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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见光明

本来宇文瑞想给沈琤针灸之后再让她与宇文琛对弈,可是宇文琛听到需要等那么长时间,他着急了,硬要与沈琤先对弈。宇文瑞是好脾气,他让着这个弟弟,看向沈琤,沈琤同意了,她的眼睛比之前好了一些,于是在院子里摆了棋盘与宇文琛分坐两端。

宇文瑞忽然道:“既然对弈,就应该有个赌头。这样才有意思。”

宇文琛自然同意,他道:“如果我输了,就将刚得到的一副黑白玉棋子送出。”

宇文瑞知道沈琤并不痴迷于下棋,他道:“那副黑白玉棋子价值连城,可是未必能入沈侧妃的眼。”经过几天的接触,他已经知道沈琤根本不稀罕金银珠宝,她不是那种世俗的女子。

宇文琛急忙道:“沈侧妃喜不喜欢我不知道,可是七哥向我讨要了好几次了。”

此言一出,沈琤点头同意了,她的直觉让她想得到这副黑白棋子,因为宇文垣。那个人负了她,她却还要想着他。

可是沈琤若是输了又如何呢?她没有与之相匹配的东西给宇文琛。

宇文琛道:“若是沈侧妃输了,就让七哥将那幅将军图给我如何?”

将军图?沈琤哪里见过,她又怎能做宇文垣的主呢。一时间也不敢答应。宇文瑞却是道:“好,我替沈侧妃做主了。”

宇文琛高兴,沈琤不安的看向宇文瑞,宇文瑞笑道:“放心,有我在,宇文垣不会那么小气。”不就是一幅图吗?

两个人你一子,我一子,不急不躁的下棋,宇文瑞在一边观看。

宇文琛的棋艺果然是一绝,沈琤渐渐有些吃力。行军打仗讲究的是战略占策,沈琤自幼熟读兵书,苦练武功,她唯一的消遣就是下棋,所以她的棋艺也不弱,只是后来哥哥为国捐躯,再也没有人陪她下棋了,沈琤有些生疏了。

宇文琛与沈琤下的正酣,都没有发现宇文垣的到来。宇文垣站在沈琤身后看她下棋,心中暗暗佩服,这女子不简单,常常出其不意,只是她没有宇文琛心思缜密,有些吃亏了。沈琤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战略从进攻与防守并进改成了单纯的防守,让宇文琛无计可施。

这盘棋从早晨下到了中午,双方的棋子都剩下最后一个了,宇文琛看到要和棋了,再无心思,随意放了一子,叹道:“沈侧妃棋艺果然高超,能与本王爷打个平手的人屈指可数。”

沈琤手中拿着最后一个棋子,仔细看棋盘,终于稳稳的放下了,宇文琛扫了一眼,“和了,再来一盘。”

宇文垣道:“怎么算是和了呢?明显本王的爱妃占了上风。”

宇文琛的眼睛又落在棋盘上,虽然双方没有分出胜负来,但是最后一子自己落得随意,竟然让沈琤占了上风,可是他不认输,“占了上风又如何?不还是和棋了吗?”

“棋是和了,可是也证明八弟棋艺不如人。”宇文垣几次败在宇文琛手中,心中一直想出这口气,所以今日他执意认为沈琤赢了宇文琛。

宇文琛看向宇文瑞,“四哥,你做个公证人,说句公道话。”

宇文瑞哼哈了几声,道:“八弟,的确是你技不如人。”他之前将沈琤的棋艺夸的神乎其神,并且他私自做主拿宇文垣的东西做赌头,若是真输了,这宇文垣的脾气他知道,若是真不给,谁也没办法。所以还不如现在见好就收。

宇文琛到底只有十四岁,他的嘴巴撅的能上天了,“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竟然有些哭腔了。

沈琤觉得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是在不像话,她示意要重新对弈一盘。宇文瑞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八弟,你是不是输不起啊?”

宇文琛年少气盛,心性甚高,他立即道:“好,我现在就让人把那副黑白玉棋子取来。”宇文垣这才知道两人对弈还下了赌头。

他随口问沈琤她的赌头是什么?要能和这黑白玉棋子相匹配的赌头,一定不一般。

宇文瑞笑着刚要答言,宇文琛道:“是将军图。”

宇文垣的脸色立即阴沉。宇文瑞急忙解释,可是宇文垣仍然不高兴,最后宇文瑞只能安慰沈琤,“他就这个脾气,过两天我再跟他解释解释,消了气就好了。”

吃过午饭后,宇文琛果然说话算数,那副黑白玉棋子放在了沈琤面前,沈琤默默收了起来。

次日,这副黑白棋子放在了宇文垣的书房里,宇文垣只是冷冷一笑,将棋子放在案头,没有动。他以为沈琤是故意讨好于他,却不知这是沈琤的心,只要是宇文垣喜欢的东西,她都会去为他争取到手。这也是沈琤的弱点。

终于在半个月后,沈琤的眼睛能看清楚很多东西了,她也能勉强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沙哑,有了效果,这让沈琤很高兴。

宇文琛自从发现了沈琤这个棋艺能和自己相比的对手,就风雨无阻,每天来这里找沈琤对弈。于是宇文垣的王府里又多了个吃饭的人。宇文垣看着宇文瑞和宇文琛都围着沈琤转,心里有些不满,尤其是看到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总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沈琤有宇文瑞和宇文琛的陪伴,每天也不觉得闷了,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庭院里的笑声也多了。小草高兴的伺候着主子。宇文瑞本来觉得沈琤只有这么一个侍女太不像话,向宇文垣提议多加几位侍女给沈琤,沈琤阻止了,她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所以到现在还是小草一个人。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沈琤的眼睛恢复了黑曜石般的光彩,她能看到百米远外的人。她也能说话了,只是声音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变了,不像以前那么清亮了。沈琤很满意,她想谢谢宇文瑞。宇文瑞却是笑道:“其实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还一笔人情帐。”

“人情帐?”沈琤不明白。

宇文瑞笑的神秘,竟然有些羞涩,白净的脸上隐隐粉红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宇文瑞让沈琤好好待宇文垣,沈琤也从宇文瑞的口中知道了宇文垣的一些事情。

七皇子宇文垣,是慧妃所生。这慧妃绝代风华,艳冠后宫,为人又温柔贤淑,所以很得大王宠爱,可惜红颜早逝,宇文垣五岁的时候,慧妃去世。慧妃生前,大王很喜欢宇文垣,可是随着慧妃的死,大王的心变了,他十分讨厌宇文垣,甚至为了一点点事情责罚他。

因为不受大王喜爱,宇文垣的兄弟们对他也渐渐远离,只有宇文瑞与他交好。宇文垣因为体弱多病,经常被其他皇子欺负,于是跟着宫中侍卫习武,渐渐变得强大,没有人再敢欺负他了。

宇文垣的才能有目共睹,他十二岁的时候,便提出了治理洪水的方案,让大王拍案称奇,可是当得知是宇文垣提出的,大王顿时没了兴趣。十六岁时,宇文垣便开始领兵打仗,他也是众皇子中唯一一个上过战场的人,立过一些战功,却是都被大王忽略了。

宇文垣付出了许多,却从来没有得到大王的肯定,他郁闷,彷徨,甚至恨自己的父王偏心。“我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不喜欢七弟。”宇文瑞最后说道,他真心为宇文垣感到不公平。

沈琤的毒素驱尽了,可是宇文瑞和宇文琛还是经常来,而且他们对于沈琤的热情多于宇文垣,尤其是宇文琛,来了就直接去找沈琤了。这让宇文垣有些恼火。

太后听说沈琤能说话了,命人宣她进宫聊天。沈琤去了,这次又是婉香迎接的她,“恭喜沈侧妃。”不知为何,同样的话,从婉香嘴里说出就听得舒服,沈琤道了声谢谢。

到了太后寝宫,沈琤施礼,太后赐座,又让左右侍女退下,没有召唤不得进来。

太后问道:“哀家上次问你的问题,可否想好答案了?”

沈琤一怔,道:“臣妾愚钝,请太后明示。”

太后不满的看了沈琤一眼,“沈琤和沈环到底谁是苏映雪的亲生女儿?”

沈琤不知道如何回答。

太后猜到了几分,“莫非你有苦衷?哀家也不妨告诉你,哀家已经派人去边关打听过了。”

沈琤惊愕的看着太后,她知道一切了?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欺君之罪,可不轻啊。

太后道:“沈家有两女,一位是征战沙场的大小姐沈琤,一位是养在深闺的二小姐沈环。三年前,沈安战死,沈琤就害怕了,她不敢上战场了。明明你是沈环,为何比那沈琤更像苏映雪?还有,听说你误食毒果导致不能说话,在塞外呆了那么多年,怎会如此不小心?”

原来陈氏已经将一切谎话编的圆满无缺,沈琤低声道:“臣妾是笨拙了。”

太后看她仍然不想告诉自己一切,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你是沈安的女儿,哀家今日便要发脾气了。”显然动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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