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把此刻对季少一所有的愤怒全部都倾注在了那只蛋糕上。
可是我的瞄准水平还是和从前一样烂!
怨不得每次聚会玩飞镖我都要输!
我竟然把蛋糕砸在了南瑞婷的脸上!
纪宝嘉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那边更是一阵骚乱,南瑞婷惊叫一声,一摸,满手的奶油。
我看见季少一拿出了身上的帕子替南瑞婷擦拭的同时,他的目光朝我这边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记者们的相机。
在看清是我的时候,季少一的眸子莫名微缩,我的心底倏地一惊,指尖有冷汗渗出,这场仗还没打呢,我就莫名地孬了……
就在这个时候,纪宝嘉突然跨到了我面前,昂首挺胸说:“蛋糕是我砸的!”
她的话落,记者们全都冲过来,镁光灯“咔嚓咔嚓”就亮了。
“别拍别拍!”纪宝嘉挡住脸,忙说:“我今天是来讨债的,刚才的蛋糕是砸那个借钱不还的贱人的!哦,对,就是他!别跑!”
纪宝嘉说着,拉起我的手就冲了出去。
经过门口时,我本能回头看了一眼,季少一正低头握着帕子小心翼翼擦拭南瑞婷精致美丽的小脸,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我的存在了。
此刻的我像个小丑一样地逃离,而他却疼惜凝视着他眼里最爱的女人。
怎么还那么难受呢?
…………
一到外面,纪宝嘉终于忍不住说:“凌止你刚才到底怎么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市长千金的晚会,搞不好会得罪市长的!”
纪宝嘉不知道我和季少一的事,也难怪。
我收回思绪,想了想,顺着她说:“我……刚才看见陈明松了,就在人群里,你没看见吗?这种男人真的,见一次我就想打他一次!”
“是吗?”纪宝嘉一听陈明松,委屈得眼睛红了,随即又狠狠回头看着酒店内。
我拉着她说:“快走吧,说不定他后悔把钱还给你了,刚才正是来找我们的。”
纪宝嘉果然被我吓到了,反握着我的手就逃。
后来纪宝嘉说要感谢我帮她讨回了钱,想请我吃饭,不过我一点心思都没有,找了个借口打算回家。
地铁坐了一半路,正好有个孕妇上来,我起身让座的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
从地铁站冲了出来,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幸好早上看过天气预报带了伞。
找了家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转身走到门口却发现搁在门边篮子里的雨伞不翼而飞了,呵,之前还想着至少带伞了,至少不会那么倒霉!
我推开药店的门,站在了屋檐下,雨很大,风很冷,而我有点想哭。
爸爸去世后这么多年,我真的以为生活已经重归平静了,季少一不是移民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眼泪终于还是流下来了,我慌不择路地低头翻着包里的纸巾,这时,有人从药店内急着推门出来,我只觉得后背被人狠狠一撞,直接从台阶上扑了下去。
那男人回头惊恐看了我一眼,我见他的脚步一滞,突然目光又看向药店内,随后说了句“对不起”直接逃了。
紧接着,一个女人从药店追出来,大叫着,“滚蛋你给我站住!你说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高跟鞋的“笃笃”的声从我面前而过。
我忍住痛爬了起来,膝盖磕破了,两手的手掌也磨破了,反正浑身都湿了,我也不在乎了,直接一拐一拐走到路边打算拦车。
人倒霉起来什么事都能赶上,真的,出租车交接班的时间正好被我赶上了。
好不容易打到车,司机一看我湿成这样竟然拒载了。
最后还是坐了地铁回去,车厢内所有的人都在看我,我一路低着头,终于熬到了站。
小跑着回到住的小区,拐了弯看见前面撑伞走着的那人的背影像极了季少一,我微微一愣,有些鬼使神差放慢了脚步。
记得当初从医务室出来后,天突然下了下小雨,我追上他,也是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后来他感觉到了转过身来,看见我的时候他的眼底明显有吃惊。
我窘迫至极,忙站定了脚步,朝他90度鞠了个躬:“对……对不起师兄!”
他起初想笑,但大约下颚很痛,表情有些酸爽奇怪。
我忙把手中的药递给他:“我又让医生多配了支药膏,希望可以用上。”
因为是我的名义配的,所以上面写了一个“沈”字。
他看了看,又看向我。
“我姓沈。”我有些无地自容,只好又道歉,“师兄,实在对不起!”
他摆摆手,示意药收下了,转身要走。
我迟疑了下追上去:“师兄……贵姓啊?”本来想问他叫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文艺了。
他又站住了脚步,指了指嘴巴告诉我他说不出话来,然后弯腰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了“季少一”三个字。
其实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看着那三个字就想,我问他贵姓,他倒是兴致挺高,还让我猜,他当我傻吗?
于是我抬头,恭敬笑着叫他:“李师兄好!我叫沈凌止,以后请多指教!”
季少(shao三声)一,不就是“李”吗?
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逆着光,眼底带点惊讶带点意外。
后来我才知道,他没有要猜他的姓,他直接把名字告诉我了。
他就叫季少一。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面前撑着伞的人突然转过身来。
水珠顺着伞沿溅洒了我一身。
黑色伞面下,季少一的脸色被映衬得异常冷峻阴沉。
我的脚步骤然止住,不可置信看着他。
他看见我似乎有些意外,但下一秒,他已经大步过来,狠狠扼住了我的手腕,话语冷漠如冰刃,刀刀扎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是你,沈凌止,当初是你先放手,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嫉妒我身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