你老朋友啊?”我笑着问道。
“像是我的初恋情人,”程乐海淡淡的说着。
初恋情人,这不是一般的套路嘛,说是请初恋情人,然后再故意勾引我,看来他们这种的老男人,真是一点也不新颖。
我心里狠狠的想着,但是毕竟表面上不能得罪程乐海,我强装笑颜的说道:“年轻女孩而都是你的初恋情人。”
程乐海没有生气,反而沉重地说道:“高兰兰,你知道吗?你那双眼睛不大,但是很清澈,很像我高中时代的喜欢女孩,只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程乐海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高中时代?”我问道。
“是的,”程乐海淡淡的说着,开始向我讲述起来。
“是的,高中时代的女孩,我们住在一个大院里,一块上学,一块聊天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是小时候很纯真,只是觉得在一起会很快乐,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我会帮助她。”
“欺负?你们那个年代”我打断他的话。
在我的印象里他们那一代人应当是很朴实。
“那就是有人拿了她的书本或者是,问她要钱,我便站出来了。”程乐海跟我解释着。
“你还英雄救美呢,”我说着,程乐海对我挥了挥手,示意着让我别打断他。
他继续的讲道,“是的,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一块写作业,一块过家家,每次我是爸爸,她是妈妈,而那些小石头便是我们做的饭了。”齐程乐海说到这里,不禁的咯咯笑了起来。
“真的日子过得真快,很快我们到了初中、高中,变成了大家口里说的男女朋友了。真的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她,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我便觉得我的一生,也没有遗憾了。”
“你好幸运呀,”我赞叹着说。
“她长得并不漂亮,很平凡,眼睛也不大,但是很清澈,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尤其是她笑起来,我觉得特别像只小兔子,每次看她吃胡萝卜,我都嘲笑她像只小兔子。”程乐海陷入了回忆。
“那个时代号召知识青年要下乡?”
这不是我父母那个时代的事情吗?我心里想着,“下乡,我懂,”我说道。
程乐海继续说着:“那时候,我问她愿不愿意下乡,她本来是可以不用下乡的,因为她家三个子女,只要有一个名额就可以了,她大哥去就行了,但是我家必须是我去,因为我妹妹身体不太好,所以,这个重担便落到我的身上,其实,她不愿意去的,但是为了我,他同意了,对了,她叫白玉洁,是不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呀?”程乐海似乎在问我又不像是在问我。
“确实很好听,”我附和着说道。
“后来我们下了乡,是在陕北很偏远的一个农村。黄土高原吧,那里天天有人唱信天游,唱得人面红耳赤的,什么兰花花呀,什么的都在那里,其实我跟你说呀,其实像星光大道里的那个阿宝,说实在的,他唱的不怎么样,我听得出来。因为阿宝唱的根本没有那种地道和那种味儿,那种是一种野味,阿宝唱的,他有点正经,说实在的,不怎么样。”程乐海评论着。
“没有想到程乐海,你也追星呀!”我笑着说着、
程乐海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时候呀,我们最爱听那些老农唱这些歌了,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没有书本,天天就是干活。不是去地里搬玉米就是去割麦子,反正那里种的都是这些。或者去开荒或者去拔草除草,日子过得真是冬天特别冷,夏天特别热,过的真不叫人过的日子。可是那时候白玉洁对我特别好,冬天冷了,白玉洁便会给我送去暖水袋。让我心暖手也暖。
到这个时候,我便会给白玉洁拉二胡,我们相聚的地方,便是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下面。要是那里人也少,在村口,我们便可以尽情的说说自己一天的生活了。”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对大槐树下的男女。
“因为他知道我吃不饱,所以每次他都会给我带两个山芋。是烤的那种,特别香,说实在的,我现在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可能这里面有恋爱的滋味吧,”我笑了说道。
“是的,恋爱的滋味,我们特别的幸福,因为有白玉洁,我觉得我是最幸福的人了,无论生活有多苦,可是呆了几年了,实在受不了,真的,回不去家,也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好多考大学的考大学了,我考了几次也没有考上,而白玉洁,因为我,白玉洁也不会考大学,她说就算在农村,要陪着我。”
“后来呢?”我急切的问着。“没有结婚吗?”我很疑惑。
“要是结婚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觉得对不住白玉洁,那时候我考不上学。回城里的名额又特别少,而且必须要村长点头,可是村长喜欢那些给他送礼的或是有关系的,我家里的条件又很一般。”
“这么黑暗呢?”我忍不住说。
“有一次我鼓起很大的勇气,去镇上买了三斤糖,去给村长送过去,
蹑手蹑脚的去找他,可是天知道。他竟然看不上,还让别人羞辱我让我的一个竞争对手给我捎回来了,说让我别痴心妄想,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的,我的肺都要气炸了,那天晚上在大槐树底下,我抱着白玉洁哭了很久。”说道这里,程乐海眼光里闪着泪花。
“白玉洁抚摸着我的头,安慰着我,虽然她也不知道说着什么,我只是很懊恼,那时候恋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安慰剂,根本让我觉得无足轻重,因为我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我不甘心一辈子在农村,我害怕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不想跟那些农民们一样。”程乐海顿了顿朝我一笑。
“蹲在地上,捧起碗面,便可以当一顿,吃着大蒜,喷着酸气便可以跟人大声说笑,我不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我很恐惧,我也不想住破窑洞了。白玉洁安慰着我说,无论吃什么样的苦,都要和我在一起我却把白玉洁推向了一边,我大声的吼着,我不愿过这样的生活,哪怕,让我一个人回,我也愿意!我是不是很自私!”程乐海问我。
我点了点头。
“我的白玉洁好,就在大槐树下,朦胧的月光里,我看见白玉洁泪光点点。白玉洁骂着我,她说我这么自私,她又问我,是不是真的宁愿一个人回去,只要能回城里,我是不是就会高兴点?我也赌气地对白玉洁大声喊着,是的,我就是想回城里,我不在乎跟谁结婚,我说这。”
程乐海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我那天,真把白玉洁给伤透了,因为,我看到白玉洁跑远的背影,背影是那样的单薄,就像小鹿一样,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我想喊白玉洁,但我始终没有张开口,我这人太要面子了,又太犟了,我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程乐海说到这里,我沉迷进去了,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虽然他很悲凉,可是这样纯洁的爱,现在真的真的是很难得了。
我又想起了王博源,我们的爱情没有希望?
我现在挣钱养王博源,而他呢?我的心里一阵苦涩。
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薄情寡义?
我没有说话,程乐海继续的说道:“我没有想到白玉洁她会为我那样。”
“怎么样?”我赶紧问。
白玉洁为我去求村主任来,我不知道,这都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也就是我的那个竞争对手,因为他也一直很喜欢白玉洁,只是因为,他知道白玉洁心里有我,所以他们憎恨我,他想着他一定要回城,在这方面他一定要比我强,但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了我,还是因为,白玉洁这个女人。”
“为什么呀?”我惊讶的问道,“白玉洁去求村主任?”
“村主任对白玉洁早已经是垂涎三尺,但是村主任那个年纪可以当白玉洁的爸了,后来,他要求白玉洁嫁给他的傻瓜儿子。他那个儿子,头脑有病,说实在的,也就是村里的二吊子,没有脑子那种吧!”程乐海狠狠的说着说着。
“那白玉洁愿意吗?这可是她一生的幸福呀!”我赶忙问道。
因为我不信,天底下竟会有这样的女人,拿自己幸福的一生去做赌注。
程乐海苦涩的笑了笑,他说道,“我没有想到白玉洁那样的爱我。
白玉洁开始也是不同意,白玉洁狠狠地骂了村主任一顿,因为村长的儿子,真的,鼻涕拖得特别的长,虽然穿戴很整齐,头发也梳得干干净净的,可是,二十来岁的人了,还在吃鼻涕?还随地大小便呢。”
“这么恶心,”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