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瑞终于有些笑意了,“七弟,你这爱妃倒是直爽。”
沈琤脸羞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处。宇文垣不以为然,心里忽然飘过一丝惆怅,若身边的人是海棠该多好。
走出四王爷府,宇文垣和沈琤坐在轿子里,沈琤一直不敢看宇文垣的眼睛,宇文垣却是一直看着沈琤,他轻轻拉过了沈琤的手,“我不需要你待我多好,只要你不再记恨你姐姐,好好待她就好。我想你们之间有误会。也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好好相处。”此时此刻,他竟然还为沈环着想。
沈琤的心犹如掉入冰天雪地,将手抽了出来,缩在袖子里,“王爷放心,只要她不惹我,我不会去惹她。”还是无法谅解,毕竟沈环险些要了她的命。
宇文垣眼角挑起,“你不要太过分,若是你敢伤她,本王爷决不轻饶。”言语中有警告的意思。
沈琤的心更加冰凉,她直视宇文垣的眼睛,“我过分?她是如何伤害我的,你可知道?”
“我当然知道。”宇文垣断然道,他早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得到的消息是,沈瀚死后,沈琤一直冒名顶替沈瀚征战沙场,而她的妹妹沈环养在深闺,沈琤支持着沈家,所以陈氏对沈琤很好,好的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次外出,沈环被敌人掳走,导致手脚并废,而且被下了毒,是沈琤冒着生命危险救回了沈环,而那一次沈琤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了。沈琤知道自己的妹妹沈环对宇文垣一见倾心,所以便将宇文垣让给了沈环,自己选择了太子宇文旭。
这套说辞自然是陈氏精心编织过的,幸好沈家知道真相的人不多,陈氏也怕落得个欺君之罪,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自己亲生女儿的位置能够坐的没有后患,所以整天就是想如何将这事情编的圆满。
宇文垣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痛了许久,很快原谅了沈琤的背叛,他认为她嫁给宇文旭是为了沈环,因为沈环喜欢自己,而沈环,就是他的沈侧妃。所以宇文垣并不肯放弃沈琤,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更何况是心爱的女子呢?
沈琤听到宇文垣的这套说辞,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已经被打上了沈环的烙印,她无法再做回沈琤,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证明这一点了。最可恶的是,这套说辞里面,竟然编造她被坏人劫走的故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对于沈琤的名节来说,已然被糟蹋。陈氏,沈环,小瞧了你们!
回到了王府上,宇文垣径直去了书房,沈琤往自己庭院里走,迎面碰上了容妃和茹嫔,沈琤向容妃施礼,容妃笑道:“妹妹,你这几日可是辛苦了。”
沈琤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直接道:“没什么辛苦的。”不就是被太后召见了一次,然后陪宇文垣去了趟四王爷府吗?这比起以前在边关不知道多么轻松呢。
容妃以为沈琤是挑衅自己,杏眼瞪了起来,“沈侧妃,不要以为爷给你个笑脸就是宠爱你,我可是听说直到现在爷还没有跟你同房。”
沈琤不动声色,“容侧妃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回去休息了。”
平日里,府里的人都称容妃,今日沈琤称了句容侧妃,显然惹恼了她。可是不待容妃开口,茹嫔就道:“沈侧妃,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姐妹与你笑颜相对,你却如此冷淡,实在是不识抬举。”
沈琤不屑与她们斗嘴,没有说话,小草急忙道:“我家主子今日乏累了,还请两位主子见谅。”
啪!狠狠一巴掌甩在小草脸上,茹嫔怒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可是不她话音刚落,自己的脸上也挨了一巴掌,沈琤也动手了,她将小草拉在了自己身后,挺胸站在茹嫔面前。这是茹嫔第二次打小草了,沈琤绝对不能容忍。
茹嫔捂着脸,这一巴掌不算疼,可是让她很没面子,于是口不择言,“你敢打我?你个贱人敢打我?你以为爷和你说了几句话,就得宠了?告诉你,爷根本不会喜欢你这个不洁之人。”
“不洁之人?”沈琤疑问。
茹嫔继续怒道:“你不要以为你在边关那些破事儿能瞒得住,你被人劫走,受了侮辱和打骂,浑身上下没一处完整的,爷娶你,背负了多少屈辱。你给王府做个丫头都不配。”
沈琤愕然了,陈氏的那套说辞竟然众人皆知,只有自己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胡说八道。”沈琤怒道。
容妃笑道,“算了,茹嫔说的还算是客气的,你不知道外面传的更是难听。”
小草扶着沈琤,她为自己的主子抱打不平,“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不许诬陷我家主子。”她其实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可是沈琤平日里待她不错,所以不相信。
茹嫔怒视小草,“你这丫头,今日不给你点儿教训,容不下了,来人,掌嘴。”她这次不敢亲自打小草了,命令自己的侍女动手。
沈琤看着走上来的侍女,道:“我的侍女自然由我来教导,轮不到你们动手。”说的威严,那些侍女不敢动了,她们可不想挨沈琤的巴掌。
茹嫔看向了容妃,希望得到她的帮衬,容妃自然护着茹嫔,“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下人犯了错,总该有所惩罚。”看向沈琤身旁的小草。
“哦?是吗?敢问小草犯了什么错?”沈琤看向容妃。
“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说轻了也是几十板子,说重了,这条命交待了也未尝不可。”容妃嘴唇轻启,字字珠玑,声音娇美无比,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琤。
小草吓得直哆嗦,她禁不住拉住沈琤的胳膊,生怕她将自己交给容妃。
沈琤又问道:“以下犯上?”
容妃知道沈琤不服,可是她一语定论,“本妃掌管这府中事物,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人,将小草拉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于是容妃和茹嫔的侍女们上前想要拉走小草,沈琤怒道:“如此冤枉我的侍女,我看看谁敢动!”那些侍女们哪里见过敢顶撞容妃命令之人,看沈琤一脸怒色,都停住了脚步,不敢动,看向容妃。
容妃骂道:“都想挨打吗?”
那些侍女这才上前将小草扯走。沈琤想要护住小草,可是她手脚无力,愣是没拉住小草,自己反而摔在了地上。沈琤气恼,她号令三军,却号令不了这王子府里的侍女们。她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奔向小草去的地方。
远远看到小草被按在了地上,有侍女拿着木棍走了过去。
“住手!”沈琤怒道。
“打!”容妃喝道。棍子落下,小草啊呀惨叫。
沈琤冲了过去,在第二棍落下时,用身体挡住了小草,这一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沈琤的后背上。侍女们吓的住手了,这可是沈侧妃啊,虽然没有实权,不得宠,但是这身份地位摆着呢。
沈琤从小草身上爬起来,“反了你们了!”高声怒喝,女将军的威严溢于言表,一双眼睛似两道寒光,射向容妃。容妃也吓住了,她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草爬了起来,她扶住自己的主子,哭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扶我回去。”沈琤终于道。
众人面面相觑,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小草扶着沈琤走了。
回到了房间里,沈琤躺在床上,小草忽然跪在地上,“主子,您责罚我吧。”
沈琤示意她起来,“你没有错,她们针对的是我。”
小草道:“可是,得罪了容妃,恐怕以后,”她欲言又止。她知道容妃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最重要的是她掌管王子府,向来都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得罪,得罪了她的人,下场都很惨。
沈琤忽然笑了,“小草,你可知道你的主子我,嫁入这王府之前,也是没有人敢得罪的,我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一个容妃,也不值得我害怕。”
“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门被踢开了,宇文垣和容妃茹嫔进来了,他脸色阴冷看向沈琤,“今日打了茹嫔,不把容妃看在眼里,是不是也想骑在本王的头上了?”
沈琤没想到这么快宇文垣就来了,看到他身后的茹嫔泪眼涟涟,知道她告状了。可恶!沈琤心里暗暗骂道。
“禁足一个月!”宇文垣下了命令。
沈琤气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宇文垣!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惩罚于我,我不服气。”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宇文垣勃然大怒,他一脚将身前的椅子踢倒,“还没有人敢直呼本王的名字,沈侧妃,你不想活了?”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压着沈琤,说的也狠毒。
沈琤却是不害怕,“明明是她们没事找事,招惹于我,为何你单单惩罚于我?沈琤不服。”情急之下,她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沈琤?”宇文垣忽然狂笑,他将头凑近了沈琤,“现在知道用你姐姐来让本王心软了?有本事去求她,只要沈琤一句话,本王饶恕你。”
沈琤无语了,在宇文垣心里,沈琤是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