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靠在他怀里,小声呢喃道:“你不知道,其实我最怕你盯着我不说话,你朝我吼,生我的气摔东西,我都觉得你是真实的,是能摸的着的,可你不说话只盯着我看,我就觉得你在忍,在压制自己,我害怕。”
傅郁淮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流露出心底的担忧,急忙抱住她。看着房间微暗的灯光说:“染染,我问你件事情。”
乔染伏在他怀里,轻轻问:“你说。”
“你之前,认得我母亲吗?”
乔染一怔,想起这件事还没有跟他说过,不觉抱的更紧,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傅郁淮心底的不安更盛,屏息听着她说:“我认得她,妈妈说她是你母亲,说……”他有些沮丧,顿了顿才说:“她不让我跟你在一起。”
“你有没有跟母亲当面见过?”傅郁淮继续问。
“没有,是妈妈跟她去谈的,我只是坐在街对面看着。”她抬起头,看着傅郁淮:“你不要怪你妈妈,她或许觉得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女人。”
“你妈妈还有没有说什么?”神情有些慌张,傅郁淮极力压制住。
乔染想了想,有些诧异道:“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跟你分手,但她很坚决,我从没见她那么斩钉截铁过。她一直都很疼我,只有那次她打了我,因为我逃出去见你,后来她就自杀了,郁淮,我一直觉得是我害了妈妈,我不听话……”
泪光闪闪,乔染似是不愿意回忆起那段时光,所以整个人害怕的缩在傅郁淮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对不起,我们不要想了……”傅郁淮拍拍她的后背,吻吻她的头发,将眼光全部掩盖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心底的猜测有六分了,这个想法,或者是事实,让他莫名的恐慌。
……
翌日的傅氏大楼,气氛空前紧张。
横幅四起,示威的民众已经冲进大厅将一众摆设全部砸了个稀巴烂,警卫急急拦,因为没有意识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所以在阻拦过程中警卫被人打伤了几个,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许政升双腿打颤,急急跑到总裁室,进门就是一句:“不好了傅总!酒吧老板自杀了!”
“怎么回事!”傅郁淮惊怔着问。
许政升也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去见他的时候还好好,很是客气,表示一定会帮傅总的忙,结果今天天不亮就被人发现死在了酒吧包厢里!服了大量安眠药,手边留了四个字,被逼无奈。”他慌了,缓了口气道:“并且昨天我去见他的时候被人偷拍了照片,现在公众结合那四字遗言,认为是傅总你指使我去威胁酒吧老板,利用傅氏恐吓,逼死了他!”
最后一句是生生惊叹出来的:“董事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傅郁淮有短暂的怔愣,漆黑的眸子虽没有半分慌乱,但也已经不是往日的沉稳平静了。许政升也不敢问,现在的情况实在凶险,公众的愤怒达到了顶峰,傅氏总裁深陷性侵案,为销毁人证,恐吓威胁酒吧老板致其自杀。
这个猜想现在已经成了铁一般的事实了!
围攻傅氏的人如浪潮一般一波波的袭向傅氏,场面空前混乱,傅氏警卫已经到达瘫痪的状态,一楼大厅几乎要被攻破,傅郁淮紧急接通陆子航的电话,陆子航已经在晨间新闻里看到了傅氏的消息,现在正带着警卫急忙往傅氏赶,傅郁淮挂断电话想也没想,直接就要踏出总裁办公室。
“傅总,你还是等陆总的人到了之后再出去吧,现在外面人多,出去太危险了!”
傅郁淮脚步顿住,想了想对许政升急道:“叫染染今天哪里也不准去了,就乖乖待在家里!”
许政升着急,知道他时刻都在担心乔染跟朵朵,所以急忙安抚道:“好,我马上就去,您先坐下!”
可傅郁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神不宁的:“不行,我要回家一趟!”
推开许政升,傅郁淮就要离开总裁室。
“都这个时候了,傅总还要去哪?”
突然被人阻挡了去路,傅郁淮微怔,果然看见赶到的董事,几个苍老的面容先后进到办公室。
“出了这种丑闻,傅总难道不是第一时间想解决方案吗?”一声沙哑的怒吼。
傅郁淮面色一凛,怒火不觉涌上来:“你敢怀疑我!”
几个董事都清楚傅郁淮的脾性,霸道,铁腕又身居高位,平日里不动气还好,一旦动气,气势也是逼人的,他一怒,往日里董事们是都害怕的,但现在不比往日,事情严重的超出想象,损害的可是傅氏的名誉。
苏董事毫不退让道:“证据确凿,傅总该作何解释?现在傅氏整个被公众围住,我们要求傅总出面,该认罪还是获罚,都希望由傅总本人一力承担,不要害了我们傅氏!”
许政升火冒三丈,当即回道:“苏董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也相信这种荒诞的事情是傅总所为?”
中年人冷哼:“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有什么权利质问我!傅总一向由你辅佐,照片里还有你去找酒吧老板的证据,许政升,要说傅总走到今天这步,那就都是你给害的!”
“你!”许政升气结,傅郁淮伸手挡开他,铁青的脸布满愤怒,缓步走到苏董事面前,眸光凌厉道:“不要害了‘你们傅氏’?傅氏姓傅,是我傅郁淮一手打下的天下,谁给你的胆子,敢说这种话,苏董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哗啦——
随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傅郁淮扬手扔到苏董事脸上,那人猝不及防被纸张划伤了脸,捂着脸错愕的望着傅郁淮!
“傅郁淮,你这是什么态度!”
其他董事随即冲了上来,质问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要以为你手握百分之六十的股权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们是傅氏的董事,有权罢免你!”
“真是世风日下,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同意谢董将股份移交给你!”
“当初谢董做执行总裁的时候,傅氏是何等的风光!”
“是啊,有谢董牵制,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傅氏啊!要完了!”
句句不离谢董,傅郁淮突然冷笑:“原来这就是你们打的算盘!”
董事们怔住,纷纷盯着傅郁淮,冷毅的唇角微启:“罢免我,好将我母亲重新接回来是不是?”
许政升原本不懂,听傅郁淮一说,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那已然愤怒的神情跟浑身散发的逼人的戾气缓缓移步,狠声道:“我是不知道母亲跟你们说了什么,但别忘了你们是怎么成为董事的,我傅郁淮,坐在总裁位子上也不是一天,傅氏我能成了它,就能毁了它,惹怒了我,你们能活到几时,自己想清楚!”
如同在看一堆卑贱的蚂蚁,傅郁淮抬步喝道:“许政升,走了!”
陆子航急急赶到,因着T集团的身份,所以没有人敢拦着,傅郁淮下到一楼就看到他进门。
“我正巧有事要告诉你!”脚步也是匆忙,陆子航没想到事情不过过了一天就演变成了这样,急忙让林穆汇报。
“傅总,我将酒吧附近昨夜1点到清晨6点经过的车子全部查了一遍,发现一辆可疑的,这辆车子曾经的车主是,文爵千金,文萱。”
傅郁淮大惊:“文萱?”
陆子航点头:“这辆车子是曾经她用来与我联系是开的车,只开了一次,林穆有心就记了下来,没想到居然用上了。”
“只是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而且文萱为什么要害死酒吧老板,她不是一直很喜欢你?”这点陆子航始终没有弄清楚。文萱对傅郁淮的爱虽然有些偏执,但她不会做出对傅郁淮不利的事情,况且当初文爵金融出了问题,背后操纵的也是裴靖林,文萱难道是恨傅郁淮当初不念旧情?
傅郁淮双眼微眯,攥紧拳头,说着另外一种猜测:“只怕是为了接母亲回傅氏。”
这话陆子航不明白,许政升多少却能猜到些。傅郁淮陷入丑闻,又被诬陷杀了人,只有在这种负面影响下,董事们才会有理由罢免傅总,要求老夫人回傅氏。
他惊诧:对待自己的儿子这么狠心,居然不惜用人命来抵!
陆子航多问了一句:“乔染那边怎么样,用不用我派些人手过去,这件事你瞒不住她了。”
傅郁淮点点头:“我正要回去一趟,她跟朵朵在家我不放心,这里麻烦你看着了,许政升,车钥匙!”
急忙要回去,手机却突然响了,傅郁淮想也没想接起来,却顿时惊得白了脸。
“傅先生!有人绑走了乔小姐和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