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旭也正有此意,若是传出去,对于王室的名声不好,他是目击者,恐怕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开口打圆场,希望就此平息了。沈琤又道:“两位殿下可以对大王说沈瀚将军为了救太子死于抱虎山,也可以什么都不说,让我继续做沈瀚。”
“过分!”宇文垣恨恨道。
宇文旭思量片刻,道:“你不适合再做沈瀚,我会禀报父王,让他重赏沈家。”
这个结果最好了,沈琤又道:“可是我的妹妹与七王殿下同床共枕是事实,也无法抹去,七王殿下不准备给个交代吗?”
宇文垣要气炸了,看着沈琤和沈环,这对姐妹还真是狗皮膏药,要粘上自己了吗?以为七王府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宇文垣心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到底是心思敏捷,他很快平息了怒火,“好,我娶沈环便是了,给她一个名分。”
沈琤听出了宇文垣话里的漏洞,娶沈环,给名分,这名分倒是没说是什么?妃还是嫔?不过沈琤乐于见到这种状况,宇文垣最恨别人胁迫他做出不喜欢的事情,经过今日之事,他必定恨透了自己和沈环,所以他如此痛快的答应娶沈环,对于沈环并不是好事,对于自己却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不知道这宇文垣娶沈环是不是为了沈家的兵权?不过这一世有自己在,他休想得逞了。
沈环只顾着欢喜,转眼间她这个庶女竟然要嫁给七王爷,这是天大的喜事,她自视貌美,能够抓住宇文垣的心,以后做上正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眼下的路并不好走。
这件事情算是皆大欢喜,当然除了宇文垣,所有人的欢喜也扯不平他的愤恨,看向沈琤的眼神带着阴毒,“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宁罪君王,勿惹七王,睚眦必报,惶惶不已。”
沈琤装作不知,“这七王是什么?是七个王爷吗?”明眸皓齿,盈盈笑意离去,宇文垣,我不再是前世的沈琤,阎王爷已经让简单少心思的我变成了七窍玲珑心,还有什么算计不过你呢?今日只是一个小教训,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有你受的。
事情的发展异常顺利,大王得知沈瀚死了,重赏了沈家,追封了沈安与沈瀚,在都城腾出一个官邸,挂名沈府,让沈家搬入都城。陈氏与沈环不停的感激大王的恩德。沈琤心知肚明,沈环嫁给了宇文垣,沈家自然要丢了兵权,毕竟沈家在军营的威望不低,搬入都城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沈家,也是为了避免宇文垣将兵权握在手中。看来大王还是防着宇文垣的。
不过大王也有一个疑问,“这沈家大小姐未嫁人,二小姐怎的先嫁人了?”
宇文旭语塞了,若是说这沈琤不想嫁人,估计大王也不会相信。宇文垣给出的解释是:“沈家大小姐名声不好,无人敢娶。”这话是在朝廷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的。
大王一下子来了兴致,追问道:“名声不好?怎么个名声不好?”
“女子名声不好,还能有什么事情呢?”宇文垣没有明说,可是这番话足以让沈琤真的名声不好了,越是模棱两可的事情,越是传的玄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于是也有了不同的版本。一时间沈家长女沈琤长相丑陋,脾气怪异,品行不佳,粗鲁无礼流传开来,最过分的还是说她水性杨花,不知羞耻。当然也有说她在边关时被敌人掳走过,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污秽不堪。人云亦云,坏事传千里,沈家大小姐名扬都城。
这话很快传到了沈琤的耳朵里,她气炸了,所以再见到宇文垣时,指着他的鼻子,“宇文垣,你就是个小人,故意诬陷于我,以为这些流言蜚语能打倒我吗?”
宇文垣眯缝着眼睛,不屑看沈琤,“本王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个闲心来管你的事情。沈琤,这都城可不是好呆的,万事小心。”擦过沈琤的身子走向了沈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蹭了沈琤一下,沈琤退了一步才站稳。
宇文垣笑着将沈环揽在身前,又回过头,“反正你也不想嫁人,这名声好坏无所谓了。”他无赖的本事还真是堪称一绝,沈琤都有些佩服了。经过抱虎山舍命救太子一事,宇文垣已经被封为王爷,作为一个王爷,竟然和一个女子计较,还真是够小心眼的,沈琤对于这样的男子有些不齿。真不知道前两世她是怎么喜欢上宇文垣的,这一世是怎么看都令人生厌。
“沈琤,你逼本王娶你的妹妹,本王让你名声扫地,咱们算是扯平了。本王没有兴趣和女人斗,只会降低了身份,所以以后最好是相安无事。”宇文垣的手指从沈环脸颊上拂过,转身走了。
沈琤嘴角泛起冷笑,相安无事?没门!
沈琤作为沈家的嫡女,自然管理起沈府的一切事宜,借口陈氏身体不好,不宜操劳,将她撇到了一边。陈氏自然为此气恼,她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被沈琤夺了权,于是找沈琤理论,“这都城里哪家不是长辈管理府中事务,而且我也管理了多年,顺手了,这府上的丫鬟下人都听我的。”
沈琤随手指了个丫鬟,“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那丫鬟战战兢兢,终于道:“听大小姐的。”
陈氏伸手一个巴掌就要打那个丫鬟,沈琤拦住了,低声道:“这是沈府,是我沈家的地方,陈氏,你只不过是我父亲捡回来的一个女子,照顾了你这些年,难道还要我揭穿你的用心吗?沈家的事情你休想再染指。”
陈氏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沈琤,你不孝!我好歹是你的母亲,怎能如此对我?”
沈琤冷笑,“母亲?我的母亲早死了。陈氏,你好自为之吧。”若不是怕影响沈环嫁入王府,早就要了这陈氏的命了,沈琤懒得在她身上费心思。
陈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孝啊,我辛辛苦苦把你抚养长大,你竟然如此待我,我要到大王面前告状……”沈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站在一边看着,不敢动。
“都散了吧。”沈琤的声音威严无比,众人急忙散去,这下庭院里只有陈氏和沈琤两个人了。
沈琤忽然问道:“那千年雪,应该还有一瓶吧?”
陈氏立即止住了哭声,瞪着眼看向沈琤,不敢说话了,千年雪是她养的蛊毒,沈琤怎会知道这一切的?沈琤取出一个瓶子,陈氏立即爬了起来,伸手要夺过来。这个瓶子正是她养蛊毒的瓶子。
沈琤伸手将瓶盖打开,瓶子里的液体泼向了陈氏,陈氏啊呀一声,躲闪不及,脸上沾了些液体,有小虫子从瓶子里飞出,落在陈氏的脸颊上,瞬间不见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琤将瓶子扔到了陈氏面前,“我娘是怎么死的,你就怎么死吧。”另一只手取出一个黑色瓶子,将里面的粉末随风飘洒,陈氏痛苦不堪,“我的解药,你还给我。沈琤,你害我,不得好死。”
自此沈府传出陈氏病重,足不出屋,不见生人。沈琤将陈氏困在了房间里,连沈环都不让见,说是怕新娘子沾上晦气,将这件事情瞒了过去。
沈琤开始为沈环出嫁做准备,她决定办理的风风光光,不是为了沈环,而是为了沈家,总不能让人说闲话,落下把柄,现在沈环还是沈家的女子。
沈琤正忙碌着操办婚事,有侍女过来请她进宫,说是太后召见。沈琤心中动了一下,换了身体面的衣衫梳妆打扮跟侍女进宫。仍然是前世的海棠花园,楼亭宫殿,精雕细琢,富丽堂皇。
太后坐在正上方,威而不露,身旁侍女众多,沈琤轻提衣衫,跪地施礼,“臣女沈琤拜见太后。”不卑不吭,不怯不懦。
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抬起头。”
沈琤依言抬起了头,目光温和,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却是带着善意,仿佛看到尊贵的长辈。这让太后心里顿生好感,“沈家女子果然不一般,起来吧。”
沈琤谢恩起身,规规矩矩坐在了太后赏赐的座位上。
太后朱唇微启,字字如针,“你未嫁人,而你妹妹先嫁人,不合乎常理,恐怕招了不少闲话。”
沈琤自然知道太后指的是什么,不过这个时候解释不如不解释,于是低眉顺目,洗耳恭听。太后见沈琤没有为自己辩解,继续道:“念及你沈家的功绩,哀家想为你指一门亲事,你也好有个好归宿。”
沈琤这回不能再沉默了,立即起身道:“多谢太后美意,只是沈琤,”略微思索,咬了咬牙,“有了意中人。”
太后有些诧愕,“是什么人?为何迟迟不嫁?”
沈琤眼珠转动,道:“是两年前遇到的一位公子,我与他约定十年后若是情意不变,便成亲。”
“十年?”太后有些不平静,“沈琤,你可知道你这一个许诺就把女子最美好的十年用来等待了,如果最后落空了呢?你岂不是耽误了自己?”
沈琤说的坚决,“对于喜欢的人,别说等上十年,就是一辈子也值得。沈琤愿意等。”
“沈琤,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位痴情女子!”屏障后缓缓走出一人,宝石蓝色衣袍,气宇轩昂。