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郢恶狠狠地哼了一声,知道再是消磨下去极有可能在生变数。当即又将法力猛一催动,而就在此时左一幽道恶鬼一声哀鸣,已是难以支撑。他不由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时瞥目一看,却见云沐阳飞遁之间似乎也有滞涩,当即不由大喜。
“此人便是再是厉害,道行也不过如此,终究入得此道未久,法力怎可与我相较?”二人从入夜开始相斗,到得此时已然是天光将放。澹台郢自身法力也是耗去大半,他喜过之后,连忙将法力神通稳住,认为只要再撑片刻立时就可以将云沐阳斩杀当场。是故仍是将法力犹如倾倒一般灌注出去,四周不断刮起阴森飓风,鬼哭魔泣之声未曾断绝过。
云沐阳在天如闪电驰掠,也是觉得尤为吃力,精气神更是时时紧张。如此老辣对手他从未遇见过,若是换了一个玄门修士来此必定已是法力耗尽,神气衰竭身死。幸而他成就元婴之相依然跳出天玄气三相,法力生灭不比寻常,完全可以从这一方天地中随时随地补益元真,法力可谓是无穷无尽。
他往下一看澹台郢作法,其已是将全身法力都是灌注神通之内,盛威浩荡,他连忙闪避。看到此时,他不但没有丝毫丧气,反而更是精神振奋起来。常言道,盈(和谐之光,真是受不了了,这个词有什么可和谐的。)满难持终自溢,此人法力再是渊深也是抵不过如此无有节制御使。
当即,他更是佯装出一副四处逃窜模样,极是狼狈慌张。
澹台郢见此目中光芒更是炽热,急急追去。他虽然也是耗费无穷法力,可是他乃是另修行有一门神通魔法,此时法力一尽,只要稍作转换立时又可以将法力重新聚起。当日他也是凭借着这一门神通骗过谢鳌,将其一气擒拿。
这时更见着云沐阳已是难以飞遁,当下一跃,就将云沐阳围在其中。他不禁哈哈大笑不止,“小辈,今日便叫你知晓本座神通厉害。”他一语言罢,顶上左一那一头幽道恶鬼瞬息间炸裂开来,化作滚滚魔气垂降入身。
而另一头冥道怨鬼则是哀鸣数声,也是气息回落,瞬息间不见了。澹台郢却是丝毫不顾,无数浓重幽深魔气已是将云沐阳裹了起来。他再是伸手一拿取出一柄白骨剑往里一掷,与此同时张口吐出数道罡风,烈烈怒啸,犹如狂澜奔腾。
然而他做罢此事之后,一望云沐阳,却见他对着自己微微含笑,他登时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就在他疑惑之间,一道夺目刺眼光华骤然跳起,他不禁举袖一遮双目,阴身鬼立时化作烟气一缕就要遁逃而去。
云沐阳把手一指,霄寰定气珠华光大放,倏尔垂降下一道清波一般的虹华将他紧紧护住。再是华光一起,辉光涌动,吹来罡风立时消散无形。俄而他却是拔身跃起,大喝一声犹如天雷震动,大袖一展,乾坤伏魔圈已是浮荡出来。
宝圈倏尔一颤,骤而化作玄水坤圈、赤金乾圈,一龙一凤打了出去,就有碎裂山石之势,天海俱是为之一动。潮水高涨,天云流风,随即传来一声巨大炸裂响声,已是打中了澹台郢魔头。
澹台郢顿时发出一声大叫,身上魔气控制不住立时崩散开来,呼呼声大作,尖啸连连,犹如流风荡云,就是逝去。
云沐阳一见此景,哪还会再做留手,早就知晓此辈有替死还生之术,当即就将千道剑光斩出,无数雷电霹雳落下,乾阳宝灯也是立时跳上眉心随时都要往前打去。
澹台郢哪里料到这般,已是有了一件守御混阳显神法宝,如今又是出来一对乾坤圈,一枚能够定住罡风的宝珠。如此丰厚身家,就是他之前所杀的一位昆仑嫡传弟子也是没有。此时被那乾坤伏魔圈打中,魔相立散,分崩离析。
这时千数道剑光也是齐齐斩来,直是将他气息完全斩去,又有无数雷光犹如疾风骤雨不断击打而来,电蛇游走,霹雳大作,所有魔气未待聚合就是化作精气逸散。
他不由大声尖叫,怒火盈胸喊道,“贼道小辈,你以为你今日能够杀得了本座吗?待得本座功行圆满必定要将你满门屠灭。”一语声落只见那些散逸魔气顿时起了无边阴风,吹得人心头发寒,浑身瑟缩。
魔气瞬间又是炸裂开来,只见得每一处炸裂地方都是腾起一个人影来,正是澹台郢,不过看他们脸色都是面带惨白,其中还有几个身影只有魁首看着有血有肉,其下就是一具肢节晃动的雪白骷髅。
云沐阳眉关紧紧一锁,接连使了两件混阳显神法宝也是微微有些吃力,此时再看澹台魔头施展的魔功,分明是要耗去元婴本源与自家决一生死。他眉色更是紧凛,倏尔双袖一展,也是飞身跃起,喝声道,“魔头,今日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
语声犹如惊雷大作,隆隆响动,高崖潮水俱是与之呼应。这时就见四轮金阳跃上穹苍,虹霞喷吐,烈焰炽灼,此时分明还是黑夜,可是方圆数百里内犹如白昼。忽而烈焰大作,金光陡射,下方潮水尽染霞光,旋而却是蒸腾起来,水气弥漫而起,被烈阳一灼,瞬间化作无形气息。
澹台郢立时将神通魔相转生鬼全力施展开来,此时再也是顾不得本源消耗,而是定要将云沐阳此贼斩杀在此。这时也是觉得顶上赤炎灼灼,几要将他所有身形尽数熔化。他这是才是惊慌起来,抬头一看,四轮金阳在空,烈焰腾灼,瞬息间就有无数火雷球从天中砸落下来。
数息之间原本分化出的千阴聚鬼法中数百鬼物也是被那烈阳尽数杀死,连一丝精气也是无存。他此时就是骇惧不已,这等神通乃是最克他修行法门。当下嗷嗷大叫,被那烈阳照了之后,面上立时黑烟腾起,浑身血肉也不断被剥落下来,使得他痛苦万分。
云沐阳在天中施展太真昊阳神通,身化烈阳,忽而见得澹台郢似乎将鬼气凝结起来,目中厉色再度闪过。既已出手,那就万万不能留下首尾,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心念大动,乾阳宝灯立时飞出霎时间千里金光洒,万里赤霞染,那些雷火瞬息间威能暴涨,百里海水尽皆沸腾,倏尔就是有瀚海阑干之势,无数鱼虾尸身化作黑漆漆的粉末。而千佛窟高崖被这烈火一照,瞬间崩塌起来,不多时融成一条熔浆流下。
过有片刻之后,下方已是一片安静,云沐阳将神通一收,乾阳宝灯瞬息间化作金光一点落入他眉心紫府,倏尔隐去不见,只在眉心留下一点金阳。他面色微微泛白,额头冷汗浸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冷目电扫,终究是将这一名大敌斩杀。
而就在澹台郢将要陨灭之时,谢鳌已是乘了妖风遁出数千里外。它不禁停了下来,略作歇息,忽而它神识一动,就是欣喜万分,连忙再是跃起去了数百里,就见天中妖气弥漫,鸟兽皆避,而那妖云当中一艘大舟船浮空,舟首悬有一面宝旗,宝旗上一头盔甲赤紫顶上生角的千足蜈蚣。
他立时认出这就是千足部部下,他当下也管不了为何部族会遣人到此,连忙纵起一道妖虹带起毒雾飘了过去。那舟首上人立时认出来人,当下就有一五十余岁的干瘦修士惊讶大叫道,“这不是辟元侯谢鳌?”
余下之人也是大喊道,“正是辟元侯爷。”
那干瘦修士连忙去迎,喜道,“谢鳌兄,可是取了镇妖石了?陛下日日念想辟元兄,辟元兄怎得今日才是回来?”
谢鳌面色微微一变,就是有些窘迫,二人落到舟船上就与几人见礼,其后拉了干瘦修士过来,面色阴沉道,“不瞒乙睛侯兄,本候确实取了镇妖石,不过此行回来却是千难万险,一言半语那是说不尽。”
“哦?”那被称作乙睛兄的妖修大是惊讶,眼珠转了一圈,就是眉头皱着道,“辟元兄有什么话尽管说来,这部族当中你我交情最深,此事在下定会全力相助。”
谢鳌心中一声冷笑,此人也是走个场面的,其中打着什么心思谁人知道?不过他面上仍是道,“本候此次回来遇见一个道人占据了一座洞天仙府,本候本想去分一杯羹,不想就是连镇妖石也被他诓骗了去。”
他说完这话就是面红耳赤,乙睛侯听到此事不由嘿嘿一笑,俄而却是极为郑重起来,十分不信道,“辟元兄此言莫不是诳我?这天地间的洞天福地早就被那玄门羽士、佛宗秃驴给占据了去,怎得还有?”
这洞天福地可是不同,一旦在其中修行那是事半功倍,其中好处不是谁人都能享受得到。即便是他们妖族祖庭所在也不是一座洞天,而是妖皇以自身大(和谐)法力营造而出。如果谢鳌所言是真,那天星降世也不必再查,这便是一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