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儿也很有意思,跑一会儿便回头看,等到众人快追上时,又撒腿跑,它身形灵活敏捷,众人追了半天也没抓到,反而引得宫中的侍卫等人都跟着追猫儿。眼看到了桃林,猫儿停了下来,它趴在草丛里吃起了东西,沈琤看的清楚,那是一条烹饪好的鱼,怪不得这猫儿能一路跑过来,馋猫这词还真不是虚的。这鱼估计是宇文旭早就放好的。
沈琤高声呼喊:“猫儿,不要跑了,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其实是在给欣嫔妃传递信息。
果然桃林里传来了女子呼喊声,“救命啊!七王爷,你放开我!救命啊!”声音悲戚,众人都听得清楚。
沈琤故意问道:“什么声音?”
旁边有人怯怯道:“好像是有人喊救命!”
宇文旭皱了皱眉眉头,“光天化日之下,宫里竟然有人喊救命,去看看。”抬步进了桃林,众人跟随身后。
沈琤走的匆匆,她竟然期待早点儿见到宇文垣,不知道欣嫔妃占了他多少便宜。快到时,一女子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猛然间看到这么多人仿佛很吃惊,梨花带雨,哭声连连,“救命啊。”摔倒地上。沈琤暗暗佩服这欣嫔妃的演技。
“发生了什么事情?”宇文旭问道。欣嫔妃只顾着抹眼泪,不说一句话。
沈琤向前走了两步,透过桃树间的空隙,看到了宇文垣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穿上衣,他正摇摇晃晃的伸手去拿地上的衣服,迷迭香仿佛刚解,他还有些虚弱。“七王爷!”沈琤故意惊叫。众人一下子都看了过去,啊呀惊叫声不绝,这正是宇文旭和沈琤想要的结果。
这迷迭香药力来的快,去的也快,宇文垣穿好衣衫时,药力也散尽了,他站了起来,面对着这么多人,脸色铁青。
欣嫔妃恰到好处的哭声传来,众人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宇文旭低声怒喝,“七弟,你怎的做如此糊涂事情?来人,押他去见父王。”有侍卫上前去抓住了宇文垣,宇文垣伸手推开了侍卫,“本王自己能走。”瞪了沈琤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沈琤等人作为目击证人跟在后面,其实更多的是去看热闹了。偏偏大王在庭院里坐着和一众老臣品茶聊天,这下宇文垣之事更多人知道了,众人围了一院子。
大王疑惑的看着涌进院子里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宇文旭将宇文垣和欣嫔妃带到了中央,将自己所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大王的面色立即不好看了,自己的妃子和儿子鬼混到了一起,脸上无光,还让这么多人撞到了,于是盯着宇文垣,“说,到底怎么回事?”
宇文垣还没开口,欣嫔妃哭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求大王为臣妾做主。”哽咽着将事情讲了一遍,“今日臣妾抱着猫咪散步,走到了桃林处,没想到遇见了七王爷,他言语轻佻,调戏臣妾,臣妾念在他是王爷,转身想走,没想到七王爷看到四下无人,抱起臣妾便进了桃林里欲行无礼。臣妾奋力挣扎,高声呼救,这才得救。”
大王问向宇文垣,“欣嫔妃说的是真的吗?”
宇文垣跪在地上,“是欣嫔妃勾引的孩儿,她说自己在宫内备受冷落。”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大王。古往今来,后宫妃子不堪寂寞勾引他人之事时有发生,不足为奇。这后面的话他不说,众人也都明白。
欣嫔妃直喊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楚楚可怜。
沈琤倒是有些惊讶,这宇文垣竟然没有将自己供出来,不过也暗暗佩服宇文垣的心机,今日是自己封公主的大典,他没有抓到自己的任何把柄,自然不会惹祸上身。心中安定了下来,故意低声道:“如果真是欣嫔妃勾引七王爷,为何我们看到的是王爷衣衫不整?”正逢安静时刻,大王听到了。
大王怒道:“垣儿,衣衫不整?”
宇文垣急忙道:“孩儿是被人用迷药迷倒了。”从袖中拿出了锦帕。沈琤看的清楚,正是自己放了迷迭香的锦帕,伸手摸向袖子里,空无一物,这宇文垣是何时拿到的?竟然没有察觉。
宇文垣将锦帕捧在手上,道:“父王可以命人查看这锦帕。”
很快有人过来查看,果然查到了迷迭香。
宇文垣这才开始详细讲述事情的经过,“孩儿正在宫里散步,遇到了欣嫔妃,她说猫咪跑进了桃林里,让儿臣帮忙找找。儿臣不忍拒绝,便四处寻找,欣嫔妃说儿臣额头上有些尘土,便拿了锦帕递给儿臣擦拭,没想到锦帕上有迷药,儿臣顿时浑身无力,摔倒地上。欣嫔妃便撕扯孩儿衣衫,一直到听到太子等人走来的动静,她忽然扯乱自己身上的衣衫,跑了过去,诬陷儿臣。”说的有板有眼,竟然将沈琤诬陷之事说成了欣嫔妃。
欣嫔妃看到那锦帕时就知道不妙,脸色变了,这的确是她的锦帕,是宇文旭要过去放上了迷迭香,给了沈琤,没想到竟然最后落在了宇文垣的手中。欣嫔妃的侍女都认得,大王一问,便都承认了。
大王拍案而怒,“欣嫔妃,你为何陷害七皇子?”
欣嫔妃咬了咬牙,“臣妾冤枉。这锦帕是臣妾的不错,可是在一开始就被七王爷抢了过去,而且臣妾深居简出,在这宫里,如何得到迷迭香?臣妾是被七王爷陷害的。”果然是经过宇文旭训练的女子,遇事倒是不怎么慌乱,而且很快理清了思绪。
沈琤站在一边静观其变,这欣嫔妃不好对付,宇文垣恐怕要头疼了。
大王下令道:“搜欣嫔妃的住处,看看有没有迷迭香。”随即又道:“吉时快到了,去大殿吧。”命人看好欣嫔妃和宇文垣,一脸怒色离开了。众人也都跟随身后去了大殿。沈琤看到了一脸黑沉的宇文垣,他是没机会参加自己的公主仪式了,得意的对他笑了笑。
宇文垣暗暗咬牙,握紧了拳头,狠狠打在地上,咚的一声引来众人回头瞧望。
沈琤也去了大殿,今日之事就算宇文垣能够摆脱诬陷洗清冤屈,他在大王心中的地位也会下降,在众人心中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想要翻身就难了。
其实距离册封公主的仪式还有一些时间,大王提前到了大殿,无非是想转移众人的视线,毕竟是宫中丑事,不宜张扬。这宇文垣最近麻烦不断,连大王都替他厌烦了。
沈琤则在宫中礼仪官的伺候下换上了公主华服,戴上凤冠霞帔,金玉腰带,顿时端庄华贵。沈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一身公主华服穿在身上,还真有点儿公主的范儿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正午时分,册封仪式开始,大王命人宣读了圣旨,沈琤为平江侯亲生女儿,册封为平宁公主,沈府改名为平宁府。又赏赐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婢女侍卫等。沈琤当众认了父亲平江侯,一向冷颜示人的苏钦落下两行泪。众人恭贺平宁公主,恭贺平江侯。
仪式结束后,是午宴,沈琤端坐在父亲身旁,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直咽口水,她是饿了,可是穿着这华贵的衣裳还真是不习惯了,拿起筷子想着优雅的姿势,言行举止总要配得上这公主的身份才好。
苏钦低声问:“宇文垣之事,你知道多少?”
沈琤一愣,“不知道啊。”
苏钦继续道:“皇子之间的争斗异常惨烈,你千万别搅进去。”
沈琤反问:“父亲的意思是?”
苏钦的声音更低了,“宇文垣是被陷害的,背后黑手恐怕就是其他皇子中的一个。”
沈琤没想到父亲竟然看的如此准,试探着问道:“父亲以为谁的可能性最大?”苏钦没有回答,可是沈琤看到了他的眼睛盯着对面的宇文旭,幽幽道:“这事不好随便说。不过我能猜到的,大王也会猜到。琤儿,你要保护好自己。”
沈琤心中颤抖了一下,莫非父亲已经猜到是太子宇文旭了?那么大王也一定能猜到了?看来事态不妙,宇文垣还真是有心机,都是那条锦帕坏的事儿。沈琤暗暗懊恼,自己大意了。
众人纷纷过来敬酒,苏钦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爱理不理,沈琤只能频频起身举杯饮酒。宇文旭表现的不远不近,喝完酒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和沈琤多聊,算是正常。倒是宇文琛,一脸不高兴,“沈琤,你说你当什么公主啊,害的我以后要叫你姐姐了。不过我可不愿意,以后还要叫你沈琤,你还要叫我琛公子。”
沈琤笑着答应了,和宇文琛多喝了两碗酒,宇文琛嘟囔着,“沈琤,我可是会一直等着你。”
沈琤低声警告他,“我可是公主了,是你的姐姐,我们绝不会在一起。你还是迎娶闽国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