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庄园之后,我说:“悦姐,我发现你真的太厉害了。”
孙心悦没看我,而是看向戴路遥,让他解释一下。很显然,她对所有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人都没啥好感。
戴路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跟我们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家的公司,和一品红的公司争夺一座山上沙场的开采权,一品红这人十分古怪,竟然提出和他打赌,如果他赌赢了就让出沙场的开采权。
戴路遥说因为他爸的公司出现了危机,他必须拿下开采权,而靠正当手段,他根本就争不过一品红,寻思反正打个赌,输了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于是就和一品红打了个赌。谁知道输了,一品红突然说他要付两千万赌资才能走,他因此悲催的被扣了下来。
我说这个一品红也忒坏了,明显是想坑他,他点了点头,说:“其实一品红并不是想要这两千万,而是想要我爸的公司,她想让我爸拿公司抵债,我不想,所以才给你打去了电话。”
说到这里,戴路遥有些懊恼的说:“是我大意了,因为我急急赶回来,并没有了解清楚情况,直到出事了,听到一品红的手下聊天,才知道她是想垄断整个杭州的建筑业,还说她已经吞并好些建筑公司了,都是用不正当的手段。”
孙心悦淡淡道:“一品红这人性格乖张,诡计多端,今天我们从这里出来,她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一定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顿了顿,她望着我说:“今晚我就让人把你送回上海。”
我问她为啥?她说留在杭州太危险了,还说她没想到戴路遥竟然会惹上一品红,说一品红是杭州有名的四大地头蛇之一,非常的难缠,想必她很快就会查到我在上海的动作,然后把我的行踪散布出去,如果秦家和顾家的人来杭州堵我,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我知道自己留下来对孙心悦而言是个麻烦,但要她一个人留在杭州我更不放心。想了想,我说:“能不能让戴路遥扮成我的样子回去?”
孙心悦看着我,我低声说:“你是因为我惹上的一品红,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孙心悦沉默片刻,说好。我欣喜地笑了笑,却见李勇皱起眉头,颇有些不赞成的说:“老大,这……不大好吧?”
孙心悦凉凉的看了李勇一眼,他无奈的闭上嘴巴,狠狠剜了我一眼。
回到酒店,我给薛清和阿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接应戴路遥,然后就把戴路遥给送走了。等戴路遥离开之后,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心很痛,这种痛是被背叛的痛。
望着车子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紧紧攥着拳头,身边的孙心悦说:“看出点什么来了?”
我说:“戴路遥在骗我。”
“怎么说?”
我说虽然我和戴路遥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我很了解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种冲动型的人,虽然表面上总是嘻嘻哈哈的,但他很聪明,也很机警,他回杭州有一段时间了,不可能不调查清楚一品红的打算就过去,所以他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当然,如果这上面的是我的主观推断的话,还有一点就是事实了,那就是一品红如果真的想让戴路遥拿公司来换,根本就不会好脾气的等我去,更不会给戴路遥摆着花生瓜子矿泉水,而是会把他绑架了直接用来威胁他爸。
所以说,戴路遥被一品红扣下的说辞根本就自相矛盾。
以前我总是听信别人的话,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现在我学会了琢磨,才发现有些话压根经不起推敲。
孙心悦微微皱眉,说虽然是主观推断,但我这次好歹没有判断错误。我苦笑着望着她,说看来她已经发现了,她点了点头,问我有没有看到一品红锁骨上那个小小的蝴蝶纹身?
我说看到了,还蛮性感的。孙心悦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浑身直打哆嗦,她说:“戴路遥也有。”
我摇头说她看错了吧,戴路遥那个位置根本就没有纹身。
孙心悦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上方,说戴路遥的这个位置,有一道不大明显的疤痕,这道疤痕是清洗纹身留下的,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图-案,但从大小来看,和一品红的基本吻合。
我皱了皱眉,说我都没注意过这些事,不过现在想来,戴路遥身上似乎有不少细微的疤痕,之前我跟他一起泡澡的时候看到过。
孙心悦点了点头,我惊讶的问她:“这你也知道?”
孙心悦说是李勇说的,当初我差点死在医院的时候,大家都很紧张,整天都守在病床前,后来我彻底度过了危险期,刘洋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洗澡了,他就提议去泡澡,李勇也去的,他观察过戴路遥的身体,他的身体四处都有疤痕,不光如此,他的脸上也有几道不明显的疤痕。
我说有一次我看到过戴路遥的眼皮上有道疤,她点了点头,说:“戴路遥应该做过整容手术。”
原来如此。我想了想说:“不对啊,他整脸也就算了,干吗要整身体呀?”
孙心悦淡淡地说:“也许,他之前全身都受过伤,比如被大面积的泼硫酸之类的,又比如,他在身上弄伤疤,只是为了掩盖他脸上刻意动过的地方,说坦白点,就是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是故意整容的。”
我有点听不大明白第二点,但第一点我是明白了,听到被大面积泼硫酸的话,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刘鑫的脸,整个人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去想。
孙心悦说别去猜了,她已经让人调查戴路遥的,现在看来,戴路遥的资料很可能被人为的修改过,我查到的资料很可能不是真的。而戴路遥这次的举动,很可能是故意把我引到杭州来的,他和一品红是一伙的,他们这次必定是有所图。
我深吸一口气,说他把我引来杭州,到底有什么目的?孙心悦说有什么目的很快我就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一阵冷风吹来,山两边郁郁葱葱的树叶沙沙作响,晚风微凉,我看了看穿得单薄的孙心悦,抬起手把她揽进怀里,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许多,我一本正经的说:“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取取暖。”
孙心悦一脚踩在我的脚面上,疼的我嗷嗷直叫,她说:“想占老娘便宜,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说完她就快步朝前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说:“人家心情不好,我的孙女王,你就不能可爱一点,温柔一点,让我开心一点嘛?”
孙心悦转过脸来看着我,夜色朦胧,山色静谧,月光下的她美得如镜花水月,让人迷恋却又爱而不得,她突然冲我笑了笑,笑容温和恬静,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戳痛我的心,她说:“王阳,你忘了我说的话?今晚,你越界了。”说完,她转身扬长而去,留给我一个窈窕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伸出手,抓住了一把空气,缓缓松开手,突然发现孙心悦于我而言就像空气,我需要她,依附她,却抓不住她。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孙心悦说她要去谈生意,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自然是要跟着的,她让我穿上李勇他们的那种衣服,又让我戴了一副眼镜,戴上假发和口罩,我瞬间就像是变了个人。
孙心悦带着我和李勇,还有另外八个保镖,开车来到了一家俱乐部,刚下车,一个中年男子就带着一群人激动的过来迎接她,一切看起来十分平常。
其他保镖留在俱乐部的一楼,我和李勇跟随孙心悦来到了那人的办公室——他是俱乐部的老板,办公室在俱乐部的顶层。
刚进办公室,后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孙心悦微微粗眉,问道:“马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马老板一脸无奈的说:“孙姐,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马老板说完,两个人从一道门后面走出来,同时,十几个人端着枪将我们团团围住。
当看到这两人时,我瞬间愣住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杭州遇到他们:他们是我在上海的死对头顾名思,和秦家家主秦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