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雅天拍了拍刘臣肩膀，知道他最近压力很大，而且还总是受到自己的训斥。葛晴惠早就知道这是张艾欣推荐过来的客户，所以跟着拿钱也算是理所应当。只有南鸿雪，突然想到，谢雅天把自己留下来陪这个方先生吃饭，可能也只是便于让自己参与分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算是弥补一下之前得罪自己的事儿。暧昧关系虽然不存在了，钱还是至亲骨肉，只要到时候能分到手，自己一定出国玩一趟，犒劳一下自己。
谢雅天见几个人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正想继续说点玩笑话，没想到手机屏幕上却显示了张艾欣的名字。
“什么事呀？”谢雅天接起电话。
“那个方先生，我刚查到，他有一笔不良的征信记录”，张艾欣说道，“是最近才进入的征信，所以之前我接触的时候，还没有显示。”她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后，便立刻联系了谢雅天。
“怎么会这样？”谢雅天的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他本来抱了很大希望，没想到还没有开始操作，就又打了水漂。
“我也是没办法，之前确实没有查询到这个情况。如果他后期真出了问题不还款，咱们两家加起来是七八十亿的额度，咱俩也就别做这一行了。”张艾欣把利弊说的很清楚，宁可不做，也不能冒风险。
“好吧！”谢雅天的头脑也冷静下来，只说道，“我明天直接把他送回去。至于不做这笔业务的事儿，你去和他沟通吧。”
“没问题！”张艾欣满口答应，“我找的麻烦我来解决。”
谢雅天叹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刘臣、葛晴惠和南鸿雪，三个人在旁边听得是清清楚楚，都明白那四万五的绩效已经成了镜花水月。
“幸好张总及时打来电话，要是真出了问题，不光是问责的事儿，我们这个托管中心恐怕都会被总部撤销。”南鸿雪冷静地把最终结果分析出来。她之前跟着别的部门做全国各省行的审计工作，对这些问责的尺度了解得非常清楚。
“是呀是呀，谢总，我们再找别的客户吧！”葛晴惠和刘臣也跟着说道。
谢雅天摆摆手，知道他们三个是在安慰自己。其实，他是最失落的那个人，因为托管中心的经营压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他是一把手，出了任何问题，都是他的问题。
“都回去休息吧！”他吩咐道，又专门对南鸿雪说：“今天辛苦你了，又得跑装修，还得去机场接客户。记得把发票交给财务给你报销费用。”说完，他便带着刘臣走了。
南鸿雪微微点了点头，跟着葛晴惠走了出来，打车回御仙居。
上了车，葛晴惠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忍不住抱怨几句张艾欣：“张总真是的，客户不查清楚就给谢总推荐过来。不光白搭了时间和费用，还浪费了感情，真是让人觉得心灰意冷。”
南鸿雪当然也是觉得心里窝火，但她的抗打击能力已经历练得强健了很多，只道：“她可能只是一心要帮谢总一把，所以才会这么快就把客户约过来，然后一出问题，就又赶紧通知过来。如果是外人，肯定不会是这种做法。不过，也幸好不是外人，如果我们真的做了业务，到时候对方万一违约，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葛晴惠点点头，又换了个话题：“宋琪已经和小丰换了组，所以他们算是各忙各的工作，平常也没什么交集了。我也就放心多了。”
“那就好。”南鸿雪随口道，“晴惠姐也可以考虑和丰哥定下来，既然情投意合了，就不该再拖拖拉拉了。”后头半句话——以免拖来拖去，夜长梦多，她没有说出来。
葛晴惠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俩现在连个婚房都没有，之前想裸婚，后来我又想，如果怀孕了，难道也在租的房子里生孩子吗？所以还是想和他再攒攒首付，把房子定下来再谈婚嫁的时间。”
“也是”，南鸿雪淡淡地说，“王宝钏还有寒窑可以守十八年呢，我们也不能一点要求都没有就嫁人了。”大凡事情，别说十全十美，便是两全其美都很难了。谁都想嫁个高富帅，但是哪里有那么多高富帅去找呢。
说话间，两个人便回到了御仙居，上了楼，各自回卧室休息。
南鸿雪把自己新败的一个头部按摩仪带在头上，打开开关。一个揉动的节奏便不紧不慢地进行起来。僵痛的头慢慢放松下来，她舒舒服服地松了一口气，随手点开手机里的一部韩剧，慢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这是她彻底放松的方式，管他明天是晴空万里，还是暴风骤雨，眼下这一刻的安静，是她最宝贵的财富了。
又过了几天，她还是出入鑫银大厦这边的工地，偶尔和燕总或者他的手下人去沟通一下装修的相关事宜，实在是轻松得很。
唯一让她不爽的是，她有一颗智齿发作了，天天夜里疼的要命，可一到白天就一点都没事。她拖了几天，终于还是去医院预约医生了。
大凡看牙，都是最贵的。南鸿雪从主任医师那里知道，自己这一颗智齿已经烂到根部了，必须进行根管治疗，然后再种一颗牙，而且这些都是自费。
南鸿雪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医生的治疗方案。那个医生便给她开了一些甲硝唑，让她先回去消炎。等炎症下去了，才可以动手治疗。
南鸿雪捂着脸往外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鸿雪！”那个好听的声音恍如隔世。
南鸿雪抬起头，正对上身形高大的苏慕。
“怎么是你？”南鸿雪有些口齿不清,牙龈再次隐隐作痛。
“我昨天过来这边报道，最近这半年，要在这边做交流医师。”苏慕弯起眼睛，他本想安顿好了再去给南鸿雪一个惊喜，没想到她自己倒送上门来。这便让他越发觉得是缘分到了。这个交流项目，从一立项他就开始申请，他自己的导师一直不想放他过来，如今实在受不了他，才允许他过来交流半年。
南鸿雪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还以为他是取笑自己半张脸已经肿了。
“你来医院做什么？”苏慕关切地问道。
“牙疼，拔牙！”南鸿雪简单地回答。
“找的哪个主任，回头我帮你问问。”苏慕说。
“一个姓梅的主任。”南鸿雪回答道，“不用麻烦，你忙你的。”
苏慕从南鸿雪这简短的几句话里听出了不满，不由一笑：“一点都不麻烦，是梅开君主任吧，我问问他，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嗯。”南鸿雪低低地应了一声，只说：“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苏慕道。
“不必了，你们医生不都是很忙的吗？”南鸿雪道。
“我今天轮休。”苏慕快速回答，他没有说他昨天晚上值班一夜，今天早上又刚刚从手术台下来。
“那好吧。”南鸿雪也懒得再坚持，牙齿还疼的要命，没有精力再和苏慕斗嘴。
苏慕带着南鸿雪绕到医院后头，一直走到自己的停车位，那里停着一辆黑色奥迪，是本地牌照。
苏慕本想给南鸿雪打开副驾驶的门，却被她拦了一下，她自己坐到后排去了，只告诉一声苏慕鑫银大厦的地址，便不再说话了。
苏慕见她只是顾得牙疼，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踩了一下油门，便轻巧地开出医院。
又过了十五分钟，医生刚刚给她喷的止痛药太起作用。南鸿雪这才打点起精神。
苏慕见她眼睛里有了神采，才开口说话：“晚上有安排吗？如果不牙疼的话，过来找我吧。上次过来这边，都没顾上和你一起转转。”
“明天吧，明天是周六。”南鸿雪回答，“你明天值班吗？不值班的话就明天。”
“好，有想法去哪里吗？没有的话，我就安排啦。”苏慕应下来，他确实周六需要值班，但是可以回去和人换一下班。
“那你安排吧！”南鸿雪应了下来。
到了鑫银大厦，南鸿雪下了车，和苏慕挥手再见，便向走进一楼大堂。她信步走着，余光突然瞄见一个熟人，是覃书南。
南鸿雪刚想走过去，打个招呼，便见覃书南旁边多了一个人，是那天晚上去接机却没有谈成生意的方先生。南鸿雪暗想，世界真小，他们放弃的客户，又被覃书南看上了。
她没有上前，直接走到电梯间去等电梯。过了一会儿，覃书南也过来了。他看见是南鸿雪，也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最近在装修吧，看不到你们同事呢。”覃书南寒暄道。
“是呢，这边由我盯着。其他同事都去别的地方办公了。”南鸿雪回答，大家都是楼上楼下，这一亩三分地上发生什么事儿，都能被对方注意道。她突然心中一动，装似无意笑道：“我刚才就看见您了，是在和客户谈什么生意吧。我真羡慕你们这些做业务的，动辄几十亿，让我们这些行政人员看得见，摸不着。”
覃书南呵呵一笑：“就算是动辄几十亿，也只是生意上的钱，都是个数字而已。刚才那个人是同业介绍过来的，说是要三五十亿的额度，说是之前也联系过你们XN，可是你们本月的额度已经用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