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间,就见萧天白浑身上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他整个人象一株久旱的老树,一点一点地枯萎下去。
无论是他的皮肤、肌肉,还是他的骨头,里面的精气仿佛一下子就被啸夜狂魔厉南宇给吸干了似地,变得皱巴而干瘪。
杨大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是的,连萧天白的骨头都开始皱缩,厉南宇的这记魔功实在太霸道了。
厉南宇侧转过头来,冲着他呲着牙淡漠地一笑,仿佛他正在练一项无关紧要的功法似的。
杨大鹏浑身的鸡皮疙瘩直起,自己虽然也曾灭杀过许多修士,可又何曾见识过如此不流一滴血、却又是残忍到至极的杀灭手段?
望着萧天白已经灰暗的双眼和那花白的枯发,杨大鹏真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意,但一个从鬼门关前不知道打过多少个转转的胖子,面对这样的绝境,也绝不会气馁。
厉南宇右手在萧天白的身上轻轻一拍,几道乌光登时离开萧天白的身体飞入他的手中,厉南宇看都不看,放入怀中,左手一抖,只听‘噗’地一声,萧天白连人带衣服登时化为一蓬烟尘飘散开去。
杨大鹏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虽然这段时间,杨大鹏对萧天白的一些作法也十分反感,但毕竟他是萧雨新的长辈,作为一个宗门的领袖之一,行事自然与众不同。
啸夜狂魔厉南宇收回了手,一指杨大鹏,如深渊而出的声音道:“小子,现在到你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成为和他一样无用的人。还有,就是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杨大鹏缩缩脖子,一脸的惶惑不安,老老实实地跟在厉南宇身后向前走。
很快,那座巍峨的银殿就展现了它的峥嵘之色。
那一根根高耸入云的银柱,那巨大的闪着灿灿银光的大梁,那一道道平整笔直的银色台阶,无一不显示出这座大殿的高贵、华丽与宏大的气势。
杨大鹏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地,一步三叹,舌头咂得唾沫星子乱飞,绝对地污染环境。
终于,两人站在了银殿的大门前,杨大鹏张着眼紧紧地盯在那紧闭的银色巨门之上,只见那灿烂的银色中,隐隐地闪动着一丝丝的黑气,只是那黑气太淡、太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厉南宇站定在巨门之前,掏出一面灰色的小镜,那镜只有巴掌大小,但材料却十分独特,竟然不是金、不是银,更不是铜,而是石头。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杨大鹏也没想到一面镜子,竟然还能玩出这么个花样来。
杨大鹏再仔细看这面小镜,形状也是不规则的,象一只桃子,镜的背面坑坑洼洼地刻着许多细小的密纹,这些密纹排列极不整齐,且被石料本身的纹理划分开来,显得极为凌乱。
而小镜的正面,却是磨制得十分光滑平整,光可鉴人,但镜面的中心却有一个涡旋样的雾团,在镜面内缓缓地旋转着。
这竟然是一面蕴含着神秘能量的小镜。
啸夜狂魔厉南宇取出这面小镜,仔细地端详了半天,一双怪眼向天翻动着,似乎脑中正回味着刚才从萧天白脑海中汲取到的意念。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望着面前那座死气沉沉的银色巨门,嘴里喃喃地道:“他姥姥的,竟然这么烦琐,早知道就让那家伙做完了再弄死掉。”
着,他左手托着小镜,右手食指一伸,向前一点,口中轻声念了几字秘语,等了片刻,竟然毫无动静,他挠了挠头,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仰面向天想了想,再次尝试,结果还是失败。
望着杨大鹏那好奇的目光,厉南宇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再看就挖了你的一双贼眼。”
杨大鹏忙把目光转向一旁,这家伙恼羞成怒,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终于,在尝试到第五次的时候,只听啸夜狂魔厉南宇欢然轻吼了一声,杨大鹏急转头,只见小镜中的那道涡旋竟然有如活化了一般,伸展而出。
厉南宇紧张地看着那道涡旋,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
就见那道涡旋渐渐地向前伸展扩大,而它的内部,也不断发出‘嗡嗡’的声响,虽然声音沉闷,但听在人的耳中,极不舒服。
杨大鹏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他分明看见,那涡旋的边缘,有一道一道细小如冰晶的灰色利芒,隐在涡旋之内,飞快地旋动着向前。
杨大鹏暗自咂了下舌,这要是发向修士本体的一击,单这涡旋内的利芒,就够那些宝器级防护法器受的。如果能够自如地、迅速地控制,那绝对是一件攻击利器。
杨大鹏正想着,只见那道涡旋已经撞在了银色巨门之上,登时,一声声刺耳的刮击之声响彻了银殿之前的这片门廊地带,杨大鹏立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厉南宇还是目光如炬地死死盯在巨门之上,一眨也不眨。
这时,奇异的事情出现了,只见那巨门的银色中的一丝丝黑色气息竟然被急速飞旋的涡旋带动了,向着这里汇聚而来,而那些烟灰色的利芒此刻却一根根笔直地竖立起来,如一把把细小的刻刀般,切割着溢流而出的那一丝丝黑色气息。
足花了一盏茶的工夫,那巨门上的黑色气息才淡薄了许多,霎时间,只见那银色的巨门中心,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厉南宇登时转头冲着杨大鹏一扬头道:“小子,轮到你了,快进去,按照我事先告诉你的,给我把里面的机关给关了,你要是做得好,你还有一线的生机。”
着,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光芒。
杨大鹏立时觉得胸中的那半枚魔元针大大地颤动了一下,知道这是厉南宇在向自己示威,忙哈下腰,陪着笑,一言不发的闪身进了那道黑色的洞口。
一跨入洞中,杨大鹏登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重心,象是被一股巨力吸入进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