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开始她说这样的话,Carl还多少有些害。但此时,她在他身下,一身的狼狈,礼服几乎不能遮盖她的身体,那颤抖的肌肤都显示着她的情动。
Carl烧红了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裴靖仪猛的将沙发旁茶几上的水杯扫到地上。
玻璃四散碎裂,砰的一声,Carl一怔,慌神的一两秒钟,一个冰凉的物件抵住他腿间的炙热。
他睁大眸子,话音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疼痛便瞬间袭来。
“啊——”惨绝人寰的叫声充斥着整个裴宅。
裴靖仪浑身是血,手上一把锋利的刀片,而Carl则蜷缩在地上,浑身一样是血,狰狞的大喊着。
地板上一地的鲜血,血泊里留着一段污秽的东西。
裴靖仪盯着那一滩污秽,狠狠道:“当年我没有能力这样对你,现在,前尘往事我一并跟你算!“
Carl早已痛的说不出话,他做梦都没想到裴靖仪会这样对他,那刀片藏在哪里他都不清楚,他愤怒至极却又痛的无力反击。
裴靖仪站起身,浑身的血迹让她整个人有种绝艳的凌厉感,径直走到Carl身前,看着他蜷缩着如同一团腐肉的样子,她快感丛生。
那刀片是西蒙教她如何藏在嘴里的,方才Carl吻住她的唇,她死死咬住牙关没有松口,他便察觉不到。
她胜利了,这么多年,她从未放弃要报仇!
“我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杀了你!”一寸寸将破烂的礼服重新穿好,裴靖仪居高临下的道:“可只是一刀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你不是爱我吗?对我有企图吗?”
她唇间冷笑:“割了你的命,让你从此不健全的活在这世上,才能让我觉得舒心,觉得畅快!”
那声“叔叔”叫的极为刺耳,Carl青白的脸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疼痛让他不能站起身,只能大吼着:“裴靖仪!”
绝艳的脸上恨意丛生,裴靖仪抬脚,狠狠的踢上Carl的头,那一脚铆足了力气,男人被踢翻过去,随即昏倒在血泊中,一片鲜红。
枪声随即在此时响起,裴靖仪一怔,猛的推开门往外冲!
客厅里同样一片狼籍,地上都是花瓶瓷器的碎片,裴靖仪立刻叫出声来:“靖林!”
偌大的客厅深处,裴靖林肩上中了一枪,可人却一手掐着岳擎风的脖子,一手用枪抵着他的头。
西蒙的人因为方才听到了裴靖仪摔碎的杯子声,此时与岳擎风的人展开了私斗,枪声四起,打斗不断。
裴靖仪远远看见西蒙冲破层层阻隔,朝着她奔了过来,她放下一半的心,急忙跑到裴靖林身前。
岳擎风呼吸被制住,此时脸色通红,可一双眸子却是隐含笑意的,裴靖仪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上同样有一把枪,抵在裴靖林的腰间。
“林!”她惊怔着想要上前,裴靖林却屏息说:“姐姐不要过来!”
方才的纠缠,他虽然占得先机,掐住了岳擎风的脖子,却没来得及打掉他手里的枪,此时两个人僵持着。
“林……你要选择放过我……还是选择跟我同归于尽!”
岳擎风丝毫没有怕,即便不能呼吸,可他的口气还是那般云淡风轻,令裴靖林很是忌惮。
“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他微眯着眸子,冷声狠戾道。
岳擎风又是一声嗤笑,腾出来的手一把抓住裴靖林掐着他脖子的手,猛的一用力就将他的手松开,裴靖林的枪口还对准着他的头,手指几乎就要扣动扳机了。
“你不会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现在杀了我,那些秘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岳擎风轻笑着,甚至将自己的枪收了起来,张开双手笑意满满的看着裴靖林。
“我究竟要做什么,对乔染,对裴氏,我打算怎么做,又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裴靖林,你就一点不好奇吗?”
“你的家族,你最爱的女人都在我手上,我要他们生便生,我要他们死就死,你以为一把枪可以治得住我!”
电光火石之间,岳擎风猛的拽住裴靖林的手,反手将那枪口移了位置,枪声瞬间响起,子弹擦着岳擎风的脸颊飞射而去,他却岿然不动,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裴靖林怒火中烧,猛的一脚踹过去,岳擎风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承下来,桎梏随即解开了。
裴靖仪慌忙抱住裴靖林,他的左肩中了一枪,此时血已经将半个手臂都浸湿了,她揪心不已,撕下礼服下摆急忙就要给他包扎。
裴靖林挡下她的手,拉着她带到了身后,高大的身躯警惕的挡在姐姐身前。
西蒙此时带人冲了进来,方才他与秃鹰也进行了交战,所以此时身上也有多处伤痕,显得也狼狈不已。
“少爷,小姐!”
他大喊着,随即要朝着岳擎风冲上去,却又被裴靖林叫住。
“叫外面的人都停下争斗,放岳主编走!”
裴氏的总裁,无论何时都是这样恭敬有礼的。裴靖林还叫他岳主编,字字句句都在提示他的身份,岳擎风满意的微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愤怒没有让你失去理智,林,我等着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们还会再见。“
说完,他转身径直越过西蒙,走去了门外。
打斗因为他的出现而停止,骚动随即结束,一切都归于平静。
Carl早已带着伤从房间的窗户逃走了。
西蒙将那一地的污秽都打扫干净,房间重归宁静。
裴靖仪给裴靖林包扎着伤口,她一身的狼狈,皮肤上斑斑都是吻痕,裴靖林漆黑了眸子,忍不住伸手摸着姐姐的脖子。
裴靖仪拽下他的手:“他没有得逞,这些痕迹不算什么。”
肩膀上的伤口包扎好了,裴靖仪微笑道:“好在没伤在要害处……”
她是松下了神,轻松异常的说,抬眼却见裴靖林黑着一张脸,如玉的模样仿若结上了一层冰霜,无端让人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裴靖仪突然不敢看他,慌忙间垂下了眼睛。这细小的动作让裴靖林眉间微皱,半晌他才开口:“姐姐还瞒着我多少事?能不能告诉我?”
裴靖仪猜到他想知道什么,他是她的弟弟,理应知道那些往事,可她终是有些害怕,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慢慢告诉你。”
裴靖林咬牙,心口都是苦涩,张开手抱住了裴靖仪:“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姐姐,当年是我不自知,我猜到Carl对你的心思,可我没能阻止,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他知道姐姐受的那些苦……
裴靖仪忍不住泪目,回抱着裴靖林,软声说:“怎么能怪你,他一心要做那样的事,就是看准你不在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要自责呢?”
裴靖林更用力的抱紧她:“如果我早一点察觉到,如果我那时没有出门……”
裴靖仪摸摸弟弟的头,松开他说:“好了,这件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林,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要保护裴家,保护裴氏,还有染染,不要这样。”
姐姐一贯都是隐忍坚强的,裴靖林眸间的泪渐渐退下去,摸着裴靖仪的脸说:“姐姐必须要将母亲的事告诉我,这很重要,我必须要知道。”
裴靖仪点了点头:“其实当年我本打算告诉你,可Daniel出事了,我便就此病了,遣送了西蒙,这件事你便没机会知道了。”
现在这样的局面,掖城要天翻地覆的变化,裴氏,傅氏都连在了一起,所以那些往事,也是时候拿出来重见天日了。
寒冬冷冽,一寸寸将掖城的天幕刮的变了样子。
傅氏大楼里显出从未有过的肃杀。
傅郁淮带着乔染一路回到大楼,傅氏的保安像是全部都变了样子,看着他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警卫队长挡在门外,低声对傅郁淮说:“傅总,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傅郁淮看着大楼门口停着的数十辆车,寒意一寸寸袭上来:“为什么不要进去?”
警卫队长很是为难,今天的事情事出突然,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可本能的,他觉得不能让傅总进去。
宋毅也站在厅内等着,看见傅郁淮,忙跑过来,笑容不自然的说:“傅总,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他话卡在一半,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便尴尬的立在那里。
傅郁淮拉着乔染,沉声道:“你们让开,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很清楚,你们即便不让我进,他们也迟早会来请我过去。”
他眸间漆黑如曜,咬牙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依旧是傅氏的总裁。”
推开警卫和宋毅,傅郁淮带着乔染一路去了电椅。
傅氏总裁专属的电梯此时正打开着,像是在迎接着他。
“郁淮,你是不是猜到些什么,告诉我。”乔染万分担忧的攥紧他的手,胆怯的问。
傅郁淮单手搂住她,在她眉间落下一吻,轻声道:“染染不要怕,我在,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