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柔情,几乎让艾德森不认识了,或许之前有过,但是早早就随着任娉婷的变故烟消云散。
他在岔路口等归来的沈夫人的时候,不禁想到,这个平凡的姑娘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直到现在,boss口中那一夜情的女郎都是一个迷。
是谁做的呢?把一个女人送上了沈凌轩的床榻,却意料之外的,送对了人。
“夫人。”
他看见远远而来的出租车,恭敬的迎了上去,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正对着出租车的车门。
“boss不放心你,特地让我来迎你,夫人上车随我回去吧。”
姚舒南没想到,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上一次还是在婚礼上,万众瞩目。
连送他回来的司机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乖乖,这辆车自己一家二十四小时马不停蹄的开出租,还要一百年才能买得起,拥有这辆车的人可想而知身份有多贵重。
那这位小姐也一定是了,他忐忑的收下了艾德森从车窗递进来超过车费好几倍的报酬,又遥遥的望了一眼别墅区才掉头离开。
那是多少人畅想拥有的生活。
那是成功人士的标志。
“今天你去哪儿了?回来这么晚。”他不露痕迹的靠近了些,轻轻抽动鼻翼,“我记得你从来不会用这种烈性香水的,下午你到底见了谁?”
沈凌轩的嗅觉,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同样也和本人一样,有些洁癖,姚舒南不喜欢他这么说话的语气。
好像她在这里,连最基本的隐私和自由都没有。
她向后退了一步,“下午去城北逛了一家新开的商店,但是什么都没有买,汇报完毕,我可以上楼了么?”
他这算是什么,明明说好的,只要在外人面前维持着两个人恩爱有加的夫妻形象就好,现在他是反悔了么?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左拥右抱,一边对她严加管束,另一边对自己的前女友宠溺着,准备重温旧梦。
沈凌轩他是以为自己是皇帝么?还是说他真的以为她说的那句“贱妾亦可惜”就表示,她姚舒南真的卑微到尘土了?
“第二轮试镜的题目出来了……”
“别忘了,是你说过的公平竞争,我不想提前知道提前准备。”她顿了顿脚步,“但是,如果任小姐需要提前准备的话,我也不介意,本来这个代言人“““”””就是你们提出让我试试的,得到与否,对我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沈凌轩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还说不在乎,这句话就是最大的破绽,他听着带着情绪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
“生气了?”卧室的房间门被沈凌轩推开,姚舒南郁结于心的闷气还没宣泄出来,硬生生把那句“谁叫你进来的”给憋了回去。
这是沈家,一草一木,都是他沈凌轩的,包括她这个人在契约未满期间都是他的私人财产,还有什么地方时他不能去的么。
是她鸠占鹊巢,睡在沈凌轩的卧室。
“没有,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把被子裹得紧了紧,“我能早点休息吗,明天还要试镜,我不想从形象上就输了。”
沈凌轩看着像一只野猫一样警惕的姚舒南,好像懂了为什么她的身边没有多少人亲近,好胜,孤高,要说是因为恃才傲物,她还并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赛貂蝉的脸蛋吗?电影学院里从来不缺少美女,就连苏楚楚都有一张勾人心魄的脸。
那么凭什么呢?
男人找女伴,不就是为了那么一点的虚荣与尊严,他在她睡着的时候看过她的电话,那段视频里齐修称呼她是“老古板”,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吧。
他一把掀开了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惹来了女人一声短暂的尖叫,被子盖在两个人的头顶,隔绝的卧室里微弱的灯光。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呼吸。
姚舒南听见沈凌轩在她耳边说,“做我的女人,不需要那么努力。”
她刚要启齿反驳,女人怎么了,他不要做那种吃米的米虫,可是还不等她说出口,沈凌轩轻轻一笑,掀开被子躺在一边说道,“不过,努力的女人更吸引人一点倒是真的。”
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沈凌轩完美的侧脸姚舒南心里有一个一直想问去又不好意思开口的问题强烈的在心头跳跃,今晚特别想问出来个结果。
但是又害怕这个问题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又有些瑟缩。
“有什么话就说。”明明是在看杂志的沈凌轩开口,她以为自己在看杂志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了吗?她可以在一切观众面前自如地演戏,唯独他。
心事统统逃不过他的法眼。
思前想后,她终究还是把问题说出了口,“听业内传闻,这么多年你禁欲都是因为任小姐,为什么这次她回国了,你不去找她破镜重圆?还要我和你做契约情人。”
她好怕自己会真心的爱上他,真的怕。
因为这几天下来,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吃着不该属于她的醋。
捏着杂志一端的手指顿了顿,姚舒南连忙准备岔开这个话题,“没事的,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协议书上说了,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他没有理会姚舒南说的协议书的事,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就连艾德森都不知道他们分开的内幕是什么
沈家和任家的关系交恶是从上一辈开始的,沈凌轩的爸爸与他妈妈是商业联姻,感情基础并不是很好,而他爸爸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他的初恋,但是却失联了好多年音讯全无。
直到有一天,一场酒会偶然的碰面,此时少年已经不再是那个追风的小伙子,女孩儿也不再是那个穿着连衣裙头戴蝴蝶结的少女。
“你猜到了对不对,那个女人就是任娉婷的妈妈。”他语气柔了下来,“她妈妈就像她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特别漂亮,人又很有气质,我爸爸一下子就丢了魂了,开始三天两头的不回家。”
“可是,正因为如此,你爸爸才应该同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啊。”
上一辈之间存在遗憾,才更能懂得那种趁年轻还正好的爱情又多难能可贵啊。
“没错。”沈凌轩也没心情看杂志了,索性丢到一边,“可是我的妈妈却发了疯,在家里咱这一切能砸的东西,如果我们两个人再和任家的人有来往,就让我们两败俱伤。”
后来商场上风靡一时的任沈两家恶意竞争的事情,就是这么来的,为了让对方早一点垮掉,双方的人想尽了一切的办法。
价格战,广告战,甚至违背了行业规矩,偷偷地在对方的公司里安排商业间谍,这样的闹剧一直持续到任娉婷的妈妈出了车祸,任家的企业退无可退,不得不转行转行做服装才告一段落。
想到那天看见她的时候,沈妈妈的一番刁钻,姚舒南一瞬间就理解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任何一种打击可以和爱情的背叛相比拟。
“睡前故事讲完了,请问你可以睡觉了吗?”
随即房间里一暗,只剩下月色如。
第一次,他们两个人结婚之后的第一次,安安静静的,各怀心事睡觉,谁都没有打扰谁。
沈凌轩睡觉时候的姿势也一如他清醒时,双手食指交握,放在肋骨上,而姚舒南就不一样了,她睡觉就像是要打仗,经常会半夜在熟睡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睡眠清浅的沈凌轩吵醒。
在她朦朦胧胧沉入睡意之前,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沈凌轩的无名指,那枚不久前遗失又出现在任娉婷手包里的那枚戒指又完好无损的戴在他的手上。
心里说不出的,竟有了一种大石头落地后的释然。
“戒指什么时候找到的。”
沈凌轩含混着答了一句什么,姚舒南也没有听清,但是那都不重要,他在被子里偷偷的搓了搓自己的无名指。
“晚安。”
她对沈凌轩的方向轻轻的说,然后露出一颗小虎牙,甜甜的入梦。
寰宇娱乐在沈凌轩的关注下渐渐壮大,员工人数直线上升,这也和沈凌轩“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管理理念有很大的关系。
这一行不比别的,有名气和没名气差很多,有很多时候并非没有好的剧本,而是如果这边剧本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手里,再好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因为没有人会去看,好的作品千千万,但是有经验的人并不是,有很多观众会因为一个人而买一部烂片的帐,但是却很少有人愿意为一部好片纠正自己的三观。
只有寰宇不是的,对于这个问题,沈凌轩是这么说的,“他们需要有经验有名气的导演演员,是因为他们相守去培养一个新人的时间和繁琐,可是我们的特色就是打造出只属于寰宇的名气。”
既有创造好作品的能力,也有打造和包装一个人的实力。
“boss,你看一下这个人。”艾德森把一份简历递到他面前,“方豫翰,A市戏曲大学编导专业的新人,有头脑有思维,但只是因为没有钱无法排自己真正想拍的东西,所以错过了很多机会,可是他的作品我看了确实能够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留下来。”沈凌轩吧文件一扣,“等忙过了这阵子,我要亲自去寰宇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得。”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他们新季度珠宝的主题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